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納瓦確認了語容的真實，轉而詢問起商見曜：

“我沒有搜集到聲波信息，你是怎麼聽到說話的？”

“直接響在了我腦子里！”商見曜就像找到了一個好玩的新游戲。

不等格納瓦回應，他沖著那一男一喊道：

“你們能聽見我說話嗎？”

他刻意提高了音量，加上咖啡館墻壁、玻璃帶來的回聲，形了滾滾浪之勢。

穿著白連的金發子和半邊巍巍的正裝老者對此都沒什麼反應，只是依舊著商見曜當前站立的位置。

商見曜想了一下，橫著跳了一步。

依靠外骨骼裝置的輔助，他這一步足有好幾米，直接從鄰近那張咖啡桌的地方來到了格納瓦的前。

金發士和正裝老者隨之側過，將腦袋轉向了兩人。

不過，他們都沒有起，且作頗顯艱難。。

前者用雙手撐住桌緣，才勉強把移到預定位置，就像卡在了座位和桌子之間，后者一副左邊完全沒法發力，隨時會傾倒的模樣。

“他們果然能看見我！”商見曜被頭盔面罩遮住的臉上盡是實驗功的喜悅。

“但他們好像聽不到你在說什麼。”格納瓦幫忙補充了一個結論。

商見曜頓時苦惱了：

“這可怎麼和他們流？我該怎麼回答我確實是‘司命’的神眷？”

“點頭。”智能機人的思維在遇到BUG前一向清晰無比。

“對啊！”商見曜幅度很大地上下起了腦袋。

他一邊點頭，一邊咕噥道：

“可惜我沒系統學過手語，要不然就能直接流了，我用手語表達自己的意思，老格解讀他們的語。

“不對啊，他們不一定看得懂手語，只能靠常見的肢語言了……”

然而，那兩位對他的點頭視若無睹，只是未移開視線。

格納瓦正要分析這到底是個什麼況，并讓商見曜耐心等待，看還能不能聽到那位士的話語，商見曜已是恍然大悟道：

“我懂了！

“他們其實也看不見我，只是能約應到我的人類意識！”

他隨即側頭，對格納瓦道：

“所以，他們一直‘看’的是我，不是你。”

“那你聽到的聲音是怎麼來的？”格納瓦提出了疑問。

商見曜用頗為篤定的口吻回答道：

“心靈傳音！

“說不定他們也是‘心靈走廊’層次的覺醒者，現在已經到了我的門口，正沖著里面喊話。

“我得去我的房間檢查一下。”

他說做就做，當場閉上眼睛，抬右手了兩側太。

雖然他的太其實被軍用外骨骼裝置的頭盔保護得嚴嚴實實，他的手指本不到，但該有的儀式還是得有。

下一秒，依靠軍用外骨骼裝置的固定和支撐，商見曜站著進了沉眠。

“131”房間，他的影甫一出現，立刻就奔向了門口, 試圖給客人開門。

魯莽的商見曜隨即被上冒出來的一條條手臂給控制住, 腦袋自行湊到了貓眼, 打量起門外的況。

外面空無一人。

然后，他才小心翼翼地開門，左右張了幾下。

沒有客人來訪。

“哎……”他失地嘆了口氣, 回歸了現實世界。

“怎麼樣？”格納瓦察覺到他的有了作。

商見曜很是憾地回答道：

“沒有。”

他一向熱好客。

“該怎麼流呢……”商見曜再次陷沉思。

突然，他又嚷嚷起來：

“又對我說話了！

“說的是：

“遠離這里！”

“遠離這里……”格納瓦一邊重復這句話, 一邊將目投向了那一男一, 查看他們的語。

——商見曜用的是灰土語, 即使是智能機人，也無從分辨是“他”還是“”。

此時, 不管是金發士，還是正裝老者，又都閉上了。

格納瓦只好詢問商見曜：

“遠離這里是警告, 還是提醒？”

這主要從語氣上來分辨。

“覺是提醒。”商見曜回憶著說道。

突然, 他眼睛一亮, 將負在上的戰背包扯到了前。

茲的聲音里, 拉鏈被弄開了。

商見曜右手探背包，抓出了那個湖水綠的小玉佛。

他旋即對眼中紅閃爍的格納瓦解釋道：

“在鋼鐵廠廢墟, 這個小玉佛是真實與虛幻的界點，現在說不定能幫助我和對面的人流。”

商見曜話音剛落，那個小玉佛驟然散發出淡淡的、清濛濛的芒。

這如同水波, 淹沒了整個咖啡館，不管是黑暗部分, 還是有照的區域，都染上了些許青綠。

然后, 商見曜又一次聽見了那位金發士的話語：

“‘菩提’的恩賜？”

