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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在香衾暖被上糾纏著，室滿是/靡之氣，蠍子坐在一邊，一點靜也沒有地冷眼旁觀，像是個鬼影。

牀上兩個人好像越來越投，聲越來越大，仔細看話，這回他選中，竟然是兩個年，好一會，兩個年才從/餘韻裡平復下來，兩人對視一眼，草草地披件服，半遮半地一起來到蠍子面前，單膝跪下。

蠍子挑剔地放下酒杯，目在兩個年紅暈未褪臉上和上掃了一圈。

這時，房門從外面被推開了，一陣風吹進來，跪在地上一個年瑟了一下，一個高大蒙面男子站在門口。

蠍子並不擡頭去看，好像完全不知道有人來了似，手起一個年下，迫得他擡起頭來，仔細打量著——這年生得雕玉琢，一雙眼睛眨眨，竟有水泛起來，尖尖下，生生小臉，是個男生相。

蠍子搖搖頭，失地嘆道：“不好，氣了，一一手脂味。”

蒙面男子大步走進來，好像完全不忌諱似，聞言瞥了那瑟瑟發抖一對年一眼，說道：“兩隻兔子而已，不都是這樣娘們兒氣氣麼，有什麼稀奇？”

蠍子揮揮手，兩個年如蒙大赦一般行了個禮，連滾帶爬地離開了他房間。蠍子又慢吞吞地自斟一杯，說道：“不稀奇才沒意思，這男人若是都和人一樣，我又何必去玩男人呢？只可惜……上回那兩人跑了。”

蒙面男人自顧自地坐下來，隨口問道：“哦，你養這些小東西還能自己跑了？”

蠍子笑著看了他一眼，繼續慢條斯理地說道：“可不是我人，是兩個不懷好意客人——說來，其中一個你大概還認識，我瞧他那樣子，像是你們那裡一位大人。”

蒙面男人渾一僵，頓了頓，問道：“是……他？”

蠍子道：“那誰知道呢？”

蒙面男人沉默半晌，坐不住了似站起來，揹著手在房中走了幾步，喃喃自語道：“他前一陣子忽然失蹤，這會竟到了這裡……他說要來抓那薛方，追回鑰匙，儘量不要引起那些大門派注意，可自己又神出鬼沒起來，這男人到底是個什麼意思？”

蠍子事不關己地又重複了一句：“那誰知道呢……”

蒙面男人腳步陡然頓住，擡起手打斷蠍子話，問道：“不說這個，孫鼎你解決掉了麼？”

蠍子應了一聲，腳從桌子底下踢出一個盒子，著地面蹭到蒙面男人面前，男人用腳尖將盒子挑開，裡面竟放著一顆人頭，已經有些腐爛了，臉頰上那片紅胎記卻還能看出來，蒙面男人鬆了口氣，笑道：“解決了一個，這就好，其他也好辦。哈哈，喜喪鬼……趙敬放出了假薛方消息，別人還沒什麼，這個傻子卻上了鉤，正好我一網打盡。”

蠍子聽到“其他也好辦”幾個字時候，雙目中不易察覺地閃過一，別有深意地笑道：“是呢，其他也不用急，總會一一解決。”

他忽然將酒杯放在桌子上，目一肅，說道：“別不多說，真薛方和你所謂‘鑰匙’到底在什麼地方？如今有線索了麼？”

蒙面男人搖搖頭，反問道：“你也沒有？”

蠍子皺起眉：“奇了怪了……這人竟像是從人間蒸發了似，他能去哪裡呢？”

蒙面男人沉片刻，說道：“不忙著找他，先把琉璃甲都弄到手再說，趙敬心是越來越大，他好像認準了是我把‘鑰匙’藏起來——我料定，他下一步準是將琉璃甲去向栽贓到鬼谷頭上，然後來個暗度陳倉，再順便鞏固他勢力。眼下中原武林哄哄，衆人都不知道怎麼回事，跟著忙折騰，聽他一鼓，很難不跟著他走，他這是要拿鬼谷開刀下手了。”

蒙面男人冷哼一聲，說道：“跟趙敬合作，我早便知道會有這麼一天，也沒什麼，只是……”

蠍子挑起眼看著他，問道：“怎麼，你打起你家谷主主意了？”

蒙面人笑道：“不過一個瘋子，充其量有些皮糙厚能打能殺本事，總算有用到他時候了，就他跟那趙敬拼上一拼吧，既然他已經到了，還和你打了照面，可要多辛苦你，‘請’他老人家出來勞勞了。”

蠍子點頭道：“好辦。”

而此時，被算計那羣人還一派安閒。

張嶺當天便將自己想跟著顧湘他們一起出去意思，找周子舒說了，周子舒翻了他一眼，給了兩個字回覆：“放屁。”

張嶺張張，決定像溫前輩學習，死纏爛打，跟屁蟲似追著周子舒喋喋不休了一整天，一直追到晚上他回房，周子舒要將門拍上，他便出一隻腳卡在那裡，撐著門框，擡起頭倔強地看著他師父，央求道：“師父，你就讓我去吧，我不能什麼都不做，我……”

周子舒眼一沉，他本來就沒多耐，眼下是心不錯，才任這小鬼糾纏了一路，這會怎麼也煩了，擡腳便踹向他口，張嶺還以爲他這是試探自己功夫，滋滋地往後一翻，躲過了這一下，剛打算開口說話，周子舒便“”地一聲，將門合上了。

