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晉三年十月。
宋羨看著良辰懷里的宋明侑。
侑哥兒這個名字,還是岳母給取的,侑有相助之意,宋老太太和陳老太太聽了都覺得甚好。
朝臣們也甚是高興,本來后宮只有皇后娘娘,皇帝子嗣是他們最為關切之事,有了皇長子之后,自然還是不夠,最好有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這麼無邊無際地生下去,他們才能滿意。
良辰生下侑哥兒之后,宋羨做過一個夢,夢到良辰本來生的是個公主,結果被朝臣求了皇子。
宋羨著兒子那微微揚起的笑臉,侑哥兒一出生就笑,比喆哥兒還要討人喜歡。不過有個壞病,就是時常夜里啼哭,宮人、嬤嬤怎麼哄都沒用,良辰抱起來不出一刻侑哥兒就睡著了。
宋羨淡淡地道:“喆哥兒五個月的時候,都能自己睡了。”
謝良辰不由地抬起頭,只見宋羨神自然,仿佛沒有夾雜什麼緒,不過這話是在埋怨一個五個月大的小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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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謝良辰道,“侑哥兒才五個月。”
皇上這個稱呼,讓宋羨立即懸崖勒馬,再這麼嫌棄兒子下去,恐怕良辰要與他翻臉,良辰生產過后, 總有那麼近一年的功夫,對兒子的關切勝過與他。。
好不容易熬過了喆哥兒, 侑哥兒又來了。
有什麼好的?
崽小小的, 的, 總是惹人喜,但都會長大的, 長大翅膀了還不是得飛出去,再說兩個兒子再好,還能比得過他們的爹嗎?
心中這樣想著, 上卻已經犯了慫。
宋羨道:“我是為侑哥兒著想,不能養這樣的子,你還能每日都要你來哄?將來長大了凡事都要自己面對。就像喆哥兒現在不肯在自己的寢殿住著,總想著往子庚那里跑。
謝良辰不想拆穿宋羨,喆哥兒是被宋羨推給阿弟的。
至于侑哥兒……
謝良辰道:“侑哥兒長大之后自然不需要我哄了。”
侑哥兒睡得臉頰紅潤, 不知夢到了些什麼, 又是甜甜一笑, 出臉頰上的小酒窩。
“好了, ”宋羨道,“不早了,也得讓宮人帶侑哥兒去歇著了。”
等到宮人將侑哥兒抱走, 宋羨立即手將謝良辰摟住:“還不放心?”
“沒有, ”謝良辰道, “我怕這麼一折騰, 侑哥兒會睡不安穩。”
本來侑哥兒放在邊睡得更踏實,可宋羨不肯換地方睡, 三個人在一床總是小了些。
出了月子之后, 宋羨就讓宮人將侑哥兒抱走了。
現在謝良辰是半點不能提留侑哥兒在邊的事, 前些日子北安侯杜琢的夫人進宮, 突然跟提及, 說生了二兒子之后, 為了照應孩兒, 與北安侯分屋睡了半年,到現在北安侯還念念不忘這樁事, 總覺得為了孩兒, 虧待了夫君。
為何北安侯夫人會說這話, 謝良辰一想就明白了,只想知曉在臣工心里,宋羨這個英明之主的模樣可還能立得住?
宋羨嘆口氣,還說沒有不放心,他低聲道:“我吩咐人準備好了熱水,我們一起沐浴可好?”
宋羨將臉沉在的脖頸上:“你若是不答應,那我下次再問。”
這提議謝良辰已經拒絕了兩次,事不過三……
謝良辰思量片刻點點頭:“好。”
泡在溫暖的水中,只覺得輕松了不,宋羨輕輕地著的手臂,謝良辰靠在宋羨懷里有種昏昏睡的覺。
之前生喆哥兒時,面對即將而來的戰事,不免心分神,生侑哥兒時,太醫院的醫和醫工十幾個人圍在邊,雖然還是疼了一天一夜才將侑哥兒生下,但之后調理的十分仔細,很快就恢復了懷孕前的模樣。
宋羨將手放在的小腹上,只是看這小腹,怎麼也想不到已經為他生了兩個孩兒。
“兩個孩子都是福澤深厚之人,”宋羨輕聲道,“東籬先生推算的。”
謝良辰不笑了:“皇……夫君不是從來不信這些?”
剛剛要氣時他一聲“皇上”,剛剛差點就又說順了,還好謝良辰及時糾正,否則還不知道他今晚要如何折騰。
宋羨道:“我不信,但我想讓他們信,這樣一來就沒人再盯著你的肚子,我也能讓太醫給我用些藥,按照太醫院吩咐的做,讓你盡量不要再生產之苦。”
“你吃藥?”謝良辰驚詫, 通醫理,若是男子服藥……不免從氣下手, 就要傷子。
謝良辰搖頭:“不好。”
宋羨低聲道:“用一些也無礙。”
“吃得了也沒效用,”謝良辰道, “而且都是些涼藥,難免傷基。按照穩婆和嬤嬤說的避著些也就是了。”
宋羨沉默著給謝良辰肩膀:“那……就算再有……我們也生個兒, 兒不鬧,心。”
謝良辰點點頭:“好。”
宋羨就像放下了一樁心事,好似他們這樣決定了,就會如此似的?
謝良辰不心底嘆息,宋羨明明很喜歡兩個孩兒,卻又要跟孩兒爭關,想要多些人,又怕太過辛苦。
水中與他十指相扣:“北疆有什麼事嗎?”
宋羨道:“都很安穩。”
謝良辰道:“那這兩日就別召北安侯進宮了吧。UU看書www.uukanshu.com”也替北安侯求求,從前宋羨沒登基時,北安侯還能躲著拒絕,現在是避無可避了,那種心可想而知。
宋羨道:“我也不是為了別的事,眼下海上商貿愈發興盛,朝廷也準備完全放開坊間船只,杜琢他們還要做好準備。”
好吧,也只能幫到這里了。
謝良辰道:“算一算,再過幾日卉珍帶著田家商船也會下海。”
“你若是想去看,”宋羨道,“我們去行宮住些日子。”
雖然想看,但宋羨委實太辛苦。
謝良辰道:“等卉珍、徐乾他們回來,與我講一講就好,我哪里都不想去,就想在宮中陪著夫君。”
這話說得宋羨心神一,溫熱的池水也頓時起波瀾。
十日后,田卉珍登上大船,站在船頭,看著海上一艘艘船只,半晌回不過神。
新朝的市舶司才設立多久?海上已經如此熱鬧,愈發覺得自己的選擇是正確的,想要去更遠,更遠的地方好好看看。
程彥昭親,田卉珍送去了一份賀禮,雖然之前對程彥昭有些心思,可后來隨著與商隊四走,那些過往早就隨風消散了。
雖然年紀到了,但父親是個開明的長輩,也沒有催促,更不曾托人幫相看,比許許多多的眷都要幸運,既然如此,更要照自己的心意行事,得帶著田家商隊在海上闖出些名堂來。
等回來時,再將所見所聞講給良辰聽,子庚還要搜集海上的見聞出書冊,說不得也能幫上忙。
田卉珍著大海,出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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