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弘治帝突然低吼一聲。

兩個護衛立即停下腳步。

“你接著說。”

弘治帝命令道。

印霄澈繼續道：“如果兒臣沒猜錯，毒應當藏在皇后娘娘的指甲中。”

皇后的臉上立刻變得慘白，將手指向掌心中了。

“你……，臣妾是冤枉的，陛下圣明，恒王雖然是您的兒子，可畢竟沒在您的邊長大，誰知道他是不是有什麼謀，陛下莫要信他。”

弘治帝沒有聽皇后的辯解，直接對護衛道：“去傳太醫。將太醫院所有當值的太醫都給朕來。”

弘治帝知道，既然皇后敢給他下毒，那必然會事先買通太醫院的太醫。

可他就不信了，皇后難道能將太醫院的所有太醫都給收買了？

不多時，十來個有老有的太醫紛紛趕來。

經過眾太醫的共同查驗，當場便確認：

人參湯中有毒。皇后右手中指的指甲中殘留著的毒藥與參湯中的如出一轍。

皇后突然跌坐在地上，眼神空的沒有了焦距。

不明白，印霄澈是怎麼知道自己的計劃的。

而且此刻先前收買的兩個太醫也說湯中有毒。

這也難怪，這麼多太醫一道查驗，眼看著瞞不住，誰有那麼大的膽子敢說假話呢，畢竟腦袋來得不易。

以皇后對皇上的了解，本以為皇上肯定會喝下的參湯。

認為毒死皇上并不難，難的是之后的事如何掩飾。

所以才安排了兩個心腹太醫在今日當值。

本想著到時候，弘治帝毒發亡，便傳這兩名太醫過來，自然不會被人發現是毒死了弘治帝。

待朱瑾翰擒獲了淮王，便可將黑鍋扣到他上。

皇后考慮過許多環節有可能出現狀況，唯獨沒考慮過印霄澈會出現。

不單單皇后沒有想到，皇上也沒有想到，誰能想到他為何會未卜先知呢。

而事實上，印霄澈的確無所不知。

鳴閣之所以消息極其靈通，就是因為這些年在鄴城乃至一些外城都布置了眼線。

打個比方：說不定哪家老夫人邊的大丫鬟就是鳴閣的眼線；或者是街邊賣了十幾年糖糕的老攤販，甚至是宮中的某位當紅。

所以，哪怕是幾年前某位名不見經傳的員府邸，小妾何時被正房夫人灌了絕子湯，鳴閣都是知道的。

“來人哪，立即擬旨，朕要廢后，將皇后打冷宮，永世不得赦免。”

一向溫和的弘治帝氣得直拍桌子。

此刻，皇后才流出了悔恨的淚水：“皇上，臣妾一時糊涂釀大錯，死不足惜，但是太子與此事無關，他真的是被淮王冤枉的，求您放了太子。”

弘治帝冷哼一聲：“哼！有其母必有其子。難怪太子會謀害手足，原來都是你這個毒婦教的。你想讓朕放了太子，等將來他登基了，你便有出頭之日？”

“做夢！”

不論皇后怎樣不甘，還是被人拖了出去。

隨后，弘治帝遣散了殿的人。

穩定心神之后，弘治帝慈的看著印霄澈。

剛剛皇后要謀害自己時，印霄澈眼里的焦急和憤怒弘治帝全都看在了眼里。

他本以為印霄澈從小沒長在自己邊，定然會對自己生出諸多不滿，不可能同他有太深厚的，可沒想到他竟然如此擔心自己。

一暖流涌上弘治帝的心頭。

自從陳曦死后，快二十年了，他的心里再沒有過這種溫暖。

“你是怎麼知道皇后想要害朕的？”弘治帝慈的看著印霄澈道。

“太子出事后，兒臣派人暗中關注定南公府的靜，發現這兩日朱瑾翰頻頻宮見皇后娘娘，擔心他們會生出事端，兒臣就派人調查了皇后娘娘，這才據近日的舉猜測到了今日之事。”印霄澈答道。

他沒敢對皇上說實話，其實自打他從夕照姑姑口中得知“皇后是害死自己母親的兇手”時，便在邊安排了自己的人。

自那以后，皇后的一舉一便盡在他的掌握之中。

弘治帝聽得眼前一亮。 欣的看著印霄澈。

他沒想到自己這個兒子竟然如此心思縝，有勇有謀。

若不是答應了曦嬪，不將他錮在高高的宮墻之中，他真想現在就一紙招書改立印霄澈為太子。

可是他知道自己做這個皇帝做得有多麼辛苦，他不想讓印霄澈再走自己的老路。

“恩，好，很好。這次你立了大功，想要什麼賞賜啊？”弘治帝幽幽的道。

殿中只余弘治帝和印霄澈兩人，印霄澈想了想，拱手道：“兒臣想要父皇取消對淮王和顧云錦的賜婚。”

弘治帝聽了眉頭皺：“你喜歡顧云錦？”

這個想法令弘治帝頭疼不已。

自己的兩個兒子同時看上了一個人，勢必會因此反目仇，將來自己大限一到，誰能保證印霄澈的周全呢？

“此事恐怕不妥。”弘治帝道。

“兒臣不是想同四哥搶，也并非是要娶顧云錦，只是不希嫁給不喜歡的人。”

弘治帝心道：這麼說，還是喜歡啊。

“這，此事沒有那麼簡單，朕知道你的心意了，卻不可再提起了。而且，萬不可將此話傳到你四哥耳中。”

“兒臣知道。”印霄澈沒有繼續說下去了。

……

定南公府。

朱瑾翰已經準備就緒，只等著宮里發出信號。

若皇后得手了，會給他發出信號。

他便兵分兩路，一路進宮保護皇后娘娘，一路到淮王府擒人。

苦苦的等了半日，他才等到了宮中的消息，可惜不是他欺騙的皇上駕崩的消息。

而是皇后被廢，打冷宮的消息。

他明白，皇后失敗了，并且已經東窗事發。

他懷著忐忑的心，擔心皇后會將自己供出來。

好在，皇后并沒有將他供出來。

他或許還能再茍活一陣。

幾日后，太子也被定了罪，貶為庶民，發配倉州，子子孫孫永世不得回到鄴城。

太子余黨，人人自危。

此事最大的贏家要數印暮豪。

沒有了太子這個勁敵，華桑的儲君之爭便基本已經結束。

一些先前未表面立場的朝中員紛紛想方設法討好淮王。

對于這些個墻頭草，印暮豪雖然表面上客氣，心里卻鄙夷。

將來待他登基了，必要收拾他們。誰讓他們一開始沒有站在自己這邊。

見太子倒臺了，這些人就倒戈來投靠自己，難保將來他們不會背叛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