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一旁的夏故新和蘇姨娘早已驚得說不出話來,座上的渾散發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魄力,眼底的冷冽連旁人見了都而生畏。
他們這些年深柳婆子的迫欺辱,沒想到在夏淺薇的面前,一向蠻橫的竟如同跳梁小丑毫無抵抗之力。
然而上一世夏淺薇見多了這樣的人,知道對付們無需任何的道理,以暴制暴便是最有效的方法。
柳嬤嬤低著頭不住的抖著,只覺得上陣陣發冷。
“大爺平日用的藥,老、老奴都是購置最劣的那種……但老奴指天發誓,那些藥用了死不了人,只是效力沒那麼好而已……剩下的銀子,老奴都拿去買酒喝了……”
蘇姨娘一聽,臉越發難看,愧疚的看了榻上的夏故新一眼,自責的說了句姨娘沒用,抹著淚從柳婆子的上找出了方才的那支銀簪,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
“苛待主子,中飽私囊,還有呢?”
夏淺薇的臉上沒有太多的表,仿佛早已料到這一切。
地上的柳嬤嬤猶豫了片刻,哪里能將自己的所作所為和盤托出,夏故新雖然犯了大錯失了寵,但總歸是夏家的脈,如今大夫人還未清醒無法為撐腰,可千萬不能落下太多把柄。
“三小姐明鑒,老奴只是一時糊涂,真沒別的了……”
夏淺薇沉默了片刻,柳嬤嬤見毫無反應,心中立刻升起了些許僥幸,卻不想雙膝忽然傳來一陣刺痛,讓不由得齜牙咧扭曲了表。
“開始疼了嗎?我這毒也是選最劣的那種,用了死不了人,卻能讓人生不如死。”
什麼?!
這輕飄飄的一句話讓柳嬤嬤嚇得臉大變,三小姐從前折磨下人的手段可是出了名的,難道自己真中了毒?
“三小姐饒命啊!老奴知錯了,就,就是平日里還差遣蘇姨娘干些洗雜活,拿了大爺的字畫去外頭變賣,另外還,還克扣了竹園的用度……真沒別的了!”
“你、你竟然……”
夏故新氣得口發疼,書房里每一件字畫都是他費心之作,卻不知為何總是隔三差五的失了蹤跡,起初確實有所懷疑是否出了家賊,但轉念一想,他的字畫非名人所出,值不了幾個錢,因此只能作罷。
如今聽柳嬤嬤坦白,他便越發覺得自己無用,非但保護不了生母,連些死都留不住!
夏淺薇深深的看了夏故新一眼,他的襟不知何時已經散開,出了那嶙峋異常的膛,常年的茶淡飯讓他的臉頰毫無可言,那對眼眸中的似乎比在夏常峰屋子里的時候更暗淡了許多。
夏淺薇心中不由得一,緒竟不自覺的煩悶起來。
這張臉不應該染上任何的哀,溫之人豈能永遠只有悲傷的下場?!
的目更冷了幾分,看著地上直冒虛汗的婆子,篤定的開了口,“九年前的那場意外,你知道多?!”
此人從方才開始就眼神閃爍,吞吞吐吐,是心虛之相!所以夏淺薇斷定,溫氏之命留在竹園監視的柳嬤嬤,對當年的幕定是知曉一二。
此話一出,蘇姨娘和夏故新齊齊變了臉,這是什麼意思?
九年前的意外……
柳嬤嬤猛地抬起頭,只覺得雙膝的疼痛已然蔓延到了腹間,讓的五臟六腑一陣翻騰,漸漸開始嘗到夏淺薇口中所說的生不如死,可僅剩的一點兒理智卻讓不敢松口,“老奴什麼也不知道,求三小姐饒我一命吧……”
“不說?我這人最是欣賞忠心之徒,既然如此,你就慢慢會腸穿肚爛的滋味。”
原本以為自己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被打一頓再發賣出府,哪里會想到夏淺薇年紀輕輕居然說出這麼殘忍的話來,伴隨著腹部越發難以忍的劇痛,再也堅持不住。
“老奴招了,求三小姐給條活路……九年前的事故其實、其實是大夫人安排的,讓人躲在馬場里伺機驚嚇二爺的馬,再栽贓給大爺……”
蘇姨娘聽后大驚,難以相信自己的耳朵,“這怎麼可能?世間豈會有人愿意傷害自己的親骨?”
此時的柳嬤嬤已經疼得說不出話來,只能虛弱的著氣,雙彈不得此時還保持著跪地的姿勢,上因為痛楚弓了一個駭人的弧度。
“當時……若我沒有下馬護住二弟,是否有人會出手救他?”
夏故新的聲音帶著幾分抖,答案幾乎是肯定的。
他下意識的向自己的左,被瘋馬踐踏骨的錐心之痛仿佛就在昨日,如今卻有人告訴他一切不過是事先安排好的一場戲?
想起這些年自己所失去的一切,想起姨娘為他飽的苦難, 自己還一直心懷愧疚,無數個夜晚被噩夢糾纏,閉上眼皆是二弟險些喪命于馬蹄的畫面……
夏故新的角揚起了一自嘲的淺笑,笑話,原來自己只是一個笑話!
“既然如此,大夫人為何不直接將我們趕出將軍府?!”蘇姨娘似乎還抱著一希,到了夏故新的痛苦,知道這事的真相帶給他的傷害遠比這些年的委屈更甚!
“……因為玉容夫人……三小姐,快救救老奴,老奴不了啊……”
柳嬤嬤終于拼著最后一口氣痛呼出聲,此時夏淺薇已然站了起來,藏于指間的銀針瞬間扎向這婆子的脖頸,當即兩眼一黑無力的癱在地昏死了過去。
蘇姨娘不明白最后這句話的意思,可夏淺薇卻猜得到,溫氏對秦玉容的恨早已深骨髓,所以才要讓任何跟秦玉容有關之人飽嘗磨難,以此滿足自己的泄恨之。
屋子里陷一陣凝重的氛圍,榻上的夏故新沒有再多說一個字,只是眼底浮上的灰白流出他此刻冰涼的心境。
這男子咬著牙艱難的挪軀躺下,竟是拉起那破敗的毯子背過去,蘇姨娘剛想說些什麼,卻被夏淺薇攔住,輕輕搖了搖頭,在這眼神示意之下,蘇姨娘和如畫便合力將地上的婆子拖了出去,剩夏故新獨自一人冷靜心緒。
“三小姐,我……”蘇姨娘似有千言萬語,紅著眼眶卻說不出來。
夏淺薇知道這對母子需要時間去接這一切,向眼前冷清的院落若有所思。
作為夏家三小姐的這些時日,夏淺薇親手撥開了那層層迷霧,如今已然看清,這將軍府一直以來都籠罩在一個巨大的影之中,就是三小姐的生母玉容夫人。
是一個謎,很可能給自己的境帶來許多未知的危險,卻也有可能為另一種助力。
“蘇姨,我母親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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