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畫!”
“沒讓你平價畫,你看人,看面相。”
吳道長捋著胡須,假意測算。
以他的修為,只需一眼,就能將一個人的面相看個七七八八,何須掰著手指頭默默計算。
只不過,話說得太快,給人一種辦事不牢靠,沒有信任的覺。
所以……
姿態一定要做足。
尤其是高人風范,一定要拿得死死的。
高人氣質,那才是出門在外,無需言語,只需一張臉往前一擺,就能獲取信任的通行證。
仙風道骨的老人家,總比邊沒的小年輕更容易獲取好,就因為如此。
高人氣質啊,穩住,千萬穩住。
“即便為廢帝,也難掩貴氣。天生貴相,就算不做帝王,這輩子也不愁榮華富貴,錦玉食。”
燕守戰點點頭,此話有理。
別看蕭焱這會在山里面吃苦,有這麼多親戚,還都是貴戚照顧,能窮到哪里去?
好歹也是亡國之君,朝廷只要不殺他,就不會在生活上虧待他。
他催促,“道長繼續說!”
吳道長:“……”
他不想說。
但是,他若是不說,竟然肯定不了。
只能撿一些太上皇喜歡聽的話。
“眉眼愁苦,心結難解。但,眼神通,遲早能撥開云霧見明月。”
“說說婚姻子嗣。這孩子,老大不小了,邊一個人都沒有,這麼下去不是辦法。”
“姻緣一線牽!時間一到,姻緣自來。太上皇莫要著急上火,徒增煩惱。”
燕守戰將頭湊過去,“今明兩年能解決嗎?”
吳道長高深莫測說道:“只要不該手的人,莫要手,一切都會到來。”
含含糊糊,一聽就沒說實話。
燕守戰冷哼一聲,“你還沒說子嗣。”
“有子有!”
只此一句,絕無二話。
燕守戰哈哈一笑,心滋滋。
有兒有,這才好啊!
湊一個“好”字。
最好是多子多。
不料……
吳道長搶先一步,“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機緣,旁人干涉太多,多半會壞事。凡事順其自然,該努力的時候努力,該休整的時候休整,一切都會好起來。”
燕守戰一聽,心就吐槽吳道長險。
這是故意堵他的啊!
嫌棄他說的太多,管得太多。
哼!
他可是太上皇。
天下間,又有幾人能得到太上皇的真切關。
“道長拐著彎罵人,就不怕老夫治你一個大不敬?”
“陛下不會同意。”
吳道長直接搬出了燕云歌。
燕守戰氣得胡子抖啊抖。
這些個當的,都知道天下間能治他的人,唯有燕云歌。
一個二個,但凡有個什麼事,就將燕云歌搬出來。
欺人太甚。
“太上皇對于命理數,太過執著,有走火魔的趨勢。貧道勸解一句,多吃多喝想開些,兒孫自有兒孫福。太上皇這一生,正如那評書所說,必將銘記史冊,被后世人稱頌。至于將來的事,自有將來的人心。”
燕守戰哈哈一笑。
他就喜歡聽好話。
即便好話里面夾雜了磕牙的石子,他也高興。
“老夫的功績,能得到道長的認可,我這心啊,真的!道長還是會說漂亮話嘛,會說就多說點,老夫聽。”
吳道長:“……”
他有點頭禿,太上皇是心為難他啊。
他干脆胡說道:“貧道打算明日日出時,出城爬山,在山中清修數日。不知太上皇可有興趣結伴上山。”
“老夫剛從山上下來,沒空同你去爬山。這馬上要開宴席,要給元初定一門親事,這才是重中之重的大事,老夫一定得親自盯著。”
“太上皇有心了!關后輩的用心,天地都會。”
呸!
這騙子,大忽悠,又在顧左右而言他。
“趁著今日月好,你個算算,什麼樣的子配得上大公子?”
吳道長連連搖頭,“算不得,算不得!太上皇可知,燕圣人氣運沖天,大公子的婚事,必然由燕圣人定奪。
貧道這里一算,您說會不會影響到燕圣人的判斷?
燕圣人這般人,靠著一雙眼選擇的人,都比貧道測算出的人要強十倍。
太上皇與其指貧道指點迷津,不如相信燕圣人地決定。”
有這麼玄乎嗎?
燕守戰半信半疑。
吳道長為了說服他,不得不多說幾句。
他鄭重說道:“貧道多年前,就在燕圣人手底下做事。這麼多年,燕圣人只讓貧道負責堪輿選址之類的工作,從不讓貧道測算運勢,相看面相。
做任何決定,全憑個人判斷,從不事先問吉兇。就這樣,燕圣人走到了今天,榮登大寶。
天地間,還有什麼高人,能比燕圣人更能決斷天下,預測天下大勢?
