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孩瞪大了眼睛，“真的啊？”

紀川點點頭，笑道：“那當然。”

說著，紀川拿出錢，笑得彎起了角。

宋曉窘迫地皺起眉，“紀總……這……”

小孩拉住了宋曉的角，眨著眼睛，“漂亮姐姐，你就收下哥哥送你的花吧，你就收下吧。”

宋曉還愣在原地不手接，小孩都快哭出來了，“漂亮姐姐，你就收下吧。”

宋曉重重看了眼紀川，然後哄著小孩道：“好了好了，我收下，不哭了。”

那小孩了鼻涕，一下子就笑出來了，“謝謝漂亮姐姐。”

說完，小孩把一大把花塞在了宋曉手裏，然後拎著花籃跑得飛快衝回了村子的方向。

宋曉看著手裏一大捧玫瑰花，哭笑不得。

紀川已經拉著行李箱往前走了，他回頭一笑，“禮都收了，再趕我走那就是見利忘義忘恩負義薄寡義。”

宋曉被他堵得不輕，“紀川你是故意來給我添堵的吧？！”

紀川拉著行李箱就往前跑，大聲笑道：“喂！你這是狗咬呂賓……”

宋曉瞪了眼紀川，“你罵誰狗呢？”

說完，一聲洪亮的“汪……”傳了過來，宋曉頓時張起來，跑得更快了。

等到了村子，宋曉扶著籬笆重重氣。

紀川還在彎著腰笑，“原來曉曉你怕狗啊。”

宋曉還沒緩過氣，白了他一眼。

等到回到家門口，宋曉拿出鑰匙開了大門，但門上沒有什麽灰。

紀川看了眼裏麵，確實沒有人住，“這是……你家？”

宋曉點點頭，“我托鄰居偶爾來打掃，所以也不會太糟糕。”

走過了院子，推開裏麵的門，簡簡單單的擺設都是原木裝飾，沒有太多裝飾，幾盆盆栽鬱鬱蔥蔥。

這是爸早年間給老屋翻修後的樣子，這麽多年來一直保持原狀。

宋家做的是建築設計，再豪華奢侈的屋子也設計過，但是爸最喜歡的還是簡簡單單的屋子。

看著中間掛的老照片，一素淨旗袍的人站在樹下，回眸一笑，風輕雲淡間卻又藏著萬種風。

宋曉恍然，太久沒有回來了，總覺得什麽都沒變，又覺得什麽都變了。

可是老家的房子沒有變，牆上的舊照片沒有變。

砰砰砰……敲門聲響了起來。

穿過院子開了門，外麵站著的是個急匆匆趕來的中年婦，看到宋曉笑得眼睛都瞇起來了，“剛剛歡歡和我說我還不信呢，沒想到曉曉你真回來了啊？”

宋曉也認出來了，是鄰居黃嬸，這老房子就是拜托黃嬸一家關照的，“黃嬸，這幾年辛苦了。”

黃嬸笑著拉住宋曉，“說什麽客套話啊，你們宋家前前後後幫過我們家多啊，這點小忙算什麽？”

說著，黃嬸拉著宋曉就要走，“別愣著了，正好要開飯，走，去我家吃飯！”

這時候，裏麵的紀川也走了出來。

黃嬸一看紀川就上下打量，越看越樂了，“哎喲，早就聽說你結婚了，可惜這幾年都沒空見著你，今天一看，真是福氣好啊。”

宋曉尷尬地開口要解釋，連忙給紀川使眼，可沒想到紀川完全沒有解釋或避諱的樣子，反而笑瞇瞇地湊上來。

宋曉一把拉住他把他往後的角落一塞，然後和黃嬸笑道：“嬸嬸我今天還有事，就不去吃飯了，明天我再去你家。”

黃嬸看到笑得更開心了，“好好好！你們年輕人自己吃！一會兒我讓歡歡送點菜過來。”

說完笑嗬嗬地走了。

關上門，宋曉狠狠白了眼紀川，“你怎麽說話啊？”

紀川挑了挑眉，“不然你要告訴人家你剛剛離婚？而且你前夫馬上要再婚了？你信不信立馬全村婦都來你家做思想匯報，然後集給你介紹男人？”

宋曉一噎，“你！那我是不是還得謝謝你？！”

紀川笑瞇瞇地低下頭，“做好事我一向舍己為人。”

宋曉無語地白了他一眼，“我就不該答應讓你過來。”

紀川看著院子裏的花花草草，笑得燦爛，“喂，你舍得把我這個大好青年扔在城裏啊？城市套路深……”

宋曉咬牙切齒，“農村路也！”

紀川這個，又看看那個，最後笑著看向腳下的地磚，“我原來還以為你脖子上那塊古玉夠稀奇了，沒想到你家院子裏鋪路的石頭也不賴啊。”

宋曉也不意外，紀川能看出脖子上古玉的價值，那就說明他對古玩是認識的。

看著院子裏的這條看起來普通的青磚路，宋曉垂下了眼簾，“我出生的時候這條路就在這裏了，聽鄰居說是我爸怕我媽走路倒才鋪的。”

紀川一臉不敢置信，他彎下腰了已經和泥地快要融為一的青磚，“你們家人都這麽特別？”

宋曉轉走進了裏屋，“不知道，我沒見過我媽。”

看著照片上回眸一笑優雅自如的人，宋曉搖頭一笑，這張照片就是對媽媽所有的記憶。

關於媽，村子裏流傳的說法太多了，有人說媽扔下和人跑了，有人說媽得了病離開，還有人說媽什麽都不要就是為了改嫁。

總是媽走後，爸爸就一個人去了晉城，打拚到死前最後一刻。

宋曉紅了眼圈，默默上樓收拾了房間。

沒一會兒樓下傳來紀川和歡歡的說笑聲，等到歡歡跑出去了，紀川喊道：“曉曉，趕下來！”

宋曉走到臺往下看，皺了皺眉，“怎麽了？”

紀川招招手，眉宇間盡是笑意，“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地方。”

宋曉一愣，看紀川這口氣，倒像是他是東道主，這到底是家還是紀川家啊？

下了樓宋曉還沒問清楚就被紀川拽出了家門，宋曉看他往山路走，嚇了一跳，“馬上天黑了，你要去哪兒？”

紀川神神地回頭一笑，“喂，這可是你的地盤，你還怕我把你賣了？”

說著，紀川皺了皺眉，調侃道：“這已婚婦就已經要打折理了，你這種離婚婦，賣的話我恐怕要倒吧？”

宋曉白了他一眼，“你！”

現在天還亮著，但是西邊兒已經約有點橙，紀川拽著往上爬，“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