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蘭初要回來的消息早已傳遍全府,可此時眾人見著,依舊不免有些訕然,再多看一眼,便覺好像有哪里不太一樣了。
夏淺薇注意到夏蘭初含笑飄來的視線,當即坦然的迎上對方的目。
穿著一暖黃雅致的荷葉小襖,一頭溫婉的秀發上別著支致無比的嵌玉珠釵,與耳上的玉墜相互呼應,再一看那雪藕般的手腕上戴著的羊脂白玉鐲,哪怕夏蘭初想要做出一副伏低的姿態,眼底不經意間流出的彩還是讓整個人散發出別樣的貴氣。
夏淺薇心中一,真不知夏蘭初在雷若寺的這些日子接到了些什麼人。
上的首飾雖然簡單,可看款式和玉質卻是套打造的,看起來價值不菲,非一般大戶人家所能擁有。
此時老夫人的笑容有了些許收斂,語氣略顯冷淡的應了句,“既然回來了,便好生過個年。”
話音剛落,的視線又在廳中尋了一圈,阮姨娘當即站了出來搶先開了口,“老夫人,五爺被軍中雜事所困,六爺要留在書院里應戰春試,都不回來了。”
溫氏不著痕跡的用眼角的余瞥了那阮姨娘一眼,心中冷笑,這賤人還真把自己當掌家的了?
拿著當令箭,等自己子好些了,定要好好收拾這個趁火打劫的東西!
老夫人的眼中似有幾分失,夏淺薇扶著坐下,語氣輕的寬著,“祖母,男兒志在四方,五弟和六弟也是想著為夏家耀門楣,況且還有孫們陪著您,總不會寂寞了吧?”
“你這丫頭,還怪起祖母矯來了!”老夫人佯裝生氣的拍了拍夏淺薇的手背,可眼底盡是寵溺,看得一旁的幾位小姐心中羨慕。
四周揚起了一陣笑聲,眾人陸續座,夏蘭初眼底劃過一抹,趁著這個機會盈盈上前。
“三姐說得極是,蘭初為了一盡孝心,特地為祖母做了幾道年夜菜。”一個眼神示意,便有幾位婢端著的餐盤列隊行來,一濃郁的香氣伴隨著騰騰熱霧溢滿鼻間。
原本一直暗地咬牙切齒的夏樂眼前不由得一亮,夸張的驚呼一聲,“祖母可真有口福,這不是熊掌嗎?還有魚翅燕窩……四姐的手藝可真好!咦,聽說三姐也為祖母做了幾道菜,可怎麼都是些青菜豆腐?”
從方才開始,夏樂就恨不得在夏淺薇的臉上出一個來,如今只能鋪一層厚厚的遮住那可憎的疤痕才敢出來見人,可憑什麼把自己害這般田地的三姐卻能備矚目?
什麼將來會給指個好親事?說不定只是為了打發姨娘而說的堂皇之詞,為何整個將軍府只有自己一個人痛苦,連一向聽話的孿生妹妹都像變了個人開始向著三姐,不甘心!
一時間,所有的目都集中在老夫人面前的那一盤盤清淡翠綠的菜肴之上,皆有些驚訝。
夏淺薇自然覺到了夏樂濃濃的敵意,只是輕輕笑了笑,迎上夏宜海疑的目,“淺薇廚藝不,確實比不了四妹的這幾道山珍海味。”
“恐怕,是不用心吧?三姐平日里盡疼,怎麼關鍵時刻反而這般小氣。”
夏樂一副不肯善罷甘休的架勢,阮姨娘與夏晴暗地里拉了好幾把,卻依舊制止不了那張。
夏常峰卻開口幫了一句,“這些年我走遍大江南北,三妹想著讓祖母吃得有味,便追著我研究各地的特素食,別看這些青菜豆腐其貌不揚,其中可是濃了數種鮮高湯,口一流,況且葷素搭配方是健康之本。”
難道這還不算用心?
溫氏臉上的笑容有了剎那間的僵,只聽下人瞞著說夏常峰這次回來了點小傷,是夏淺薇負責照顧了幾日,雖知他就是這麼個子,但還是聽不得自己的孩子幫著那賤丫頭說話。
夏蘭初佯裝毫不在意,親自為老夫人夾了幾道菜放進碗中端來,“祖母試試這道紅菇燉猴腦,孫可是從今晨就開始守在紫砂鍋旁,生怕失了火候。”
“蘭初真是懂事了,不是還為你祖母抄了經文祈福嗎?”
溫氏忍不住開了口,卻不想哐當一聲,原本一直忍著緒的老夫人竟突然將手邊的湯匙擲了出去,那憤怒的表嚇了眾人一跳。
“祖、祖母?”
“這樣一雙殺生的手,還敢抄經文,是想折我的壽嗎?!”
雷嬤嬤皺著眉頭,從方才開始就一副言又止的樣子,“四小姐怕是不知道,老夫人從昨日開始就吃素了。 ”
先前二爺中毒昏迷,老夫人便向佛祖祈愿,只要二爺這次能平安度過,今后就在每年的這段時日吃齋還愿,誰知道四小姐一回來就做了如此腥之事,還猴腦熊掌?這不是等于在佛祖面前打老夫人的臉嗎!
“怎、怎沒人告訴我?”聽完這一席話,夏蘭初臉霎時一白,不由得向自己的母親,而溫氏也是一臉的慌張茫然。
母二人下意識的看向夏淺薇,只見含著笑低眉順目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忽然明白過來,難道是從中作梗,慫恿老夫人一改習慣的?
“祖母亦是為了我們這些子孫,四妹有心了,這些奇珍異怕是來之不易吧?”
夏淺薇的話讓老夫人眼底的不悅更甚,本以為送去雷若寺可以改改驕縱的習,誰知一回來便如此鋪張浪費!
“你如何得來的這些無辜山?聽聞雷若寺的僧人時常救治些林中生靈,莫不是你騙了他們,拿那些……”
想到這樣的可能,老夫人差點就要暴跳如雷。
此時夏蘭初已然驚恐的跪下來連連解釋,“孫不敢!孫是拿自己平日里積攢下來的銀錢,托山下獵人獲的食材。”
夏淺薇的表忽然變得有些失落,微微咬了咬下仿佛正思想掙扎著什麼,隨后站了起來跪倒在老夫人的面前。
“淺薇,你這是……”
“祖母,孫只是景生,前幾日去竹園看見食不飽穿不暖的大哥和蘇姨娘,這除夕之日怕也沒什麼吃食。大哥為二哥試毒也算有功,不知祖母可愿大發慈悲,將這些山珍送往竹園,就當是獎賞也好……”
溫氏的表不由得一變,目閃爍張的看向夏宜海和老夫人,果真見他們的眼神有些詫異。
“吃不飽穿不暖?這是……什麼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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