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未至,寒氣籠罩著寇仲整個前方。
寇仲知此一劍乃庚哥呼兒全功力所聚,趁自己忙於擋格他兩名手下時,覷隙而進,厲害非常,反大過癮,刀勢疾打,迎削而去。
黃芒到,發出一下震耳響音。
寇仲凝立如山,庚哥呼兒卻連退兩步。
兩柄刀又再攻來,使寇仲難以追擊。
這兩名鐵勒高手武功雖佳,但寇仲可肯定自己只須三數招就可把任何一人收拾。但偏是當他們聯手合擊時,由於時間角度都迫得他不能全力對付其中一人,故而頗有力難施。而從這亦可見兩人施展的乃是一種玄奧的聯戰之,合起來可制著比他們武功更強的對手。
寇仲卻是夷然不懼,豪氣上涌。忽而左閃忽而右晃,是以迅若游魚的奇異法,避過敵刀。
嗖!
庚哥呼兒長劍又至,仍學剛纔般一劍當頭疾刺。
雖是簡單無比的一劍,寇仲卻生出無法閃躲的覺,運起井中月還擊。
當!
寇仲井中月黃芒再盛,再次架開敵劍。
今趟庚哥呼兒被震得退開三步,而寇仲亦往後移了小半步。
兩人同時大吃一驚。
寇仲驚的是庚哥呼兒這一劍無端功力驟增,遠勝前劍,弄得自己也氣翻騰起來。
假如他下一劍亦照此比例增進,他不吃敗仗纔是怪事。
庚哥呼兒驚的卻是寇仲的韌力,要知他這名爲狂浪七轉的獨門招數,乃曲傲所創三大奇功之一,每一刀都能吸取對方許功力,轉而增強自己的劍勢,奇詭非常。
那知寇仲的真氣不但蓄而不泄,且奇寒無比,使他雖勉強吸得許,卻是難無比,故而第二招手,比前一招更要多退一步。
至此才知爲何以化名任名的曲特之能,仍要飲恨對方刀下。
此時背後刀刃劈風之聲又至,寇仲心念電轉,知道如此下去,自己必將陷進完全捱打和被的形勢中,心中已有計較。
寇仲刀隨轉,似是迎向背後左方之刀時,驀地似蟹兒般側移,變面對右方砍來的長刀,井中月芒氣劇盛,斜指敵人。
那鐵勒高手但對方怪刀黃芒暴張,刀氣迎頭衝至,大有千軍萬馬衝殺而來之勢,登時銳氣全消,窒了一窒,不知該進還是該退。
本是無懈可擊的聯陣之局,立時出一絕不該出的破綻。
寇仲一聲長笑,腰板猛,神態變得更是威凌無儔,信心十足。
井中月有若迅雷激電般往那鐵勒高手畫去。
當!的大響一聲,那人運刀架著。
豈知黃芒暴閃,劈得那人連刀帶人,倒摔往外,未地前已氣絕亡。
庚哥呼兒這時纔回過氣來,由此可知四人手的湊迅快。他見狀大驚,衝前劈出驚天地的第三波狂浪。
戰場上戰況加劇,集中到高臺四周去,不斷有人濺倒地,慘烈之極。
另一把劍又由左側殺到。
寇仲裝出擋格的姿態,井中月虛晃一招,到敵劍臨頭時,才疾移半步,敵劍從他鼻尖掠過,只差分毫就可把他的子剖開。
井中月順勢往側平削。
當!
