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白帆電話里認真的口氣,我倒吸一口涼氣,五分鐘之前我明明接了白帆的電話,這是不會記錯的。
不是,那是誰打的?
經歷了這麼多事,我的心現在還算平靜,就是兩條不聽話的一直抖。
現在爬到了7樓,這個尷尬的位置往上跑還有6層,往下跑也還有6層。
更何況我要是跑出去了,白帆怎麼辦,還在屋子里,不管是誰打的電話,是不是想騙我上樓,我都要去救啊!
現在的況就是明知道這是個局,我也得往里鉆了。畢竟,我不能讓白帆到什麼傷害。
下了決心后,我著膽子繼續上樓,八樓,九樓,十樓……
剛才上樓不累不瞬間爬到7樓,如今卻覺得這每一層都走的異常慢,我的腳每抬一步都如灌鉛一般沉重。
終于到了,我看著寫著13的樓道標識心里百般不是滋味,白帆家的門半開著,里面還出一些燭。
我小心翼翼的側著頭想往里瞥一眼。
還沒待我看清楚,突然,一只手從門里出來把我死死的扣住,這一幕像極了我在懷遠路劉慶祝家的況,我大一聲,使勁往出一拽。
“白帆?”
這抓住我的人竟然是白帆,我滿頭大汗疑的看著,卻不以為意的在一邊笑彎了腰。
“不錯啊你,了這麼大驚嚇還不跑,還敢上樓接我?”
我愣在一旁還不知道咋回事,白帆又笑了笑拉住我的袖說:
“剛才打電話是我故意嚇你的,我知道你膽子小,就想試試你會不會上樓,考驗你這個人的擔當怎麼樣!”
我突然恍然大悟,原來這是個玩笑,什麼沒打過電話,是故意這麼說的。
我繃著的神經終于松了下來,長舒一口氣。
仔細回想一下,自己也是真傻,電話里都有通話記錄的。
而且前后兩通電話明明都是白帆的聲音,這居然都能上當,真的是智商和商雙低啊。
白帆歪著腦袋見我半天沒吱聲,輕聲說:“逗你玩的,不會生氣吧?”
我趕搖了搖頭。
“沒事,是我太敏了,沒事就好!”
白帆一直微笑著跟我說話,看得出來對我的表現很滿意。
與相的時間不算很長,但是對我還真的很重要,要問我現在這個圈子里最信任的人,那就只有白帆了。
這一路上白帆心特別的好,一直都是話題不斷,我覺經歷了這個考驗,我們的又進了一步。
……
接下來的幾天我都是按時按點發車,奇怪的是,這幾天特別的平靜。
老唐自從那次突然出現,又消失的無影無蹤了,還有六叔也有幾天不見了,那個老太太也再沒出現過。
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心里還是一直沒著落,總覺哪里還不對勁,我想這幾天的寧靜因該是劉云波大師給我的手鏈起到了作用。
說也奇怪,這手鏈剛到我手里時候是通黑的,這些日子下來,它逐漸的變了朱紅。
我想寶貝就是寶貝,還會變化。
轉眼就農歷是十五了,我下定決心下班去見與劉云波大師,無論掏多錢,一定要求他想辦法讓我離開這家公司。
這末班車,這些邪門的事兒,我是夠夠的了。
不過我現在心里惦記著的還有一件事,小二樓的檔案室里到底有什麼!
早晨時候老吳給我打電話,說市里考慮我這晚班太辛苦怕我疲勞駕駛,外聘過來一個司機,跟我流倒班,過幾天就來報道。
我苦笑一陣,這對于我來說并不是什麼好消息,來個司機跟我流倒班,又不是徹底不用我開了。
與其這樣,還不如我自己來了,這本不是累不累的問題,純粹是多卷進一個無辜的人進來。
中午在食堂吃飯,胖子坐了過來,我跟這小子平時就是點頭的,我很反這個人,說的徹一點他這個人就是外表敦厚的勢利小人。
“李哥,我今天晚上給兒子辦滿月酒,過來喝酒啊!”
果不出所料,這意思很明白了,全公司都知道我是開夜班的司機,還讓我去喝酒,這是在向我要紅包呢。
“胖子,我夜班你也不是不知道,我去不了!”
胖子聞言笑嘻嘻的說:“知道你是夜班,跟老吳請個假唄,他也去,咱們熱鬧熱鬧。”
這句話突然讓我神了。
“老吳也去!”
上次潛小二樓沒想到有老吳看著,沒進去這間檔案室,那今晚他去喝酒不就是一個絕佳的機會嗎。
想到這,我從兜里掏出五百塊錢遞給胖子。
“兄弟,我是真去不上了,這五百塊你拿著!”
胖子見這五百塊錢一愣,眼睛都放了,其實他也清楚我跟他的也就隨個兩百塊錢,沒想到我一出手就是五百!
胖子高興的接過錢,我湊到他耳朵邊小聲說:“兄弟,能幫哥一個忙不?”
胖子把錢揣進兜,用力的點了點頭。
“李哥,咱們這關系老弟能辦到的你盡管說!”
“我朋友今天過生日我得陪陪,可是老吳天天查我崗,你也知道請假是扣獎金的,正好今晚老吳去你那喝酒,老哥我就想讓你幫忙多灌他點,最好給他灌的不醒人事,怎麼著也讓他晚點回來!”
