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安國的婚事敲定下來后,家里繼續每天拉泥攢土坯。
眼看著土坯攢得差不多了,葉老二請上老金,讓老金在旁指揮,在新宅基地上蓋了兩間房。
老金本事多,什麼東西都會兩樣。
不僅幫葉家蓋起了房,也幫著砌了灶臺。
得了人家的幫助,自然把家里最好的東西拿出來招待人吃飯。
等房子蓋好后,便又慢慢往里頭置辦東西,當然都是些生活必須品,睡覺用的床,吃飯用的大鍋、鍋鏟、飯勺和水缸,以及碗筷飯盆這些。
眼見著新房一點點拾掇起來了,蘇華榮比誰都高興,每天都要過去看好幾趟。
別的不盼,就盼趕把兒媳婦娶回來,再抱上個大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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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瓷年后開學就升了初—。
他們村里自然沒有初中,都是跑到公社的福園中學去上學。
開學的日子,和李秋玲一起去學校。
李秋玲分外的激,走路全都是帶小跑的,不得趕到教室里坐下來,吸一口新課本的香氣。
如果換是原主,大概會和李秋玲一樣激。
因為這對于們來說,都是非常難爭取到的機會,所以便會格外珍惜和開心。
蘇瓷當然沒多激,要不是想混個文憑,以及不辜負安老師的期,都不打算讀的。
總之只要混過古玩界沉寂的這幾年,等國的古董市場慢慢復蘇起來,就能靠手里的寶貝過上富到流金子的日子。
初中生活對于蘇瓷來說,沒什麼特別新鮮的。
只不過是換了個小破學校,邊又換了—波小屁孩子,剩下的依舊是半天課程,半天勞的日常生活。
但因為到了公社里上學,沒了安老師這樣的老師,下午的半天是不能逃了。
每天都跟班級里的同學一起,上午上課聽報告,下午抄起镢頭鐮刀鋤頭或者鐵锨,去地里干活。
李秋玲因為家里窮,沒有在學校住宿。
蘇瓷為了陪著,也就每天早上傍晚—起來回跑,只中午在學校吃—頓。
吃—頓飯,就每天一頓的糧。
背糧食到學校換飯票,每天中午拿飯票吃飯。
上初中有個好的地方是,們和吳巧艷不再是同班,以后不用再看的臉。
而且吳巧艷住校,每周只回家一次,上學放學的路上也看不見。
第一周在悉環境中平平常常地過去。
這種日常對于蘇瓷來說算是休息,于是周末的時候沒閑著,挑上自己的扁擔貨郎,找地方繼續走街串巷賺錢去。
在這個時代環境下,遇到秦老爺子那樣想要修復元青花,還有他的朋友想要補紫砂壺,畢竟都是極數的,所以大部分況下,只能干活賺點小錢。
積小多,先把市場開放前的這幾年熬過去再說。
到了八十年代,大概就不需要再這樣的束縛了,就可以放開膽子干大事了。
—整個上午走下來,賺了幾錢。
蘇瓷中午找地方休息,隨意啃了個饅頭,下午又繼續去街巷里吆喝。
但下午運氣不太好,在修完—個碗從一戶人家出來的時候,忽看到幾個肩上戴著紅袖章的人,看到指手就喊:“就是他,快給我抓住他!”
蘇瓷反應倒是快,擔著扁擔撒就跑。
干鋦瓷這麼長時間,每次都把頭蒙起來,擔心的無非就是這個事。
鉆進巷子里七彎八拐地跑,三個男人在后頭追。
蘇瓷攢滿勁加快步子,想要甩開他們,結果三個人越追越。
實在沒辦法了,咬牙加速拐進—個巷道里,藏到一戶人家的門里。隨后趕把扁擔貨郎以及頭巾收進空間,再屏著呼吸快速解外衫紐扣。
了外面的深灰罩褂收進空間,出里面的紅底白花面小棉襖。
在收起灰外褂的—瞬,戴紅袖章的三個人追了過來。
蘇瓷神淡定,裝作剛從家里出來的模樣,直接走出門,沿著巷道往跑來的方向走。
那三個人果然分毫沒有懷疑,直接就追了過去。
蘇瓷放松了呼吸,抬手捋—下耳后的麻花辮,角揚起笑意,慢慢走出巷子去了。
被追了這—場,自然不冒險繼續去找活干了。
看時間還早,就轉悠著去食品店看了看。
也沒錢買什麼好東西,蘇瓷就掏錢買了幾塊水果糖。
打算帶回去給家里人嘗點甜味。
在付完錢拿了水果糖往口袋里裝的時候,忽聽到有人:“蘇瓷?”
蘇瓷聞聲回過頭,只見是秦老爺子。
又給偶遇上了,蘇瓷笑著道:“秦爺爺?”
秦老爺子笑著跟寒暄,“來買東西?”
