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通一二。”花惜回道。

能從他咳嗽聲中聽出他這病有些年月了，略通一二怕是自謙了，明月這樣想道。

接著花惜又問：“為何不醫治？”

“也曾遍訪名醫均未能除。”他說這話的時候，神并沒有什麼變化，就像是在討論今天中午吃什麼。

花惜卻是說道：“要是我說，我能幫你將這咳疾治好呢？”

明月瞳孔驟然一，復而笑了，只當是開玩笑，“大夫都說是養不回來了。”

“世上之事，沒有絕對的。”

花惜將手從慕籬之下出，攤開的掌心里靜躺著一顆黃豆大小的藥丸，“這是我費了不心力才煉制的藥丸，對于調養子最為有效，小公子可以試試。”

明月目落在掌心，卻沒有手，他從小到大是沒怎麼出過山莊，也不太清楚江湖上一些彎彎繞繞，但該有的防備之心還是有的。

花惜看他不接，心里也是明白的。

收回手說道：“我知道你怕這藥有問題。”

明月歉意一笑，“小心駛得萬年船，出門在外總是要注意一些，還姑娘能夠理解。”

花惜頷首，“大家都是混江湖的自然是明白的。藥不能隨便用，那為你診個脈總還是可以的吧？”

明月溫和淺笑，“姑娘要是不嫌棄，我自是樂意的。”

說著他將袖挽了些許，朝出手，花惜將兩指搭在他手腕上，把了脈之后，嘆聲道：“本以為只是傷寒所致，沒有及時醫治落下的病，沒想到你這里還殘留有毒素。”

容越眼睛直勾勾盯著兩人的地方，不悅的將薄抿了一條直線。

而花修竹更為茫然，他眼睛還蒙著，只能從聲音中判斷發生了什麼。但是兩人之間的對話，就如同是打翻了他心中的醋瓶，咕嚕嚕冒著酸泡泡，他甚至是有些懷疑，要報恩的言論是不是假的。

救他，就只是單純的憐憫，和別的無關。

明月不甚在意地整理這袖口，“要不了命。”

人人都知道劍客山莊莊主義薄云天，正氣凜然，多人對他心懷崇敬，然而有激他敬仰他的，自然也就有那些看不慣他，甚至是恨他的。

明月作為秦朗唯一的兒子，也是一些心懷不軌之人要報復他的工，明月年時被人擄走，那人給當時年僅八歲的他喂了毒，還把人丟盡了冰湖中。

雖說是命大撿回了一條命，但到底是傷了子骨，靠藥材吊著命。因為這，他習武都是學一些保命肅殺的絕招，是不能真氣力的。

這兩年子看似是好了一些，卻終究是不能和常人相比的。

不過他都已經習慣了。

花惜道：“要不了命和像一個正常人一樣活著，還是不一樣的。難道你真想一輩子就這樣？”

明月并未言語，說到底他還是不信。

藥王谷的人也就只是撿回了他一條命，至于說將他的毒素全部給清了，卻是做不到的，總不至于說藥王谷的人都未能醫治好他，這一個籍籍無名之人可以治好。

花惜繼續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但你就不怕這麼一個唯一的機會溜走了？”

“姑娘切莫拿這些與人玩笑。”

花惜：“關于命之事我一向慎重，既然我說出了這些話，自然就是要負責任的。你這病是有些棘手，但對于我來說也就是多耗費一些心神，可以說我有九的把握可以把你治好。”

花惜看他依舊存疑，舉起手道：“我要是夸大，天打五雷轟。”

就他這，普通藥材卻是沒什麼用，可這花木瑤是普通人嗎？能拿出來的藥材是普通藥材嗎？

“姑娘倒不必如此。”明月眼中閃過掙扎，“我只想問姑娘一句，有九把握是否是真的？”

“自是真的。”

明月陷了沉思，一方面他對確實有所懷疑，另一方面是覺得如果說得是真的，那他豈不是真的就錯失了一個機會。

花惜又道：“我這人一向俗氣。方才要給你的那一粒藥丸是為了答謝你出手相助的。至于別的，自然不會說平白無故立就醫治，要想讓我幫你，我可是要酬勞的。”

聽到這話，明月的心反倒是更為安定了，“姑娘想要什麼？”

花惜輕聲道：“我可以為你醫治，如果說未能見效，我自是分文不取。但如果說我醫治好了你，那就要收取千兩黃金了。公子要不要考慮一下這個易？”

“要是未能治好，你也未能損失什麼，要是病除了，相信千兩黃金對劍客山莊也不算什麼。”

明月還未開口，就聽花修竹說道：“姐姐，他既是不相信你的話，又何必浪費口舌。”

花修竹并不想讓他們有所牽扯。他不希再多出一些人分散的注意力。

花修竹話音落下，卻是像給了明月下定決心的突破口，他不急不緩道：“姑娘要是不覺得辛苦，可以隨我回劍客山莊，如若姑娘當真醫治好了在下，劍客山莊自然是將黃金奉上。”

花惜笑道：“那我要是沒有治好，你可不能為難我。”

“自然。”明月勾了勾角，突然想起了什麼，恍然又道：“說起來要是我未手這件事，想來姑娘自己也是能夠解決的。”

瞧談吐大方，并未那些地流氓影響，想來也不簡單，他低笑一聲，“這樣看來，都是我自己多管閑事了。”

花惜：“路見不平肯出手相助，怎會是多管閑事。”

明月搖頭一笑，又問：“如果姑娘隨我回劍客山莊，會不會為姑娘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漫無目的漂泊之人，去哪都是一樣的。”

“那在下也就放心了。”明月說道。

就是可惜了，他籌劃了半個月才溜出來的，從跑出來到現在也不過才五天，現在要是回去了，他娘親的眼淚怕是要將他給淹了，以后再想出來可就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