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姑臨出宮之前，母妃可代了什麼事？或者都說了什麼話？”印霄澈忍不住問道。

“娘娘就代老奴要姓埋名，不要被人發現，也切不可提起宮中之事，將來若是見了殿下，也不可提及半句。看來，娘娘是真心希殿下不要到仇恨的牽絆，能快樂的度過一生。”夕照道。

印霄澈點點頭：“恩，對于姑姑，母親亦是如此希的。費盡心里的保全了在意之人，卻搭上了自己。不知道會不會后悔自己當初的選擇，若再有一次機會選擇，恐怕不會隨著父皇宮了吧？”

夕照抬眸：“不，娘娘說了，不后悔自己的選擇，同皇上在一起的這三年，無怨無悔，謝上蒼讓遇見皇上，更謝上蒼讓將殿下帶到這個世上。娘娘雖然說著無悔，卻還是希殿下代替，過上自由自在的生活。那麼殿下呢？殿下想要過怎樣的生活？”

印霄澈知道，夕照是想問自己是否想要參與奪嫡之爭，若非如此，又怎麼能同皇后抗衡。

他答道：“我對當皇帝沒有興趣，連自己心的人都保護不了，這個皇帝當的還有什麼意思，不爭皇位，我也一樣能報仇。待報了仇，我會按照母親說的，回到我的尋州過自由自在的生活。”

夕照點點頭。的確，只要印霄澈不參與皇權之爭，就憑凌霄閣也能保他平安一生。

印霄澈看了看夕照姑姑，突然間想起了什麼，問道：“祖父下令整個凌霄閣都要與母親劃清干系，姑姑既然是凌霄閣的人，為何會隨母親一道宮？難道不怕祖父怪罪嗎？”

夕照微笑著道：“小殿下真當老閣主如此狠心？娘娘可是老閣主的心頭。他只有小姐這一個兒，閣主夫人又去世得早，老閣主對小姐寵得很。小姐下決心要宮，他雖然反對，但也尊重小姐的選擇，為了防止凌霄派與朝廷有任何牽連，才將小姐逐出凌霄派的。至于我隨著小姐進宮，表面上是我主離開的凌霄閣，其實是老閣主暗地里的安排。他只是表面上冷漠而已，其實是不忍心讓小姐一個人孤零零宮的。”

印霄澈這才想，難怪外祖一直在暗中保護自己，原來他并非真的生氣母親宮而與斷絕關系。而完全是為了守護凌霄閣。

“其實小姐又怎會不知呢？知道老閣主對的心意，也同樣不想牽連凌霄閣。所以自宮后，就再也沒與凌霄閣聯系過。”夕照喃喃的道。

……

鄴城郊外，一半山腰的亭閣中，石先生正同幾位學生興致的詩作賦。

蒼松翠柏將山亭包圍，層巒疊嶂，沿著亭邊有奔流的溪水九曲回環，陣陣南風拂過，溪旁落英繽紛，幾片落紅點綴著潺潺而逝的溪水。時聞林間鳥鳴，詩詞的唱伴著清幽的古琴聲，節奏分明，熱鬧中不失清雅。

顧婉欣同蘇韻瑤就坐在不遠溪邊的石桌旁，聞著花香，品著花釀。在一片清幽的景致中，二人談及的話題卻與風月無關。

今年春日的桃展過后，顧婉欣曾親自帶著禮去蘇府拜訪蘇韻瑤，即是道歉，也是解釋桃展上下棋輸給顧云錦之事。同時，更是為了表明立場，告訴蘇韻瑤，自己是同站在一的。

起初蘇韻瑤還不信任顧婉欣，對存著芥，但后來見態度誠懇，又多次為自己出主意，不僅在惠貴妃消除了誤會，還令惠貴妃與蘇家更加親厚了。漸漸的，蘇韻瑤便開始對顧婉欣信任起來。

如今，在蘇韻瑤面前，顧婉欣甚至比杜佳人更得青眼。

“聽聞淮王殿下有意讓紀明軒拉攏大伯，不過好像進展的并不順利。”顧婉欣見四下無旁人，便小聲詢問蘇韻瑤。

顧婉欣以及顧燁凡如今都已經明確的表示了追隨淮王的意愿。蘇韻瑤自然也沒有將當做外人。

“可不是嗎，爹爹那日提起此事，說豪表哥好像也正在為此而憂心。 ”蘇韻瑤隨口答道。

“那淮王殿下可有什麼打算？”

“聽父親說有幕僚想要勸表哥，不如求皇上為他和顧云錦賜婚，說如果顧云錦了淮王妃，便可將征北軍更穩妥的掌握在手中。”蘇韻瑤道。

顧婉欣聞言心中便是一：如果四妹妹嫁給了淮王，那自己不是就沒機會了。將來淮王若是登基，顧云錦便是皇后，自己這輩子都別想再蓋過的風頭。

“那淮王殿下可答應了？他可中意四妹妹？”顧婉欣聲音轉高。

蘇韻瑤搖搖頭：“那幕僚好像還沒正式在表哥面前提起，他是父親的學生，所以先來找父親商議此事，擔心提的不對會遭到表哥的反對。不過聽他的意思，仿佛覺得表哥對顧云錦并無甚好印象。”

轉頭看了一眼顧婉欣，蘇韻瑤又道：“對了，婉欣，你聰慧過人，不如由你來分析一下，那幕僚如果這樣說了，表哥會同意嗎？”

顧婉欣悄聲對蘇韻瑤道：“淮王殿下會不會同意我不知道，但是我覺得此主意極為不妥。”

蘇韻瑤聞言奇道：“哦？有何不妥？”

“一來四妹妹并不喜歡淮王殿下，之前對紀明軒有獨鐘，近日又同南麓書院中新來的一位墨公子過從甚，殿下堂堂皇子，份何等尊貴，若娶了四妹妹這等水楊花的子，將來不定會干出什麼令朝臣和百姓們笑掉大牙的事，損了皇家尊嚴。”

蘇韻瑤聽了連連點頭：“你說的對，顧云錦的名聲早就不怎麼樣，本配不上表哥。可是表哥又的確很需要征北軍的支持。唉，你剛剛說一來是這個道理，那是不是還有別的理由？”

“恩。這二來就更加棘手了。淮王若娶了四妹妹，那將來可就是皇后，大伯本就功高蓋主，有民心所向，到時候大伯的勢力恐怕會如日中天，淮王殿下也難以把控。大伯與蘇大人素來不睦，四妹妹又視你為眼中釘，到時候你們蘇家無異于養虎為患，蘇府當如何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