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一瞬間凝固。
宋卿低笑了一聲,掙沈嶼觀的手,“如果做不到,就別來煩我了。”
他并不想沈嶼觀去死,他是恨他,怨他,可這一切非沈嶼觀一人的錯,他過于癡心妄想,不懂及時止損,也不失為一種錯。
說出這種話,不過是他的一時快,以及對沈嶼觀說的那一句話,到可笑罷了。
不是上,輕輕松松說會改就能回來的,俗話說得好,破鏡難重圓。
他與沈嶼觀就是一塊碎的稀爛的鏡子,再怎麼拼,都拼不回原本面貌。
沈嶼觀拉回宋卿,宋卿腳下踉蹌,猝不及防跌了沈嶼觀滿懷。
他不顧宋卿的反抗,固執地圈住他,垂頭在宋卿的頭側,細的發磨著他的臉頰,啞聲道,聲音里盡是難過,“你就這麼恨我?恨不得我去死。”
“松開!”宋卿難得渾發,喝令。
沈嶼觀卻置若罔聞,眷地繼續蹭了蹭宋卿的發,他空了一片的心臟,被這個作補回了一塊空缺,他輕聲道,“我是個自私的人,做不到去死,我想陪著你,直到我壽終正寢。”
“所以折個中,”沈嶼觀空出一只手,緩慢地向上挪,住宋卿頸后的瘢痕,“我還你一個腺。”
宋卿栗的隨著沈嶼觀的這句話停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瞪大了雙眸,側頭向沈嶼觀,他怎麼越來越聽不懂沈嶼觀說的話了。
“你說什麼?”
宋卿瞪大眼睛的模樣,在沈嶼觀看來,可極了,他差點控制不住低頭親上他微啟的。
他波瀾不驚地說出駭人聽聞的話,“我去做腺摘掉手。”
這個想法非突發奇想,沈嶼觀已經醞釀了許久,甚至連醫院都看好了。
只是宋夫人頗為難纏,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他本想等到收尾工作結束后,才來告訴宋卿。
宋卿驚愕失,“你瘋了嗎!”
摘除腺豈非小事,于alpha而言,腺不亞于他們的命,消息素代表了他們至高無上的權勢地位,就如沒有一個alpha會藏他們的消息素。
“沒瘋,所以你愿意嗎?我用我的腺,換一個你原諒我的機會。”沈嶼觀微彎脊梁,親吻在宋卿的瘢痕上,以著凸起糙的,溫纏綿卻沒一,“給我一個機會吧,宋卿,我你。”
宋卿雙耳轟鳴,指尖止不住的發抖,他一直在沈嶼觀的我你上,打著問號。
他沒信過,任何時候,那怕一瞬間。
可當沈嶼觀說出他愿意摘除腺后,宋卿堅定的信念,無法避免的晃了。
“我不信。”
不能信。
“我不會再騙你。”沈嶼觀道,“現在不信我沒關系,等我做完手,你自然就信了。”
“好了。”沈嶼觀終于肯舍得放開宋卿了,“你現在肯定不愿意留下來,我送你回去。”
溫熱軀離開的當下,宋卿忽爾覺得有冷意襲來,他冷不丁地打了個寒。
“你是認真的?”
沈嶼觀不帶猶豫地點頭。
宋卿抖著雙,一字一語的質問,“你知道alpha失去腺會怎麼樣嗎?你的地位能允許你沒有腺嗎?你考慮過爺爺嗎?”
他不想沈嶼觀失去了腺,最后罪魁禍首卻是他,他擔不起這個責任,也不想去擔。
沈嶼觀不甚在意,“減短幾年壽命罷了,至于爺爺,我相信他會支持我的。”
他差不多猜出來宋卿在想什麼,坐回椅子上,以仰的姿態,凝視宋卿,“我不會拿這個要挾你,更不會是你的責任,無論到最后,你愿不愿意原諒我,我都會去摘除這個腺,只有沒了這個腺,我們才會在同等的地位上,何況,你沒有腺,我留著也是擺設。”
“這是我欠你的,我該還。”
宋卿接不了,沈嶼觀怎麼能講的這麼輕松,仿佛是去切掉一個無礙生命的小玩意,他無法認同沈嶼觀的想法。
他的腺已經沒了,他和沈嶼觀同樣回不去了,就算沈嶼觀摘除了腺,也本挽回不了什麼。
宋卿:“我不需要,你也不用還。”
沈嶼觀笑道,“你再這樣,我會懷疑你是舍不得我傷。”
宋卿幾反駁,沈嶼觀止住了宋卿,“我知道你不會,但我就想自欺欺人一下,別揭穿我。”
宋卿沉重地吸了一口氣,他對沈嶼觀可謂束手無策。
畢竟他自己樂意往死折騰,誰又攔得住。
沈嶼觀在宋卿沉默之余,那張令他苦不堪言的照片,又重新盤旋回他的腦海。
他眸驀地黯淡,還有一個人,橫隔在他與宋卿中間。
沈嶼觀反復啟,半刻有余,最后帶了一縷懇求道,“但是,不要跟徐徹在一起可以嗎?”
“至,給我一個機會,如果你真的…”沈嶼觀說話的聲音啞住,痛苦地從嗓子眼里出來,“真的無法接我,再判我死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