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是。”

　康熙把一切都理了, 才讓人把事原委告訴了佟貴妃。

　這件事，他就沒讓佟貴妃手理。

　因此，等一切塵埃落定后, 佟貴妃才知曉這回的事竟然是夏貴人做的, 雖然說背后主使是敬嬪, 可在聽到是夏貴人謀害皇家子嗣時, 佟貴妃依舊到不可思議。

　不解道：“這夏貴人害那拉貴人做什麼啊？”

　敬嬪和端嬪關系不錯，那拉貴人是端嬪的人, 論理, 夏貴人和那拉貴人沒仇怨才是, 不該算計到那拉貴人頭上啊。

　“娘娘, 奴婢猜測夏貴人估計是想渾水魚，那拉貴人摔下去的方向是郭貴人站著的地方, 如果沒有安嬪及時拉住, 結果就是兩個貴人都出事。到時候，可懷疑的人就多了，未必就猜測到頭上去。”周嬤嬤小聲說道。

　佟貴妃出若有所思的神。

　明白了。

　夏貴人本意是只想害郭貴人小產, 可和郭貴人不和，闔宮皆知，如果只有郭貴人出事, 那麼遲早會有人猜到頭上。

　于是，就對那拉貴人下手。

　佟貴妃想通了后，都覺得膽寒。

　“這番算計也未免太過惡毒，倘若不是萬歲爺英明, 恐怕還真被躲了過去。”佟貴妃氣得咬牙, 好好的一個冬至宴, 被夏貴人和敬嬪攪了場！

　現在雖說夏貴人和敬嬪都被發落了, 可卻難解心中之恨。

　萬歲爺是沒罰，可心里難道不覺得辦事不利？

　想到這里，佟貴妃又想起一件事。

　朝周圍宮太監看了一眼，“你們都下去。”

　眾人道了聲是，退出去后帶上了門。

　劉在外頭守著。

　燭火照在佟貴妃白皙的臉上，面張：“嬤嬤，你說這件事夏貴人和敬嬪兩人做的這麼仔細，尤其是敬嬪，還用的是借刀殺人，萬歲爺怎麼能夠在這麼短時間查清楚的？”

　這件事，如果是佟貴妃自己來查，不敢夸大，就算能把人送到慎刑司里走一趟，也說得七八天才能問出真相來。

　周嬤嬤垂著眼瞼，一青褐旗服襯得越發老持重，“娘娘，要奴婢說，那就是萬歲爺耳目齊備，手眼通天。”

　佟貴妃的面變了變。

　心里也打起鼓來。

　佟貴妃自己也不算干凈，雖然說謀害皇家子嗣這種事不敢做，可算計其他妃嬪，在些細枝末節上為難下妃嬪的事，卻沒干。

　除此以外，還不免俗地在其他宮里安了自己的人。

　瞧見佟貴妃神，周嬤嬤安道：“娘娘不必擔心，咱們橫豎沒干什麼大事。再說了，萬歲爺沒說什麼，顯然就是沒什麼大礙。”

　佟貴妃神這才好看了些。

　喝了口茶，猶豫半天，遲疑地說道：“那其他宮里的人要不要撤了？”

　“奴婢看，倒是不必，如今一不如一靜，再說，咱們要是了人，萬歲爺那邊知道了，說不定反而要疑心。”周嬤嬤條理清晰地分析道。

　佟貴妃一聽也是。

　邊心里后怕，先前有過幾次念頭想要害人，最后都礙于種種原因沒做，這得虧是沒做，要是做了，現在還不知道是什麼樣的。

　敬嬪那樣的，萬歲爺說降份位就降了，還一下降為了常在。

　“你隨本宮去慈寧宮一趟。”佟貴妃了眉心，“這件事既然結果出來，本宮得去告訴太皇太后和皇太后。”

　剛說完這話，外頭劉就出聲道：“娘娘，安嬪娘娘和郭貴人來請辭了。”

　佟貴妃此時也不想多留們在這里，尤其是懷有孕的郭貴人。

　讓安嬪和阮煙進來后，關心了安嬪和阮煙幾句，就道：“天昏暗，你們二人路上可得讓人仔細些。”

　“是，娘娘。”安嬪和阮煙回答。

　叮囑完后，佟貴妃就讓們走了，自己坐了便輦朝慈寧宮而去。

　至于這件事的真相。

　阮煙和安嬪是第二天才知道的。

　是林安打聽消息回來說的。

　林安有些嘆道：“聽說，寅時三刻慎刑司的人就去承乾宮拿人，太監宮，就算是首領太監也都被拿下了。”

