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荷苑背后是一片直直的崖壁,但以李臨淮的手,背著李絮攀爬也不算什麼難事。
“臣會踩著巖往上攀爬,恐有些顛簸,小公主要抓了!”
李絮也不知道為什麼,第一次見到李臨淮就有一種悉的覺,聽了他的叮囑,將環在他頸脖上的手了。
趴在他耳邊啞聲道:“大人,準備好了!”
小孩兒呵出的氣息噴在頸脖間的,李臨淮斂了心神提氣縱躍,踩著崖壁往上攀爬。
李絮還以為會很顛簸,結果還沒有上次楊公公拎上屋頂時的失重那麼強烈,半柱香的功夫,李臨淮已經背著穩穩落在了崖頂。
層山疊嶂,崖頂連著另一片更高的山。
竹林旁有瀑布從高山上飛流直下,濺起一片水霧,借著晚上皎潔的月,能看清楚瀑布落下的小河旁搭了一座簡樸的竹屋。
“此能將雅荷苑的靜盡收眼底,但因為有竹叢掩映,再加上地勢便利,從雅荷苑和皇宮別院的位置看不到臣為公主搭的竹屋,是個極好的藏匿之所。”
小竹屋用茅草搭的屋頂,竹屋還是雙層的,李臨淮背著一躍縱上去,發現上邊已經鋪好了竹席被褥。
李絮聽著不遠的瀑布水流聲,過竹屋窗口看著銀的月華灑滿竹林,很滿意李臨淮替挑的這個地方。
“大人替挑的地方很好。”
“公主滿意就好。”
李臨淮解釋:“搭兩層竹屋,是為了防蚊蟲鼠蟻,此離皇宮別院極近,雖算不得深山,但臣還是怕有不長眼的野驚擾公主。”
“臣讓人做了個活的梯子,公主要下去時搭著梯子,呆在上邊休憩的時候將梯子取下來擱著。”
李臨淮拿起一早準備好的梯子給示范了一次。
“為了遮人耳目,臣白天的時候會出現在皇家別院,只有晚上才能來山上陪公主。”
將一切安排妥當,李臨淮問:“公主看看還有什麼缺的,臣明日上山時給公主捎上來。”
李絮對他安排的住,還在搭的這座竹屋,以及考慮到的種種細節無比滿意,李臨淮將想到的,沒想到的,全考慮周全了,并且做得極為妥當。
今日只晦的提一句,他不僅極有默契聽懂了的意思,還在短短半天的時間,將一切安排得如此細致。
虧得云鶯還說他很兇,一瞪眼能嚇哭家中庶妹。
薊郡公這樣的人,看著極嚴肅不近人,骨子里卻有一種溫的細致,這樣的人如窖藏的好酒,越品越醇,且有回甘。
“大人將一切都安排得極好。”
李絮將隨帶的包袱打開,取出攜帶的東西。
李臨淮見竟帶了幾包藥,不解的問:“公主這是?”
“這是杜太醫給我開的泡手藥包,要學好診脈,必須得用這藥煎了泡手,因為要連著泡幾日,且手還會皮,怕嚇壞了我母妃,在宮里時不好弄。”
李絮憾道:“本想著趁隔離時在皇家別院試試這些藥包,但憑空殺出個大皇兄,要在這山里避幾天不能生火,虧我一路從宮里將藥包帶來皇家別院,這藥包又用不上了。”
那晚在太醫院,李絮和杜太醫說話時,李臨淮就在屋外守著。
知道杜太醫給的藥材有毒,且泡手后還會皮難,李臨淮問:“公主一定要跟隨杜太醫修習診脈嗎?”
李臨淮站在竹屋角落月沒有照到的地方,李絮沒有發現他眸子里一閃而過的疼惜。
堅定道:“那是自然,杜太醫一手診脈可斷生死,任何病癥在他的診脈下無所遁形,不僅是,凡是進太醫署學醫的,誰不想學他那一手診脈。”
“臣知道了,臣去去就來!”
李臨淮拋下這句話,拿上擱在屋角的木盆一個閃躍縱出竹屋,消失在竹林影。
他突然就這麼走了,李絮聽著瀑布水流聲,覺夜晚的山林過于寂靜了,為免自己胡思想,干脆盤膝而坐,試著用楊公公教的法子運氣呼吸。
竹林的氣息特別清幽,夜深人靜照著楊公公教的法子吐納呼吸,覺有氣息在任督二脈流。
等呼吸幾個周天,聽到靜睜開眼睛,李臨淮端著木盤縱上了竹樓。
“公主試試!”
不知道是不是月照著,李絮覺薊郡公的眼睛里也滲進去了幾分和。
在他的催促下,李絮試著將手擱進盆里,結果卻被燙得哎喲一聲,忙將探進水里的手回來。
“大人從哪兒弄來的熱水?”
李絮驚喜的仰頭看著他。
他站在背著月的地方搐了一下角:“是臣從附近溫泉舀來的熱水,不知這個熱度,能否化開公主帶上山的藥包。”
當然,那次從太醫院揀的藥包,是和杜太醫用來袁太醫甕的礙眼法,袁太醫和鄭嬤嬤落楊公公手上后,藥包已經理掉了。
但本杜太醫給開來泡手的真正藥方,有幾味藥材也是有毒的,熬藥時不能熬煮太久。
用這麼燙的溫泉水泡藥材,已經能將藥給化開了。
“夠了,這麼燙的水夠了!”
李絮由衷的夸贊道:“大人太厲害了,竟能找來這麼燙的溫泉水。”
趁著李絮將藥材擱進盆里泡手時,李臨淮在瀑布聲的遮掩下,輕淺的笑了一聲。
“臣白天替公主選地方搭竹屋時,驚得一只兔子差點落進滾著熱浪的池中燙了,這才無意中發現了那溫泉。”
“運氣真是太好了,想要熱水泡藥材,大人就能找到一溫泉。”
李絮沖他甜笑:“每次遇到大人都能化險為夷,運氣變好,大人像是上天派來護著的。”
小公主甜笑時,一雙有靈氣的眼眸像灑滿了夜空的星辰,過這張稚氣未的臉,李臨淮覺自己到了一顆漿洗過的靈魂。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覺!
每次接小公主,都讓他以為,他生來本該守護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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