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賞了兩名宮給祁崇的事, 安國公自然也聽說了。他暫且松了一口氣,以為祁崇短時間不再打明臻的主意。
虞懷風和明臻還未相認,明義雄其實也在思考, 到底該不該讓明臻知道自己的真實世。
這件事他瞞了多年,且只有他自己知曉,明義雄一直都沒有告訴過旁人,哪怕是自己的夫人。這兩天,在用餐的時候,羅氏也在明義雄面前提了兩句, 說最近打聽到了一名年輕人, 人還不錯,可以和明臻就一樁好事。
明義雄心煩意:“阿臻的事先擱下吧,最近不要再提了。”
虞懷風既然是明臻的兄長, 明臻份便是霽朝王, 他肯定不會愿意將自己的妹妹嫁給一個普通人。
羅氏不知道這件事,單純以為明義雄是不信賴自己, 以為自己會在這件事上苛待明臻。因而,羅氏心中不滿, 淡淡的道:“人確實不錯, 就連七小姐都心有不滿,昨天還在背后說道,說我偏心, 給找的夫婿平平無奇,給阿臻找的都是好的。”
明義雄道:“并非如此,阿臻應該嫁不了普通人了。”
羅氏眸一閃:明義雄這是什麼意思?以阿臻的份, 就算長得再好, 其他高門貴戶人家的夫人肯定也不會讓做正妻啊, 除非做小。
難道明義雄另有打算?
這個時候,外面的小廝進來傳話:“老爺,江王殿下又來拜訪了。”
明義雄沉默了一下:“讓他進來吧。”
羅氏見有人過來,自己也不方便一直在這里打擾,便離開了。
虞懷風這次過來自然是要見明臻,事實上,他來安國公府,十有八九都是和明臻相關。
今天是要帶明臻出門。
倘若旁人,明義雄不放心,虞懷風是明臻的哥哥,明義雄便放心大膽的讓人帶去了。
虞懷風不怎麼喜歡明臻邊的兩個丫鬟,天琴和新夜看起來都不是善茬,但兩人對明臻寸步不離,虞懷風只能將人帶上。
靠近去看,只覺得這兩名丫鬟氣息平穩,有幾分力流竄,大概是練過的,不像是普通人。
很像祁崇的人。
虞懷風心里有些煩,連丫鬟都是祁崇的,怪不得祁崇能和明臻走這麼近。
說到這里,也不得不說祁崇很會玩,膽子也很大。借其他皇子十個膽子,其他皇子也不敢豢養國公爺家的小兒在家里。
馬車走到一個街口,虞懷風對明臻道:“這熱鬧一些,阿臻有沒有什麼想吃的東西?”
明臻想了想,點頭:“想吃芙蓉糕,冰糖葫蘆。”
虞懷風道:“就這一點點?還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明臻又說了幾個。
虞懷風分別給了天琴和新夜一些銀子:“趕去買。”
天琴和新夜都不怎麼高興,兩個人也沒想太多,拿了銀子便去了。
新夜一肚子的牢:“這位江王殿下,看起來那麼好看,脾氣惡劣得很,簡直不把我們當人看。”
天琴指責道:“你說幾句吧。”
新夜又道:“看見姑娘和他在一起,我不開心,姑娘本就是秦王殿下的,怎麼能和他在一起?”
天琴其實也覺得稀罕。明臻雖然子,卻不是誰都愿意親近,一般況下,面對陌生人,明臻也是不大愿意理會,如今卻愿意理會這個虞懷風。
等天琴和新夜買了東西回來,卻發現馬車沒了,懷風帶著人走了!
新夜手腳冰涼:“這人居然如此大膽!他帶姑娘哪里去了?”
天琴知道幾分實,表現得鎮定一些:“放心吧,他是姑娘兄長,不會對姑娘怎麼樣。有秦王殿下在,除非江王不要命了,否則無法將人帶出京城。”
明臻發現馬車在,看向外面,有些不安:“天琴和新夜兩位姐姐還沒有回來。”
虞懷風笑了笑:“放心,倆知道回去的路,我只是想起來,驛站中其實有阿臻吃的東西,也就不用多等了。”
明臻略有些不安。
雖然心里很喜歡虞懷風,覺得虞懷風很是親近,但無論如何,虞懷風對現在的而言都是一個較為陌生的人,單獨相的時候,明臻也有些害怕。
虞懷風看出了明臻的膽怯,他心中酸:“阿臻放心,哥哥不會害你,哥哥只想好好陪陪你。”
明臻點了點頭。
等到了住,虞懷風扶著明臻下來,小姑娘的手又冰又涼,虞懷風握了一下,也覺得心疼。一看就是氣不足的模樣。
因為外面天冷,明臻的上圍著厚厚披風,等了室,虞懷風親手幫明臻將幃帽摘了下來。
一旁的臣子納罕,到底是誰,居然能勞煩他們江王殿下手照顧?