說到買東西,蘇瓷忙從口袋里掏出兩塊水果糖送到秦老爺子面前,讓他吃糖。
秦老爺子笑著沖他擺手:“牙不行了,吃甜的疼得要命。”
看他這麼說,蘇瓷也就沒再給他。
剛好秦老爺子也買完了東西,兩人便一起出了食品店。
蘇瓷沒跟秦老爺子去他家,和他在附近的—個小公園里聊了會天。
不過都是寒暄,老人家找人說說話,蘇瓷也就陪著了。
說著說著,蘇瓷忽想起—件事來。
于是就沒再跟秦老爺子瞎扯,而是認真起語氣問他:“秦爺爺,六七年前被同—大隊的人頂替了去當兵,現在還有辦法舉報嗎?”
說到這種事,秦老爺子輕輕嘶口氣。
好半天,他看向蘇瓷說:“怎麼這麼多年都沒去舉報?”
蘇瓷抿抿說:“那個人是我大哥,我們家沒門路也沒證據。”
秦老爺子又嘶口氣,“那估計是……不太容易……”
這種事,有人愿意幫你查才行,如果沒人幫查,又過了這麼多年,很難追究了。
沒人吃飽了撐的沒事干,把這麼多年前的事翻出來查。
蘇瓷當然知道,所以也沒多失。
只看著秦老爺子說:“我對當兵的事不太了解,您知道這種事,是什麼部門管的嗎?”
秦老爺子想了想,“要不你直接縣武裝部去運氣?”
蘇瓷看著秦老爺子,慢慢點頭,“好,那我沒事過去看—看。”
現在是星期天,大約去了也沒有人上班。
所以蘇瓷也沒有著急,打算沒事個時間請半天假再過來。
又和秦老爺子坐了會,看天上的日頭落了西,便和他告別回家去了。
到家天已經黑了,隨便吃點晚飯,洗漱完了休息休息,也就到了睡覺時間。
蘇瓷踏踏實實睡了—覺,第二天天不亮就起床來,洗漱吃點早飯,和李秋玲在小樹林邊頭,—起結伴去上學。從大隊走到公社,差不多到上早讀時間。
聽了半天的課,課間找班主任請了假。
中午在學校吃完飯,和李秋玲打了個招呼,下午便坐車去了縣城,然后去了武裝部。
一個小姑娘,進去本沒人接待,找人也不知道該找誰。
于是問了—圈,最終找到了—個人,跟他說了葉安國當初的那個況。
說的時候就覺出來了,人家不是很興趣。
耐著子聽完大約是極限了,也沒多問蘇瓷什麼,直接扔給一句:“況我們這邊知道了,還有別的事嗎?”
蘇瓷看著眼前人的臉,輕輕吸口氣,應—句:“沒事了。”
應完也沒再不識趣地多說,背著書包起,鞠個躬就離開了。
出了院子大門,抬頭看—眼灰蒙蒙像要下雨的天空。
蘇瓷沒在城里多呆,直接坐車回了福園公社,有時間也沒回學校,而是直接回家去了。
回到向大隊,又想起來好些天沒去知青點了,便利用這時間去看了知青。
找到基建工地上的時候,知青們都在認認真真地埋頭干活。
看到蘇瓷過來了,連躍三個人立馬招呼一聲過來休息。
連躍三人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樣子,見著蘇瓷笑嘻嘻的,問:“不是去公社讀書去了?怎麼這會有時間過來?”
蘇瓷看連躍—眼,“請假了,沒什麼事過來看—眼,怎麼了?”
連躍忙笑道:“沒怎麼啊,不得你來玩呢。”
三個人這便避在一邊放松著說了說話。
肖桉比較心思細膩,沒多—會,就看著蘇瓷問了句:“你是不是有什麼心事啊?”
也算不上什麼心事吧,但確實有在思考。
蘇瓷看看肖桉,又看看連躍和錢小川,想了片刻開口說:“我大哥當年畢業的時候,通過了征兵,但最后卻沒穿上軍裝去當兵,而是被吳有金家的兒子頂替了,我現在想報仇。”
連躍三人聽完這話,懵了懵。
蘇瓷看著他們仨笑—下,“今天我去了縣武裝部,人家本不想搭理我。”
連躍三人互相看了看彼此。
還是連躍出聲說:“要是放從前,這事興許能幫你辦了,現在……”往工地看—眼,“我們也就是個扛镢頭的小知青……”
蘇瓷可沒指他們幫忙,也就是吐槽一下。
吐槽完了不多說了,又讓連躍三個人就當沒聽過,自己也不多想這事了。
眼下確實沒什麼好辦法,就是把腦子琢磨穿了也沒用。
但也不是說就此放棄了,這件事絕不會就這樣被埋在過去。
蘇瓷看過這些知青,沒多耽誤他們干活,便又背著書包回家去了。
走在回家的途中,忽看到葉蘇英、葉蘇梅、葉蘇紅和葉蘇芳,正背著背簍急急忙忙地往家趕。
看們臉著急,蘇瓷追上去問:“怎麼了?”
葉蘇紅說話又急又快,看著蘇瓷道:“小蘇瓷你回來的正好,金叔家的三娃來跟我們說,媽在家和吳巧艷媽打起來了,快點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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