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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唐雙龍傳》 第十一章 妾名婠婠

寇仲策騎來到領頭的徐子陵旁,道:仍未醒過來,這樣滴水不進,不用幾天就要玉殞香消。

徐子陵回頭瞥一眼那輛特別爲架起遮篷帳的騾車一眼,忽地出一個笑容,淡淡道:仲你有否覺察到無論呼吸或脈搏,長短輕重均始終如一,照我看這是一種上乘之極的息功,我敢肯定就是癸派派出來應付師妃暄的超卓傳人。

寇仲深煩困的道:昨晚若我們肯任得狼去噬,就可得個水落石出,但又怕一子錯鑄千古恨,害了人家一條小命只由於我們疑心生暗鬼。

四周雖是野趣盎然,薄霧飄浮、林木&m;#65533;翠,得如詩如畫,但兩人揹著這個神包袱,卻是無心觀賞。

寇仲續道:假設是那癸派那妖,索和曲傲聯手來找我們晦氣好了,何用這麼裝神弄鬼大費周章?

徐子陵肅容道:你好象逐漸給麗征服了,否則爲何盡替辯護。不要忘記世事每每出人意表。例如我們爲,乘機以邪功吸取我們的功力。又或要察破我們奇異的練功法門,好增長長的功力,去擊敗師妃暄,這些可能誰敢肯定是或不是?

寇仲咕噥道:我怎會那麼輕易給或征服?不過段玉那四個小子自見過後,都變得失魂落魄,這才人擔心!

徐子陵斷然道:既找上門來,要逃也是逃不過的了。我們只好與周旋到底,看除了扮昏迷外還有什麼法寶。

寇仲訝道:你似乎認定了是妖,假若最後證實只是個給曲傲以奇異手法封閉了道的可憐子,那不是個天大的笑話嗎?

徐子陵出個充滿信心的燦爛笑容,悠然道:這場鬥爭,比的就是耐和信心,只要出原形,我們就勝了,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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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仲點頭道:你的覺定不會錯。我們就和走著耆瞧吧!我纔不信可以永遠裝睡下去。唉!我願面對曲傲,也不想對著這件棘手貨。

※※※

到黃昏時分,他們走了十餘里路,邊行邊打量適合宿營的地方。

這時離百丈峽只有六、七裡的路程,但由於要避過昨夜那戰場,故繞道而行,使路程增加了七、八里,今晚無論如何都到不了百丈峽,亦不宜在晚上冒險過峽。他們所取路線,都是荒僻的山野,地勢荒涼、雜草滋蔓,不見人煙。

最後他們在一平野歇腳停息。

段玉和包志復把黃營帳後,失魂落魄的走出來,默然無語。

石介和麻貴則藉故去看,四人都是心神不屬的樣兒,看得寇仲和徐子陵暗自驚心。

他們兩個雖曾多番提醒警告那四人,但卻知他們不但不會相信,還本聽不進耳去。

寇仲把徐子陵拉到一旁道:現在就有個進退兩難的抉擇,假若此真是兩方爭奪的寶貝,其中一方必會在百丈峽佈下伏兵,那我們的鹽貨可肯定宣告完蛋,玉他們四人亦小命不保。

頓了頓又道:假若我們今夜到百丈峽探路,倘有人來搶,不但保不住人,玉他們更不知爲了什麼白白送命,該如何辦纔好?

徐子陵道:一不如一靜,我們今晚就守在這裡,明天過峽前再作打算好了。唉!

舍百丈峽還有沒有第二條路線呢?

寇仲道:當然有的,可是卻要多費十天工夫,那時說不定和氏璧早給人搶去了。

徐子陵沒好氣道:有了'楊公寶庫',還對和氏璧念念不忘,你何時變得這麼貪心的。

寇仲陪笑道:陵息怒,我只是打個生的譬喻罷了!難道連說笑也不可以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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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子陵待要說話,蹄音忽起,由遠而近。莫非說曹,曹就到?若是曲傲親臨,怎辦纔好呢?

※※※

寇仲和徐子陵並肩而立,靜待敵人的來臨,段玉四人則忙於扣好騾子,又把黃擡到爲特別作過佈置的騾車上。

在半邊新月下,十三乘騎士逐漸接近,沿的是他們早先經過的路線,顯是鍥著騾車下的印痕銜尾追來。

來人顯已看到他們,放緩馬速。

帶頭的中年男子高大壯,穿黑,外披紅披風,上脣留有濃的黑髭。

最使兩人印象深刻是他的臉糙而坑坑突突的,但那雙嵌在麻麻點點的臉上的眼睛卻像兩盞小燈籠般閃亮照人,使他整個人散發出一種野般既可怕又懾人的魅力。

後的人都是黑勁裝,高矮瘦不一,但無不出一狠悍的勁兒。

寇仲湊到徐子陵耳旁道:恐怕是獨霸山莊的莊主來哩。

徐子陵點頭道:說起來昨晚我們和他還是戰友,可以不手,就不要手。

這時獨霸山莊的人在離他們十丈許勒馬停下,齊齊飛下馬,作整齊而迅捷。

那帶頭者排衆而出,來到兩人前,抱拳道:在下獨霸山莊莊主方澤滔,不知兩位是否近年名震天下的寇兄弟和徐兄弟呢?

兩人見他態度客氣,大生好

寇仲還禮答道:方莊主過譽了。我兩個只是被人趕得東奔西竄的亡命之徒。

方澤滔哈哈笑道:得志而不驕,纔是真英雄,誰能於千軍萬馬中,斬殺任名仍可從容,那怎會只是亡命之徒。

徐子陵微笑道:方莊主莫要誇獎我們,不知今趟大駕臨,是否爲了昨夜我們救回來那個黃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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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澤滔雙目出熱烈和關切的神,虛心有禮地問道:倆位昨夜援手之恩,我方澤滔絕不會忘記,請問婠婠小姐現在何呢?

