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話，聽起來很假大空。

　盛教授這是給學生上課上的連帶著自己的助理都不開始給人上思想教育課了嗎。

　陸驚宴忍不住多瞅了一會兒旁邊坐著的助理：“你在教育我？”

　助理笑了：“沒有沒有，不敢不敢。”

　過了兩秒，助理又說：“那原因聽著是遠的，但那是對別人來說是遠的，對盛教授來說，他真的一直都是這麼做的。”

　“我問過他原因，當時他喝了點酒，可能人比較放松，有跟我聊過幾句，他說，他并不是想讓自己看起來多麼的偉大，也不是想讓大家覺得他是個好人，他就是想要盡可能的為了讓那些在最絕最黑暗、覺得整個世界都拋棄自己的無辜弱勢群，看到一點希。”

　助理說到這兒，不知道想到什麼，忽然問了句：“陸小姐，你是怎麼看待律師的？”

　陸驚宴被問的愣了下：“啊？”

　“在你眼里，我們律師是不是都是那種只認錢，只要錢給到位，黑的都能給你辯白的存在？”

　“呃？”

　陸驚宴心想，這讓怎麼接，畢竟這種律師蠻多的，就像是公司的法務，也是看錢的。

　不過也并不覺得看錢是什麼壞事，律師對于很多人來說是一份工作，工作就得看收。

　助理笑笑，沒為難陸驚宴必須回答自己剛剛那話，又接著說：“我們律師這行業，其實這幾年風評不太好，就比方我們律師事務所的小張，他相親，對方聽到他是律師就直接拒絕見面了，現實中很多人找另一半，也都不找律師，就覺得律師太懂法了，于算計，跟律師結婚就跟跟個定時炸彈結婚一樣，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就被對方玩死了。實際上這種事真的存在，去年吧，我們事務所接了個離婚案，丈夫就是律師，把錢全都給母親買保險了，分割財產的時候，母親保險那一塊的錢一分拿不到。”

　“律師這行業，收不差，行的人也多，多了就會變得很雜，也的確存在很多不良律師，他們會借助和輿論給公檢法施，扭曲事實，改變結果。”

　“這種輿論案這幾年真的多的，一個人犯了罪，都還沒追溯緣由，網上就先開始給他定罪了，但實際上很多事不是大家想象的那麼簡單，就比方說前兩年的一個殺人案，殺的是個小孩，手段極其殘忍，網上一致覺得嫌疑人應該判決死刑，但是你知道調查下來的背景是什麼樣的嗎，十年前，嫌疑人的父親在小孩父親的工地上打工摔死了，小孩父親逃避了責任，沒給賠償，很多時候大家太容易被帶節奏了，你以為的罪大惡極的人，其實未必是真的惡到了極致，你以為很無辜的人，可能也沒你想象中的那麼無辜，大家都是人，哪有那麼多壞到骨子里的人。”

　“所以，盛教授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打輿論仗的律師，他之前跟我們開會就說過，真真正正的律師，是要堂堂正正的站在法院上，用依據和事實來辯護的，而不是借助輿論。”

　“你知道我們律師事務所的信條是什麼嗎，盛教授訂的。誓死捍衛法律的尊嚴，為無罪者辯白冤屈，讓有罪者心服口服。”

　“……”

　開庭了，助理終于停止了他的喋喋不休。

　原告方主張的是被告方竊，但盛羨主張的卻是原告方對被告方有贍養義務。

　“原告十三歲之后，都是由我方當事人養的，他們雖然沒有緣關系，但有養關系的，所以原告有贍養義務……”

　案進展的很順利，盛羨功的幫老人拿到了贍養費。

　用助理的話來說，這本來就不是多復雜的案子，不過就是原告方欺負貧困無助的孤寡老人而已。

　庭審結束之后，盛羨跟法聊了幾句，就被老人纏住了。

　老人巍巍的從口袋里出來一個塑料袋，一邊拆一邊對著盛羨不斷地低頭道謝。

　塑料袋里裝的是錢，很碎的那種零錢。

　五，一塊，五塊，十塊的那種。

　老人一直往盛羨手里塞。

　盛羨沒要，反而從自己口袋里掏出錢包，拿了一些錢遞給了老人。

　73歲的老人，背駝的很厲害，他努力地往下彎著腰，悄悄的用手了一下眼角。

　對于活到他這個歲數，患重病，已經沒剩下多日子的人來說，金錢什麼的在這個時候已經不重要了，反而盛羨為他爭取到這一點點公平，才是他最想要的。

　盛羨很輕的拍了兩下老人的后背，扶著他走到路邊，給他攔了一輛車。

　老人上車之前，腳不利索的想要給盛羨跪下，卻被盛羨攔住了。

　陸驚宴站在后面不遠，看著跟老人講話的盛羨。

　他臉上依舊沒什麼太大的表，可陸驚宴卻覺得這個時候的盛羨，比任何時候看起來都要溫。

　像是散著一樣，灼灼生輝。

　盛羨目送老人搭乘的那輛車子駛走，才轉往陸驚宴這邊走來。

　他逆著西下的太，在他上勾勒出一圈金。

　陸驚宴看著靠近的盛羨，突然就笑了。

　一直覺得盛羨很帥，是見過最帥的人。

　直到今天，才發現，原來他還有更帥的一面。

　走近的盛羨，輕聲問：“笑什麼？”

　“啊，”陸驚宴又笑了一下，然后慢吞吞的開口。

　……笑你真的很帥啊。

　這幾個字還沒到邊，一道刺耳的鳴笛聲傳來，摻雜著助理的大喊聲：“小心！！！”

　陸驚宴轉頭，看見一個枯瘦的男人，滿臉猙獰的持著一把小刀沖著跟盛羨站的地方刺了過來。

　事發生的很猝不及防。

　等陸驚宴反應過來的時候，人已經被盛羨拉在了后。

　盛羨把擋的嚴嚴實實，本看不到現在的況。

　助理已經從車上跑過來，揪住了那個人。

　法院門口的保安也奔了過來。

　盛羨見人被制住了，轉問：“沒事吧？”

　陸驚宴搖了搖頭，剛想說話，看到了盛羨左手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