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搖頭，又指了指手巾。

花惜挑眉，“你要自己？”

他頷首。

“你可以嗎？”

他無聲道：可以。

花惜：“那好吧。”

將手巾遞給他。

等他拭完腳踝和手腕上的污漬，在的要求下，又清洗了一下腳，面盆里的水變得渾濁，花惜拿著一個玉瓶遞給他，“這是傷藥，是我幫你，還是你自己涂？”

他視線落在手上，他知道這雙手若無骨，掌心并未有毫的薄繭，是富家小姐才有的手，和他布滿傷疤的手完全是兩個極端。

他接過，張張合合：我自己來。

“那好吧。”花惜說道，“我去看看店小二回來沒有。”

等房間里只剩他一人，房間里若有若無的香味好似都消散了，他垂目，靜靜看著掌心躺著的玉瓶，眸子里陷了掙扎。

過了良久，他把玉瓶攥在手里，既然決定是繼續錯下去了，那他還有什麼好糾結的。

就算說有一日，知道自己不是的恩人了，他只希不要用憎惡怨恨的眼神看他。

養他的乞丐去世以后，他就從未過什麼是人世間的溫。他所求不多，無論是對他的施舍或者是憐憫，他都不介意的，只要能有個人關心他一下就可以了。

如今這個人，出現了。

無論是怎麼來的，他都出現了。

他給傷口上了藥以后，就乖乖坐在椅子上不了，怕店小二會突然推門進來，他還將白綾重新遮住了眼睛。

過了不知有多久，房門從外面打開了，接著就是撲鼻而來的淡淡清香，不用說話，他也知道是回來了。

“欸？你怎麼又把眼睛給遮上了？”花惜將飯菜放在桌子上，“那店小二還沒有回來。”

隨后他就覺來到了自己后，將白綾解開，輕聲說道，“在房里你不用帶這些的，就算是他回來了，也不會隨意進出房間的。”

他微微頷首。

“也不知道你喜歡吃什麼，就隨意點了兩個菜，你嘗一下合不合口味，要是不喜歡我再去換。”

從小到大，他吃的最好吃的也就是包子了，像這些飯菜，別說是吃了，他做夢都不敢想。

花惜看他未，把筷子放進他手里。

他手有些發，他突然有些害怕對自己的好。

“是拿不穩筷子？”

他搖頭，他只是心虛。

花惜夾了菜放在他碗里，“你在我跟前不用這麼客氣，看你瘦的，我都怕大風一吹把你給刮跑了，多吃點。”

他碗里很快堆了一座小山，看還沒有要停的架勢，只能是護著碗不再讓添，還一手把盤子往面前推了一下。

明明比自己胖不了多。

飯還沒吃完，店小二就送了袍過來，等吃完飯以后，花惜守在門外讓他把上的服換了。

他搗鼓了半天才把服穿好，套上靴子就疾步桌前，用茶杯在桌子上叩了幾下。

房門被花惜從外面打開。

花惜圍著他看了一圈，“很合。”

他被花惜盯得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里擺，張的手心里都冒出了汗，只能是干無聲說了一句：謝謝。

花惜擺手道：“可別謝我也，一件服都要說謝謝的話，那你以后這兩個字就要天天掛在上了。”

天天說他也不會覺得煩的。

……

晚上睡覺的時候，花惜讓他躺床上休息。年卻是不敢躺下的，盯著，指著床讓睡，做出自己打地鋪的姿勢。

花惜摁著他的肩膀讓他坐下來，“我一個習武者，一天不睡覺也沒事，晚上正好吸收日月華，就當練武了。”

說不過花惜，他側躺在床上休息，而花惜真的就把窗戶打開，還把桌子拉到了窗邊，盤坐在了窗戶上打坐。

他側躺著，看著的背影，突然想起了一個被他忽視的問題，都說七歲不同席，他們共一室，自己豈不是壞了的名聲。

他又想起自己是買下來的，這輩子都要跟著的，就是的人，還怕什麼毀了的名聲。

戴了一天的幕籬，花惜也是煩了，隨手將它摘下，轉放在了桌角。眼睛一直盯著不放的年看轉過的那一瞬，呼吸都變淺了，他滿腦子只有剛剛那讓驚艷的一幕。

清冷的月灑在上都好似變得和了，而低眉的瞬間，他恍若看到了廣寒宮中的仙子。他不想到，也許真的是上天派過來拯救他的仙子。

……

明明忘塵閣的人說他隔一天就能說話的，接過他們都在客棧休息了一天，他才能開口說話。

花惜給他的都是上等的傷藥，說是白骨都不為過，再加上他質也確實是特殊，他能說話的時候，手腕和腳踝上的傷已經是好的差不多了。

花惜依舊是幕籬不離，要不是知道自己足夠清醒，他都懷疑自己看到的那一幕是不是在做夢。

花惜帶著他還有要去的地方，在客棧留了一日便是有雇了輛馬車往下一個地方而去。

一路上他也不說話，花惜打趣道：“你也不問問去哪，就不怕我把你賣了啊？”

他卻是信賴道：“我相信你。”

花惜嘖了一聲，該說一句他的變化忒快了嗎？

花惜要是不說話，氣氛就冷了下來，在馬車上睡覺可不是個明智的選擇，饒有興致又問他：“你還不知道我什麼名字的吧。”

年愣神，他確實不知道什麼。

“我花木瑤，你可以喊我姐姐，我不介意的。”嗓音帶了幾分笑意，“我還從未問過你的姓名呢，你什麼？”

“我……”他吞吞吐吐道，“我沒有名字。”

從小到大，他聽得最多的便是人家喊他小怪，要麼就是掃把星。

花惜卻是知道他的世的，這聽到他說自己連個名字都沒有，倒是真的有些同他的遭遇。“那我給你起個名字吧。”

他先是一愣，而后將白綾在掌心繞了兩圈，下一個勁兒上揚的角，說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