寇仲鬆了一口氣道:原來婠婠,請問與莊主是什麼關係?

方澤滔回頭向手下們道:你們負責在四周把風,千萬要打醒神。

手下領命散往八方時,方澤滔才親切地道:我們邊行邊說好嗎?

兩人對先前自己的疑神疑鬼都到有點荒謬可笑,點頭領他往裝載婠婠的騾車走去。

方澤滔道:婠婠的世非常可憐,方某遇上時,家的車馬隊遇上賊劫,家人無一倖免,那些小賊貪,正要飽逞慾時,給我巧撞上,盡殺羣盜,救了回莊。

寇仲道:請恕小子見識淺薄,只看貴莊昨夜的陣容,絕非江湖上無名之輩,爲何我們卻從未聽過貴莊的大名呢?

方澤滔答道:這或者是我們建莊時日尚短,我本是隋將,自昏君被宇文化及所殺後,便佔了竟陵。但又不想象其它人般劃地稱王,故而與追隨我多年的衆兄弟建立獨霸山莊,一方面可防止盜賊,另一面則等待明主出現,好歸順其麾下,使竟陵免兵災之禍。

兩人恍然點頭。

徐子陵道:不過獨霸兩字卻是非常霸道,莊主不怕給人誤會了?

方澤滔笑道:不改個霸道點的名字,怎能鎮四方賊衆,現在兵結勢力,數以百計,四搶掠和招奔竄的流氓,其中又以向、房、、曹四大寇最是兇名四播。

噢!婠婠!

三人這時來到騾車旁,方澤滔見到躺在禾草造的牀上的絕世人婠婠,立時不顧一切撲到車旁,真聲道:怎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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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這時再無半懷疑,寇仲解釋了況,方澤滔珍而重之的指搭上的腕脈,不片晌額頭冒出豆大的汗珠,頹然道:這是什麼封手法,經脈虛虛的,既沒有閉塞,但亦沒法凝聚氣息,便像個虛不補的病人。

從他這番判斷,兩人便可推知方澤滔乃家氣功的大行家,可躋一流高手之林,難怪敢佔竟陵稱霸了。

徐子陵對他頗有好,道:方莊主對曲傲的封手法是否亦有認識呢?這麼怪異的手法我們想也未曾想過,該是曲傲本人親自下手的吧?

直到此刻,他們仍未清楚爲何會有昨晚那種事發生。

方澤滔搖頭道:絕不會是曲傲下手的,皆因他尚未踏足中原,來的只是他的三個徒弟長叔謀、花翎子和庚哥呼兒。最大可能是由長叔謀下手,此人據聞已得曲傲八真傳,曲傲名震域外的三大絕技,唯他能全部貫通。

寇仲唸了長叔謀的名字幾趟後,虎目生寒道:婠婠小姐爲何會給他們綁到柱子去的?

方澤滔憐地瞧著婠婠,嘆了一口氣道:這可說是飛來橫禍,半個月前我忽然接到任名的信,要我歸附鐵騎會。我當然斷然拒絕,還加強城防,怕他們來攻,這兩年我們沒有一天不在作好準備,又得城百姓支持,敢誇就算任名傾全力來攻,隨時也可擋他個一年半載。

寇仲點頭道:任名當然不敢去惹杜伏威和輔公佑,如若奪得竟陵,便可在長江之北建立北進的據點,所以對竟陵他是志在必得的。

方澤滔訝道:想不到寇兄在這方面如此在行呢。

徐子陵奇道:任名已死,鐵騎會四分五裂,長叔謀的人變孤軍,爲何仍要來惹你們?

方澤滔苦惱道:這個可連我都想不通,三日前,忽然有人夜闖我莊,此人手高明之極,不但連傷十多人,還把婠婠擄去。唉!坦白說,如今婠婠就是我方某人的命,我也不是沒見過的人,但第一眼見到,我便深深地上了,只覺若失去了,任何事都變得沒有丁點兒意義。長叔謀這一著確是著我的要害,教我完全失去了方寸。

圍在四周聽他們說話的段玉、包志復、石介、麻貴都點頭表示

任誰見到如此人的一個人兒,不生出傾倒之心纔是怪事。

方澤滔續道:三天前我收到長叔謀的信,說婠婠落在他們手上,囑我在百丈峽外決一生死,以決定婠婠誰屬的問題。唉!這可是我一生人中最難決定的一件事,明知對方是調虎離山之計,但在竟陵城千萬我保護的人,和在婠婠之間,我該如何作取捨呢?

寇仲等都諒解地出同

方澤滔嘆道:最後我決定按兵不,留守竟陵。在公私之間,我仍知什麼是該做,什麼不該做的。

寇仲等面面相覷,既是如此,爲何還有昨夜之戰?

方澤滔苦笑道:難怪各位大不解,皆因我手下猛將,亦是我的親弟方澤流,竟私下領兵去救婠婠,我這才知道他也在暗婠婠,昨夜他已不幸戰死。當逃回來的人告訴我兩位把婠婠救了時,我再按捺不住,離城來尋找兩位,終在這裡遇上你們。

徐子陵暗歎紅禍水,問道:方莊主是否已取了婠婠小姐爲妻?

方澤滔頹然搖頭道:這是我每趟見都最想說出來的心裡話,但每次都不敢說出來,怕會斷然拒絕,甚或拂袖而去。說話,只喜一人獨格很難捉,但偏是我對慕,卻是與日俱增。

衆人都默然下來。

看著這隻像睡了的絕世尤,衆人都各自在心中幻想出輕言淺笑的人圖像。

就在此時,勁氣頂而至,帳篷破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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