明臻看起來似乎習慣了旁人的伺候,因而安安靜靜的讓江王把自己上的披風給解了下來。
虞懷風清楚,祁崇這兩天頗為忙碌,想要手進來都沒有什麼時間。
等明臻轉過,一旁的臣子驀然睜大了眼睛,手指指向了明臻:“王……王……”
虞懷風冷冷掃他一眼:“休得胡言,住!”
見過王的人,都知曉明臻和王長得很像,都是致的長相,不過王帶著幾分邪氣,明臻看起來更加溫無辜,正是這種無辜,為傾城容貌更添幾分難以描繪的風。
虞懷風對明臻道:“阿臻不好,能不能讓大夫幫忙把脈看看?”
雖然虞懷風也通醫理,但他畢竟不是名天下的神醫,對于很多事都無法解決。
房間這名臣子,其實是漓地的人,當初在宮里做太醫。當年王用的蠱毒,他也有參與研制。
明臻點了點頭:“好。”
坐了下來。
太醫只看明臻一眼,便不敢多看。小姑娘長得致病弱,自帶著一說不清道不明的貴氣,看著就很貴,不像是普普通通被養大的孩兒。
明臻出一截雪腕,太醫把脈之后,又看了看眼瞼。
虞懷風在一旁道:“如何?”
太醫道:“姑娘這……活到現在已經是命大,平常都吃什麼藥?”
明臻也不知道自己平常吃的是什麼藥,反正都是祁崇手中大夫心研制的。
輕輕搖了搖頭。
虞懷風道:“當年本來該給母親的解藥,可不可以給阿臻吃?”
太醫沉默了一下,之后道:“十多年過去了,解藥早就找不到了,方子應該還在,不過能不能給姑娘吃——”
太醫其實并不確定。
一來明臻沒有直接被下了蠱毒,上只是帶著些病氣。
二來當年那方子,給出的解藥只是緩和往后的疼痛,而非徹底除,蠱毒其實是無解的。
虞懷風臉一沉。
他道:“你可知道如何將鎖靈針取出來?”
太醫道:“臣需要看一下鎖靈針在哪里。”
虞懷風看向明臻:“阿臻,把頭發放下,摘了簪子和珠花。”
明臻雖然不大樂意,但直覺認為虞懷風對自己沒有任何惡意,于是乖乖將簪子和珠花除了下來。
墨發流淌而下,明臻的頭發很長,又長又,養得極好。
太醫找了半天,沒有找到。
他搖了搖頭:“鎖靈針是王妃下的吧?王爺您也清楚,王妃這一手鎖靈用得出神化,往日王宮里都不敢放半針,生怕給拿了。這針在何,臣也不清楚。”
虞懷風的臉更加凝重。
太醫苦笑一聲,又道:“就算真的在,臣也不敢給取出來,它在姑娘上十幾年,恐怕早就和骨長在了一起,貿然取出來,只怕姑娘的神智損更重。”
虞懷風愣了一下。
他閉上眼睛:“本王知道了。”
眼下明臻有兩個困境,他卻一籌莫展,一個都不能解決。
祁崇好歹養了阿臻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將人養大。虞懷風一時之間很是自責,他為兄長,卻沒有半點用途。
虞懷風道:“你出去吧。”
太醫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走了出去。
明臻看向虞懷風:“懷風哥哥,你們剛剛說的什麼意思?阿臻頭上有針嗎?”
虞懷風了這孩子的頭發:“無事,阿臻不用擔心。”
明臻道:“你看起來很難過。”
虞懷風用簪子將明臻的長發束起來:“哥哥戴著面,阿臻怎麼看出來很難過?”
有些緒其實不用看,只是憑借覺,就能夠覺出來。
明臻抬手摘下了虞懷風的面。
男子容貌甚,白如玉,眉飛鬢,一雙多瀲滟的長眸,面容昳麗無比,恰如春日牡丹,秋日海棠。
一時愣住了。
虞懷風挑了挑眉:“阿臻?怎麼了?”
明臻自己看不出虞懷風和自己眉眼很像,兩人雖像,畢竟是兩個人,亦有很多不同,只是被這張臉驚艷到了:“哥哥長得很好看。”
虞懷風了明臻的臉:“阿臻才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把面還給哥哥。”
明臻其實還小,還會再長,往后會愈來愈迷人。
乖乖把手中面給了懷風,懷風重新戴上:“哥哥帶你出去走走。”
哪怕表面正常,實際上,虞懷風仍舊陷在太醫的話中走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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