太上皇莫要放著集天地氣運而生的燕圣人不信,卻來詢問貧道這麼一個凡人俗胎。本末倒置啊!”
燕守戰嘖嘖兩聲。
要說忽悠人的本事,還是吳道子厲害。
因為……
他都信了!
不信不行啊!
說得太特麼有有據,毫無反駁的余地。
他如何反駁?
是反駁寶貝閨燕云歌非大氣運之人?
還是反駁寶貝閨燕云歌這些年做的決定,那些判斷都是錯的?
這不對啊!
事實已經證明,閨的判斷和決定基本上沒差錯,都是對的。
就算,一些決定帶有賭博的質,最終也賭贏了!
還有什麼比一次又一次的功更令人信服?
沒有!
只要一個人持續功,他說豬會飛,都會有大把人堅信豬一定會飛,堅信他說的一定是對的。
豬沒有飛起來,并不是他說的不對,而是你的豬有問題。
這邏輯,趕人!
燕守戰砸吧兩聲,吐槽道:“道長想堵老夫的,直說就是。何必繞這麼大的彎子。”
吳道長翻了個白眼。
他要是直說,太上皇能信他才怪。
唯有,迂回曲折,將燕云歌搬出來, 才能讓太上皇讓步。
燕守戰揮揮手,“行了,行了,老夫也不為難你。看你那愁眉苦臉的樣子,也是怪可憐的,畢竟一大把年紀。咱們這年紀的人,還活著的已經不多了。珍惜吧!”
吳道長角。
他有點沖地強調了一句,“貧道擅養生,很好!倒是太上皇,喝幾次花酒。”
呸!
老夫喝花酒關你屁事。
最近,怎麼人人都在關心他喝花酒的問題。
難道是有人羨慕嫉妒恨?
……
蕭氏嫌棄燕守戰,尤其嫌棄他出現在招待眷的宴席上出現。
弄得眷們都不敢說話。
畢竟,太上皇的赫赫威名,大家都聽說過,甚至有人親眼見過。
真怕他手中的鞭子,一言不合就揮過來。
太上皇燕守戰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被人討厭到了。
他還得意的。
瞧瞧這些姑娘們,都是他挑細選挑出來的。
這也是唯一一件,由他主持,寶貝閨燕云歌沒有提出反對意見的事。
得意啊,驕傲啊!
他悄聲問蕭氏,“你瞧著哪個好?老夫的眼保證錯不了,這些姑娘隨便挑一個回去,都是賢良淑德的表率。”
蕭氏一邊臉上掛著笑,一邊低聲音呵斥,“閉!接下來的事你能不能別摻和。你瞧瞧,姑娘們個個都被嚇得臉煞白,一點都沒有。”
“老夫又不會吃人,只是往這里一坐,這些姑娘就嚇得臉發白,膽子不行啊!膽子這麼小,如何母儀天下,如何配得上元初。哎,失策,失策。要不重新選一回。”
“你就別折騰了!”
燕守戰嘿嘿一笑,“老夫猜測,UU看書 www.uukanshu.com這些姑娘不是真心害怕,一個個都是裝的。裝出弱不風,不得驚嚇的模樣,扮楚楚可憐,博取元初的好和憐惜。可惜啊,們都想錯了。元初就喜歡膽子大的姑娘,就像云歌那樣的。”
蕭氏疑,“當真?元初親口對你說的?”
燕守戰嘚瑟一笑,“男人才了解男人!元初口口聲聲說沒喜歡的姑娘,其實啊,他都是照著云歌當標準去挑選姑娘,自然挑不出完全符合他心意的姑娘。
你想想,姑娘家見到男子,有教養的哪個會眼睛不眨盯著人看,一個個只會低著頭做狀。就這第一印象,元初就沒了興趣,也就沒機會深了解。”
蕭氏一聽這話就不樂意了。
“你是說咱們閨云歌沒教養,盯著男人看嗎?”
“胡說!休要曲解老夫的含義。老夫分明是說,這些姑娘不真誠,就會故作。”
呸!
胡攪蠻纏。
“當心云歌找你算賬。”
“只要你不在云歌跟前胡說八道,云歌就不會知道老夫都說了些什麼。”
特麼太不要臉。
燕守戰見蕭氏拿不定主意,似乎看哪個姑娘都好。
于是,他自作主張,直接點名。
“那誰誰誰,表演個你最擅長的,不限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只要能拿得出手的,都行。”
一個個臉發白,一副被嚇壞的樣子。
他就當場試一試究竟誰的膽子最大,誰是真害怕,誰是假害怕。
蕭氏張張,算了,隨他去吧。
這個辦法也好的。
可以很清楚地觀察姑娘們真正的脾氣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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