與此同時，格納瓦發出了略帶合的聲音：

“這次我能聽見。”

這說明雙方能夠流了。

那枚小玉佛真的發揮了作用！

“對對對。”商見曜笑著回答了那名金發士的問題。

作為一個有禮貌的人, 他雖然未推高面罩，出臉孔，但還是客客氣氣地問道：

“兩位是？”

那名金發士一邊略微皺眉，仿佛在思考什麼事， 一邊隨口回答道：

“芙羅拉，‘橘子’公司的。”

正裝老者嗓音有點不穩地說道：

“納德，臨海聯盟的。”

不等對面兩位詢問, 商見曜非常主地自報了姓名：

“商見曜，‘盤古生’的。”

這時，格納瓦利用通信系統，向商見曜通報起自己在數據庫檢索那兩個名字的況：

“芙羅拉是‘橘子’公司勢力范圍較為常見的一個名字, 最出名的一位曾經擔任過他們的董事會董事，但據說已去世二十多年。

“臨海聯盟曾經有一位總統納德，是那里第一位紅河人種的總統，他在十一年前也過世了。”

“都過世了？”商見曜不僅沒有驚恐，反而異常興，“我們確實遇到鬼了？”

他話音未落，耳畔突然響起了明顯的茲茲聲。

咖啡館的場景隨之出現扭曲，甚至冒出了大量的雪花噪點，就像是一臺出現故障的電視機。

就在這時，芙羅拉似乎終于想明白了當前況是怎麼一回事。

搶在黑暗卷來，撕裂并淹沒咖啡館這部分燈前，厲聲喊道：

“永遠不要進新世界！”

尖利的聲音回間，小玉佛散發出的青綠芒不見，照亮了窗邊區域的偏黃燈也熄滅了，兩道人影隨之失去了蹤跡。

格納瓦此時才發現，眼前哪有咖啡館, 只有一堆堆沒什麼價值的垃圾。

就連那扇窗戶, 都布滿了碎裂的痕跡。

“喂喂喂！”商見曜又喊了幾聲, 只有空回應他。

“這是怎麼回事？”他自言自語起來。

不等格納瓦分析，他自己回答起自己的問題：

“如果我們剛才看見的芙羅拉、納德確實是老格說的死去多年的芙羅拉、納德，那就有意思了。

“能坐到‘橘子’公司董事會董事和臨海聯盟總統這樣的位置, 他們兩個大概率是探索到‘心靈走廊’深的覺醒者。

“他們的死亡會不會是他們進‘新世界’的另一種表達，畢竟從此往后，他們沒法再經常出現，只能偶爾回歸？”

“很有可能。”格納瓦中肯評價，“你覺得我們剛才看見的是‘新世界’的某一幕場景？”

他跳過了眾多推理步驟，直接得出了結論。

商見曜笑道：

“柯寧米斯本就和‘新世界’有切聯系，這或來自巨大的‘新世界’節點，或源于沉睡的高位存在，帶來了‘無心病’病毒的擴散。

“既然‘無心病’病毒都散逸了出來，那在柯寧米斯某些區域，新舊世界由此出現重疊也很正常。”

格納瓦上下了金屬鑄就的脖子：

“簡單來說就是，剛才的場景很可能屬于‘新世界’外溢力量制造的投影。”

“是啊。”商見曜突然沮喪，“我剛才應該一口氣多問幾個問題！”

格納瓦安道：

“能得到不要進新世界的提醒已經相當不錯了。”

“他們人好的。”商見曜誠懇評價。

他轉而向窗外，笑著說道：

“我們如果繼續往深走，說不定還會遇到更多的‘新世界’場景。”

格納瓦輕松解讀出了這家伙的潛臺詞：

這可真是太有意思了！

他不得不提醒起商見曜：

“但那也意味著染‘無心病’的概率直線上升。

“而且，之后遇到的未必還像芙羅拉和納德這麼友善。

“到了那個時候，兩重問題侵襲之下，‘生命天使’項鏈不一定還能保護住你。”

商見曜的回應和格納瓦的話語沒有一點關系，他興致地說道：

“會不會遇到老朋友？”

“誰？”格納瓦問道。

“‘博士’啊。”商見曜一臉這有什麼好猜的表，“他要是還活著，我就送他一顆核彈！”

說完，商見曜揣好小玉佛，重新持握起“狂戰士”突擊步槍，走向了“咖啡館”的門口。

下一秒，他停在了那里。

“怎麼了？”格納瓦關切問道。

商見曜毫不見外地請求起援助：

“幫我開下門，這是向拉的，我沒法直接踹開。”

他一只手癱瘓“多時”，一只手拿著武，沒法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