這個高手給他震得口噴鮮,蹌踉跌退,一時再無攻擊之力。寇仲力大減,長笑步,一抖井中月,如裂岸驚濤般往庚哥呼兒攻去。
庚哥呼兒還是首次遇到有人能以接的方式,避過他的狂浪七轉,早心膽俱寒,竟不敢接刀,往後飄飛。
寇仲也不追趕,哈哈一笑,接應徐子陵去也。
※※※
徐子陵剛落在高臺邊沿,十多名守在臺上的鐵勒人分作兩批,部分迎來攔截,部分擁到那被綁柱上的黃四周,嚴守著最後一關。
徐子陵知道若不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擊倒守於這最後防線的鐵勒人,讓那鐵勒及時趕回來,不要說救人,自亦可能不保。
而且眼前攻來的鐵勒人,武功明顯高出剛纔遇上的鐵勒武士,尤其當中一個持槍巨漢,槍未至,槍氣已迫來,強橫非常,那敢小覷,一個騰躍,來到三丈許的高空,竟能再運氣翻,橫往豎立臺中那支木柱移去。
下方的鐵勒人那想到徐子陵在空中仍能靈活如鷹,可一再翻飛,一時陣腳大,最要命是徐子陵可藉著柱之力,隨意改變落點方向,教他們更是無所防範,不知如何應付。
說時遲,那時快。
徐子陵一掌拍在木柱上,同時柱下,狂猛無匹的勁氣,向守在木柱下的六名鐵勒武土當頭下。
這刻他們就算生出要先斬殺被縛之心,亦無法辦到。
叱聲中,那出的鐵勒已趕到臺上。木柱忽然寸寸碎裂。
衆敵這才知道徐子陵那一掌的作用,同時更清楚徐子陵掌勁的厲害。
不過一切都遲了。
那黃子驟木柱的束縛,往後倒下時,徐子陵已把挾起,斜衝上天,併發出長嘯,招呼剛剛趕到的寇仲一起離開。
※※※
寇仲領路,徐子陵挾著那黃子,一口氣奔了二十多里路,到了另一個小山丘才停下來。
徐子陵把黃子放在草地上,皺眉道:真奇怪,該是給點了道,但無論我怎樣爲通經活絡,仍是昏迷不醒。
寇仲學他那樣蹲在草地上,手撥開的秀髮,兩人同時目定口呆。
我的娘,世上竟有氣質人至此的?若閉的眼有配得超絕世花容的眸,即管宋玉致、沉落雁、單琬晶那種級數的,亦要遜讓三分。
寇仲呆著有如山川起伏的優態,晶瑩似雪又充滿張彈之力的,籲出一口涼氣道:傾國傾城之大概就是這樣子,難怪兩幫人馬要爲打生打死。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道:只看烏黑的髮質,雪白的,便如天生麗質該作何解。
我從未見過這麼漂亮人的秀髮冰,麗得近乎詭異。
寇仲奇道:你說得對,本來見著總會心熱,爲何剛纔我卻是心生寒意呢?
徐子陵由頭把瞧到落腳,卻沒法在這勻稱無可比喻的段上,找到任何足以破壞完無缺的半點小瑕疪,反而是愈看愈到那種難以言喻的麗著的眩人詭豔。
寇仲嘆道:會否本不是人呢?橫看豎看都像靈多過像人,人那有這麼麗呢?
徐子陵聲音轉冷道:你好象忘了原先蹲下來看的原因哩!
寇仲這才記起是要設法解開被封的頭,尷尬道:因得太驚心魄了。咦!
爲何你的臉這麼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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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了自己的臉龐,思索道:或者是因爲我剛纔想爲打通道時用了太多真力吧!
寇仲暗中給徐子陵打了個眼,口上卻道:該是這個原因了!
徐子陵和他最有默契,站起來道:我去瞧瞧有沒有敵人追來,你在這裡看看有沒有辦法弄醒吧!
寇仲那還會不知機,道:還是一起去看爲佳!
手搭著徐子陵肩頭,同時把真氣送他經脈去。
※※※
兩人走得離那絕代人兒至有三十丈的距離,寇仲才低聲道:非常不妥,以前就算在你力戰之後,臉也不會白中泛青,現在經我輸真氣後,你這青才退去。
徐子陵點頭道:這人不但得邪門,人也邪門得很,看來我是著了道兒。天下間那有我們解不開的封的手法呢?難道點道的強得過跋鋒寒嗎?這是不可能的。
寇仲苦笑道:若點道的是曲傲又如何呢?別忘記曲傲的功力只是差畢玄許?
