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早
付絮坐在副駕駛上,頭撇向窗口吹風,沈冬緒手掌著方向盤,不發一言。
就在剛才,沈冬緒出現的時候,看到他的神有細微的變化,確信他聽到任錚的那番話。
任錚一直在設法挑唆他們之間的關係,其實是不信的,可聽到「楊雲爲他掉過一個孩子」這句話的時候,還是免不了心驚跳的一下。
只覺得自己腳底板都在發麻,而沈冬緒沉默的樣子更是讓鬱結。
深深得瞥了一眼任錚,繞開他牽住沈冬緒的手。他的手很冰,不知道是凍得還是因爲瞞的事被當面揭穿後的心虛。
的手小小的,但是很溫暖,拉著他往停車位走:「我們回去說。」
我們回去說。
他老老實實的跟在後,步子邁的小,他亦步亦趨。
任錚面沉如水。
回到家,付絮從酒櫃裡拿出一瓶白蘭地,斟了滿滿一杯放在他手裡。
沈冬緒坐在沙發中央,仰頭安靜得睨著,讓人很想撓撓他的下。
說:「酒後吐真言。」
他勾了勾,閉著眼一飲而盡,都不帶口氣的。
付絮給自己也倒了半杯,坐下來小口小口抿著。
想,要是待會兒聽到什麼不想聽的,該用什麼姿勢多大力度甩他掌。
他應該不好意思反抗吧。
沈冬緒活了下僵的脖子,深吸了口氣,那幷不是什麼可堪紀念的好回憶。他酒量也幷不好,一杯下肚眼睛裡就泛起水,幽幽著的時候,似乎是執拗而深的。
他說,初到日本的那段時間,楊雲確實幫助過他,給了他一個棲之所。
和認識是因爲兩人境相似,恰好合租在了一套3LDK的房子裡。兩個月後,他沒錢續租,房東退還了小部分押金又扣留了禮金,想把人趕出去,是楊雲拿錢替他打發走了那個黑瘦明的日本男人。
楊雲不適,沒多久就查出了懷孕,不知道父親是哪個在上耕耘過的客人。
被媽媽桑帶去一家私人小診所墮胎,由於手過程不順利,落了病,他拿出原本用來念書的錢給治病,最窮困潦倒的時候,有一個小姑娘源源不斷的給他匯生活費。
他看到匯款人的瞬間失笑出聲。
嗯,是那個孩,比他大兩歲,在床上會「唔唔」喊疼,又不肯讓他停下的那個。
後來,他也嘗試過給孩寄信和照片,然而全都石沉大海,渺無音訊。
霍城予或許後知後覺,我卻從一開始就明白你有多好,在最糟糕最黑暗的日子裡難忘。
付絮的腦中出現一些模糊的殘像,都記起來了。
「當初送我去日本的,也是任錚。」他不無嘲諷的笑了笑:「他查出那天夜裡跟你發生關係的人是我,從學校把我約出來說願意資助我去日本留學。如果我不答應的話,他有很多辦法讓我敗名裂。」5tnS
付絮無意識地杯子,會和他錯開這麼多年,竟然也是任錚在其中搗鬼。
「你早已經知道了吧。」他微微揚,「從答應跟我在一起那天開始,你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