溫客行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張嶺後，月嘆息道：“好嘛，這回門是走不通了。”

張嶺耷拉著腦袋，霜打茄子似站在一邊，聽著溫客行那口氣，好像是自己連累得他進不去一樣。溫客行又嘆了口氣，幽幽地說道：“男人，總是獨守空房，容易慾求不滿，慾求不滿，容易做出一些失去理智事，失去理智，就……”

張嶺雖然反應有些遲鈍，但是畢竟不傻，頓時有種一殺氣蒸包子似從溫客行頭頂白茫茫冒出來錯覺，立刻驚，蹦了起來，屁滾尿流地消失在了他視線裡。

溫客行看著他背影，好像還有些困，頗爲不明白似，擡手敲敲門，一邊手撐在了窗戶上，隨時準備破窗而，過一會採花大盜癮。

誰知門卻從裡面打開了，準備幹壞事溫客行倒是錯愕了，一直到周子舒側讓他進去，他仍難得一副呆傻傻樣子說道：“你是……讓我進去？”

周子舒瞟了他一眼，挑眉道：“不進來，不進來算了。”擡手便要將門關上，溫客行忙推開他手，鑽了進去，眉開眼笑。

周子舒卻點著燈，一點要歇下意思也沒有，彎下腰倒了兩杯茶，在桌子旁邊坐下，他低垂著眉眼，並沒有開玩笑意思，像是有什麼正經事要說似。

溫客行嬉皮笑臉地看了他一陣，慢慢，臉上表也收斂了，端起一茶杯，卻只是拿在手裡捧著，並不喝，他靠在椅子背上，長了兩條，疊在一起，側過頭看著周子舒，問道：“怎麼，你有話跟我說？是決定以後要以相許，還是……”

周子舒嗤笑一聲打斷他，擡眼看著他道：“不是你有話要跟我說，溫谷主？”

溫客行話音便卡在了嗓子裡，他張張，半晌，才搖頭一笑，說道：“南疆大巫是個厲害人，你跟著他去，我很放心。”

周子舒指尖蘸著茶水在桌子上畫，問道：“沒了？”

溫客行擡起頭來，看著他。目穿過眼前這人在燈下和了棱角俊秀容，想起很多——他覺得自己和這人好像認識了很久很久一樣，一眼瞧見他背後骨，便怦然心，再後來，是喜歡他這人份，想著……天窗首領，原來是這麼個人，他忽然覺得對方就像是這世上另一個自己，都是被夾子夾住孤狼，拼著命掙不開，便寧可狠心咬斷自己。

他不自地一路跟著他，看著他，然後恍然，心裡第一次知道，原來他是可以這樣活著，那自己是不是也可以這樣過呢？

想著想著，便陷進去了，陷進去就出不來了。溫客行不知不覺中，手上週子舒臉，指尖微彎，只是輕輕地蹭著，男人並不皮和他佈滿繭子與傷痕手掌接，微有些涼意。他忽然說道：“你可不要死，你要是死了，我一個人活著，豈不是很孤單？”

周子舒攥住他手腕，卻並沒有甩開他，笑道：“但凡有一線可能能活著，我就不可能會死。命是我，武功是我，老天爺給了我這條路，再想拿走我東西，可也不那麼容易。”

溫客行手指能覺到他鼻息，他瞇起眼睛，似乎有些癡癡地說道：“那一年，一隻貓頭鷹，撲翻了一個村民手中紅水……”

周子舒看著他，面不改地輕聲重新問起那個問過問題：“村民手裡，爲什麼要端著一碗紅水？”

溫客行慢慢地笑起來，說道：“水沒有，可若是人落進去，可不就變紅了麼？”

周子舒看著他，不再言語，溫客行好像忽然回過神來似，遊離目清明過來，彎起笑眼看著他道：“阿絮，不如你跟我睡一回吧，這麼一來你我心裡就都有牽掛了，你就不容易死了，我也不容易死了，你看好不好？”

他好像開玩笑似一句話，周子舒卻並沒有接招，只是以一種奇異目看著他，過了一會，才問道：“你是真心？”

溫客行笑起來，整個人向他傾斜過去，幾乎著他脣說道：“我是不是真心，你難道瞧不出來麼？”

周子舒微微怔了怔，低聲道：“我……真瞧不出來，平生沒見過幾回真心，分辨不出。你是不是呢？”

溫客行手指順著他肩膀攀上去，拉下了他髮髻，一頭烏散下來，瞬間讓眼前強男人看起來多了幾分脆弱，他嬉笑收斂了回去，聲音很輕，卻落地有聲地說道：“是。”

隨後閉上眼，上週子舒脣，將盪不已心一沉到底，再不顧忌。

周子舒慢慢地擡起手，良久良久，才落在了他肩膀上，手指抓住了他肩上料。

忽然，一聲驚在夜中炸起來，周子舒微有些恍惚目立刻清明瞭，溫客行作頓住，兩人失神間竟同時就著這樣曖昧姿勢一起跌在了地上。

溫客行面無表地垂下眼，將自己和周子舒上散開襟拉好，輕聲道：“這個時候……你說，我是把來人清蒸呢，還是紅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