胖子聞言把小眼睛瞇了一條,邪的看著我,一邊笑一邊說:
“老弟我啥都明白,姑娘過生日是最好下手的,這事你就包在我上,保準灌的他人事不省,你就今晚的漫漫長夜吧,可得悠著點呦!”
我一聽這事了,便又跟他嘻哈幾句,各有所得的散了。
胖子的晚宴時間是晚上七點,我吃過午飯,便回去早早開始做準備,老吳去喝酒一定會鎖樓門,我見過那個大鎖,是倍兒的一個鐵鏈子扣著一個鎖頭。
我去五金店買好了一個超大號的鐵鉗子,一撬,一把手電筒。
別說是普通的鎖頭,就是保險柜也搞的開。
從晚上六點開始我在公司大院轉了十來圈,盯了老吳三個小時,直到九點鐘他才離開公司。
我趕繞到小二樓,三兩下撬開大門溜了進去。
因為來過一次知道了檔案室的位置,我不敢耽擱,直奔二樓最東頭的房間。
和上次來一樣,這樓道越是接近檔案室,那腥臭味就越濃烈,熏的我頭暈的不行,不知道這老吳是鼻子不好使還是怎麼的,這麼大味居然還睡的著。
好在我的作夠快十分鐘不到就開了檔案室的門鎖。
我用手電筒照看了一下屋,這破舊的檔案室落滿了灰塵,屋子里除了一個裝著檔案資料的柜子和一張瘸兒的桌子外便沒有其他東西了。
這老樓荒廢了十年不拆,里面每個房間都空無一,真沒想到這間檔案室里居然還有資料文件。
老唐的一定就在這個檔案柜里了,我打開了塵封已久的柜子,一灰塵迎面撲了過來,嗆的我咳嗽了好一陣子。
柜子里的東西不多,最顯眼的是單獨放在一邊的三個文件夾,我隨手拿起一個,剛要打開看個究竟,胖子卻來了電話,我心里一驚:不好,肯定那邊出事了!
“喂,李哥,我得跟你說一聲,老吳剛喝了兩盅,就說落了什麼東西急沖沖回去了,我是怎麼留也沒留下他啊!”
“他什麼時候走的?”
胖子頓了一會,尷尬的笑了笑說:
“走了半個小時了,我估計都快到了,我早就想給你打電話來著,可是這幫孫子挨個敬我酒,我這才倒出功夫。”
不等他說完,我趕掛了電話,胖子家的地址我知道,離公司也就半個小時的車程,這老吳應該馬上就到。
“得趕走!”我把手里的文件夾揣進兜里,趕關上了柜子,帶上了門,發瘋一樣的跑出去。
我在大院里低著頭,盡量快的往外走,不巧的是正好跟老吳迎了個照面。
“李耀啊,急沖沖的干啥去?”
我心虛的抬起頭,跟他對視了一眼,在這模糊的月下,我覺得老吳的眼神像極了電鋸驚魂里的變態殺手。
“沒事啊吳哥,我這得發車了!”
“啊,行去吧,注意安全!”
老吳說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便往辦公樓后走去了。
我回頭看了一眼,這老吳的方向正是去那座廢棄的小二樓。
門都被我撬了,雖然沒逮我個正著可是估計用腳趾頭也能猜到是我干的吧。
我看了眼時間,十點五十分了,顧不得那麼多,趕去發車去了。
可能是十五的原因,今天坐車的老鄉格外的多,平時就十來個人,今天都裝滿了半個車廂。
開到水庫附近的時候,有一個老鄉尿急求了我好半天想下車方便一下,按照規定公車司機是不能中途停車的。
可是畢竟在鄉路上,也沒什麼車子。我便把車停了下來,讓老鄉下車去解手。
等他的時候,我想起了從檔案室里出來的文件夾,便打開了看看。
這文件夾里面有三張表格,看樣子是十年前13路末班車出事故的三個司機的資料。
第一張表格便是唐顯生,山東淄博人,十五年駕齡,唐洼子路線不慎駕車沖水庫,車上30人。
第二張表格司機王凱,山東青島人,十三年駕齡,唐洼子路線不慎駕車沖水庫,車上28人。
第三章表格司機熊威,山東濟南人,十三年駕齡,唐洼子路線不慎駕車沖水庫,車上25人。
看完這三張表格,下車解手的老鄉也回來了,我把表格扔到了一邊啟了汽車。
路上,我一直在想這個表格的事,照常說這無非是三個司機的資料也不算啥,那六叔所指的在另外的兩個文件夾里嗎?
我瞥了一眼一旁的表格,心里琢磨著:奇怪了,這三個司機出事那天咋都載了這麼多人?
我看到在表格右下角的一行小字,上面是用黑碳素筆寫的四個字:人多勿載!
這四個字,總覺很悉,像是在哪里聽到過一樣。
我突然想起來,是聽到過,那次在懷遠路錯找了劉慶祝,在我逃跑的時候,他大吼了一句“人多勿……”后面的我沒聽清。
沒錯了,他想說的一定就是“人多勿載”這四個字。他為什麼要告訴我人多勿載呢?
我通過后視鏡看了眼車里的乘客,這一車廂人估計也得有二十七八個,這是我開末班車以來拉的人最多的一次。
我又好奇的看了眼表格,這一看把我嚇的魂都要飛了!
表格上,三個司機的出事日期,竟然都是十五的晚上!
我冒了一頭冷汗,想停車冷靜一下,可是這個時候,剎車居然失靈了,我猛踩著剎車,車子卻像發了瘋的老牛一樣,奔著水庫極速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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