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我的人

宋啟正早就知曉長子的脾，但這一刻仍舊臉難看。

進門就徑直要人，哪里將他放在眼里？

宋啟正不說話，旁邊的榮夫人輕聲地陪著小心：“羨哥兒，你剛回來，有什麼話好好與你父親說，都是一家人，將事弄清楚就好了。”

宋羨沒有理會榮夫人，而是聲音冷淡地向宋啟正道：“將人給我，只要沒事，我也不會牽連無辜。”

不會牽連無辜的意思，就是不會借機行事，但是與此有關的人絕不會放過。

宋啟正臉更加深沉，旁邊的榮夫人也被嚇到了，抿了不敢開口。

父子兩個就這樣對視著，終于宋羨吩咐道：“去找人。”

三個字說完，等在外面的常安立即應聲。

接下來要發生的事，誰都能想得道，宋羨會不管不顧地讓親隨在宋家搜查，整個宋家都會被攪和的不得安生。

宋羨無心再與宋啟正說話，轉向外走去。

宋啟正額頭青筋浮：“給我站住，我看誰敢手。”

宋羨停下來卻沒有轉頭，常安等人也沒有半分猶豫，手推開了上前阻攔的管事。

宋羨的人大多都留在宋家門外，宋羨這樣吩咐，那些人必定要闖進來，到時候父子倆的人手就會斗在一起。

宋啟正豁然起，一雙眼睛要冒出火來，他厲聲道：“逆子，你當這是什麼地方？這里是宋家，還由不得你放肆。”

宋羨聽到這話終于轉過，整個人依舊如出鞘的利，不斂半點鋒芒，一雙清冷的眸子對上宋啟正那慍怒的目：“如果這不是宋家，我就不會先開口向鎮國大將軍要人。”

宋家和外人對宋羨的區別就是，宋羨只會多說一句話。

宋啟正再也按捺不住怒火，就要抬步走向宋羨，榮夫人小的子忙擋在了父子之間，抬起臉神懇切：“老爺別怒……娘的子不好，不要讓擔憂。”

宋啟正心頭的怒氣未消減，反而如火上澆油，燒得愈發熾烈：“行為不端、乖戾跋扈，如何做宋家的嫡長子？但凡他心中還有旁人，就不會如此行事。”

宋羨眼眸幽深：“大將軍將我當做嫡長子嗎？”

不等宋啟正說話，宋羨接著問道：“宋家為何要抓謝大小姐？”

宋啟正冷冷地道：“你自己在背后做了些什麼，你不清楚？”

宋羨目如寒潭：“我是清楚，但是在抓之前，可有人來問過我？是不知曉我在哪里？還是本沒打算問？

在你們心中，陳家村的人是在為我做事？即便就是你們想的這般，抓我的人，是否該先知會我？”

宋啟正還沒說話，就看到宋旻闖進來，宋旻面紅耳赤地向宋羨道：“你抓人的時候可曾問過父親和二哥？”

宋羨忽然側頭，宋旻嚇了一跳，但他強忍著沒有退步，宋羨淡淡地道：“你說那些賊匪和暗中謀私的衙署吏？我能認下陳家村的人，大將軍和宋裕敢認他們嗎？”

宋啟正面鐵青，賊匪和那些吏都做了些什麼，眼下證據確鑿，二哥雖然因此被罰，罪名也是對何管事等人疏于約束，并沒有承認這些人在為二哥辦事。

宋羨依仗的無非是這些，可宋羨一定沒想到，陳家村的農早就認了罪。

宋旻道：“這是你說的，陳家村的人就是按你的吩咐行事，你勾結陳家村的人欺瞞上，又該是什麼罪名？若非礙于你是宋家人，這樁事父親早就向李佑稟明。”

宋羨目微深，角微彎出一抹冷笑，這一瞬間，宋旻只覺得渾的汗豎立起來，終于忍不住退了一步。

院子里傳來打斗、呼喊的聲音，顯然常安等人與宋家家將了手。

宋啟正終于不住怒氣，臉上神威懾而兇狠：“讓他們住手，否則從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我宋啟正的兒子，我也不會再為你遮掩，你手下那些人，本也是宋家家將，他們膽敢與主家手，一律打死。”

榮夫人臉倏然一變，上前拉扯宋啟正：“老爺，你在說些什麼？使不得啊！”

旁邊的宋旻也似怔愣在那里，半晌才緩過神：“父親……大哥……你們……”

只有宋羨依舊冷淡：“他們早與宋家無關，只是我的人。想要對付我，也只需直接做，無需牽連無辜之人。

但是否能做到，要看你們的本事。”

宋羨說完再也不理會眾人， 轉向外走去。

看著宋羨的背影，宋啟正腦子里熱翻滾，他只想要轉取來佩劍，向宋羨而去。

這一刻宋羨不是他的兒子，而像是與他對陣的敵將。

謝良辰聽到外面傳來嘈雜的聲音，接著屋門被人打開，抬起眼睛看過去，只見一個高大的影出現在門口。

那人背著，臉上的神看不清楚，周散發的氣勢卻讓不用仔細去端詳，就知道是誰。

宋羨來了。

宋羨的目落在上，只是打量了片刻就道：“進去看看，將人帶出來。”

話音剛落，兩個婆子從宋羨后走出，快步到了面前。

“謝大小姐，”其中一個婆子道，“您有沒有傷著？”

謝良辰仿佛早就被嚇丟了魂，只是呆愣在那里不說話。

另一個上前寬道：“大爺來了，我們扶著您起來，送您回陳家村。”

聽到陳家村幾個字，謝良辰終于有了反應，迫不及待地向外跑去。

宋羨看著謝良辰驚慌失措的模樣，若非早就認清了的餡兒，還當眼前一切都是真的。

常安等人開出一條路，護著宋羨和謝良辰向前走。

眾人剛到了前院，就又有宋家護衛迎上前。

常安、常悅帶來的人不多，但幾個人臉上沒有怯意。

宋啟正和宋旻的影一出現，雙方爭斗又是一即發。

謝良辰看了一眼宋啟正和宋三爺，又瞧瞧邊的宋羨，一邊父子深，一邊視若仇敵。

宋羨好似早就見慣了這樣的形，神淡然，不起任何波瀾。

宋啟正就要說話，管事匆匆而來：“老爺，李佑大人到了。”

宋啟正皺眉，他知道宋家這樣的靜，會驚李佑，卻沒想到李佑來得這麼快。

宋啟正看了一眼宋羨，果斷地道：“將李大人請進門。”

謝良辰知曉，宋啟正做這樣的決定，就是準備將宋羨出去，因為在宋家現在握有的“供詞”，宋羨若被李佑抓個正著，就無法推罪責。

“阿姐。”

片刻功夫，謝良辰聽到一聲喊，一個小小的影如燕投林般向撲過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