徐子陵失聲道:你到曲傲嗎?
寇仲沒好氣道:若上曲傲,還有命兒在這裡和你研究是否救了個妖回來嗎?
唉!這麼的妖,竟使我覺得即使被害死都是心甘願。
見徐子陵正狠狠盯著他,忙道:剛纔那批人是曲傲的手下,那使劍使得不錯的自稱是曲傲的三徒兒庚哥呼兒。另一邊的人則是獨霸山莊,只聽名字便知也不是什麼好人了。
徐子陵皺眉道:他們爲什麼會爲這妖打起來呢?
寇仲搖頭表示不知道。摟著徐子陵肩頭步下山坡道:見到那詭異的麗,我便有膽心驚的覺,紅禍水怕就是這級數的人尤。告訴我,你曾想象過有人竟可比單琬晶、沉落雁、李秀寧們更嗎?
徐子陵搖頭表示未見過,同意道:我們唯一的選擇,確是走爲上看。咦!爲何你愈走愈慢了。
寇仲頹然坐下,捧頭道:小陵啊!你教教我吧!假若我們真是好人作賊辦,人家姑娘確是清清白白的,卻給我們疑神疑鬼的害得給鐵勒人擒回去,又或被野吃掉,我們的良心會安樂嗎?
徐子陵亦茫然坐在山坡底另一塊石上,道:但怎樣解釋我臉上會現青氣呢?
寇仲問道:在救起之前,你有否和什麼特別厲害的人過手?
徐子陵點頭道:確是上個使雙刃的鐵勒,但尚未有資格傷我。
寇仲道:曲傲的武功古古怪怪的,像那庚哥呼兒便能以一種奇怪的方法增強力道,或者那鐵勒人兒暗中傷了你都說不定,所以錯怪爲妖的可能應是存在的。
徐子陵深吸一口氣道:或是個毫不懂武功的弱質子,否則便是武功高明得連我們都察覺不到的怪異真氣。唉!我也不知該怎樣理了。
寇仲思量道:照道理這該不會是個爲我們而設的陷阱,因爲怎知我們會去救呢?
徐子陵沉道:但爲何我們總有不妥當的覺?
寇仲長而起,斷然道:回去看看再說吧。
※※※
那神詭豔的仍靜靜地躺在草地上,這時烏雲已過,星斗滿天,的豔更是詭迷人。
遠傳來陣陣狼&m;#65533;,不知是否因嗅到戰場上的腥氣味,故聯羣而至。
兩人躲在一草叢後,猶豫難決。
自出道以來,他們還是首次陷在這種進退兩難的況裡。
寇仲凝著起伏有致的人,輕輕道:看的模樣兒,絕不該超過二十歲,就算的師傅是畢玄或傅採林,也難使的功力足以深藏不至可瞞過我們的地步。
徐子陵哂道:若是另一個似師妃暄……天……
兩人同時劇震,顯是想到同一個可能。
寇仲低聲道:我的!若是癸派那要與師妃暄決鬥的嫡傳弟子,這一切都變有可能了。
徐子陵沉聲道:這個可能太大了。任名是曲傲的兒子,惡僧豔尼則是癸派的人,否則爲何會縛在柱子上一副等我們去救的樣子。
寇仲點頭道:定是這樣。走吧!看能躺到何時?
話雖如此,兩人卻只說不走,沒有離開。驀地一聲狼&m;#65533;,在近響起。
兩人心神全集中在黃上,登時嚇了一跳。
幾頭狼從山坡奔了上來,見到黃,立即狼目生,撲了過去。
一不。兩人按捺不住,疾掠而出,走狼。
※※※
幾經辛苦,兩人終於弄好了以樹枝樹藤扎做的擔架。
這雖費時失事,但爲了不接的,即使多費工夫也要如此做了。
他們提心吊膽,著意防備,把若無骨的人放到擔架上時,才鬆了一口氣。
寇仲苦笑道:回去再說吧!
兩人擡起擔架,飛快地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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