　阮煙神微怔：“不是說萬歲爺都查清是夏答應和王佳常在所為，怎麼？”

　安嬪手里揣著個手爐，聽聞這話，神淡淡：“只是查清是們所為，那些宮人可有牽連，當然也要查清楚，否則若是留下一個心存歹意的，將來不就了后患。”

　阮煙想想也是這個道理。

　就是慎刑司那地方，初宮的時候就聽說進了那地方不死也得層皮，就算是再的骨頭進了里頭也能給你打斷。

　那些真做了犯宮規的人也就罷了，其他人卻是無辜的。

　安嬪見神，便猜到心里在想什麼。

　道：“你替他們想什麼，今兒個是你說來陪本宮，怎麼倒是管起旁人的事來了？”

　一惱，阮煙也顧不得去多想。

　而承乾宮此時。

　兩個宮滿臉是淚地跪在答應面前，“小主，求您救奴婢二人的命，奴婢二人往后必定好好服侍小主。”

　萬歲爺發話說了，要徹查承乾宮上下。

　梁九功等人自然不敢不當回事。

　于是，不但先前敬嬪和夏貴人的人要查，連答應的人也要查。

　答應素著臉，從昨夜知道敬嬪和夏貴人都被降份位并且還被罰足后，就一直是這個臉。

　很清楚，從今以后，宮里的冷宮不再是景宮，而是承乾宮了。

　萬歲爺不殺敬嬪和夏貴人，是為了顧全皇室面，但他心里會膈應敬嬪，膈應夏貴人，膈應承乾宮。

　所以，他不會再到承乾宮來了。

　而，也等同于一并被“打冷宮”。

　“我救你們，我怎麼救你們？”答應出一個寡淡冰冷的笑容，“如今連我自己都自難保，以后我的前途都不知在哪里呢。我哪里有本事幫你們。你們去吧，倘若你們是無辜的，慎刑司不會拿你們怎麼樣的。”

　“小主！”

　兩個宮不敢置信地看著答應。

　們從答應進宮就一直負責伺候答應。

　本以為這麼幾年了也該有些分，卻沒曾想答應卻是這麼個冷心冷的。

　“答應，奴才來領人了。”孫小樂打了個千。

　答應不敢禮，側了側，“人就在這里，你領去吧。”

　“多謝答應恤。”孫小樂也很滿意答應配合。

　雖說萬歲爺都不知道答應是哪號人，承乾宮眼瞅著也是了冷宮，可答應大小也是個主子，真要倔起來，他也難辦。

　孫小樂沖兩個太監揚了揚下。

　兩太監立刻走過來，將那兩人帶走。

　孫小樂見事辦完，轉就想走，答應這時候卻喊住他，“孫公公。”

　“小主可是有什麼吩咐？”孫小樂站住，躬問道。

　“承乾宮如今惡了萬歲爺，我也不敢多求，”答應從袖子里掏出個荷包遞給了孫小樂，“只求公公日后若是有機會在萬歲爺面前提我一提，您這恩，我必定難忘。”

　荷包上手不輕。

　孫小樂接過手，一聽這話就想拒了，可轉眼一想，要是不拿，不定這答應怎麼記恨，還不如拿了。

　他笑道：“答應您這話抬舉了奴才了，奴才將來替您想辦法就是。”

　橫豎提沒提，這答應也不知道。

　孫小樂拿了荷包后，連忙去了差事。

　從慎刑司出來，他第一件事就是把荷包打開瞧了瞧，一打開，里面明燦燦的五顆金珠子險些閃瞎孫小樂的眼睛。

　孫小樂本以為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哪里想到答應竟然這麼厚的禮。

　他這下驟然覺得燙手了，忙去找自己師傅。

　“什麼事就這麼著急忙慌的。”梁九功剛去慈寧宮走了一趟，一回來就瞧見徒弟孫小樂一副憂心忡忡的樣子。

　“師傅，適才在承乾宮里，答應給了我這個荷包。”

　孫小樂忙把荷包給梁九功看。

　梁九功接了過來，一瞧，樂了，“你小子膽子夠的啊，這幾顆珠子說十幾兩金了。”

　“我拿過手的時候不知啊，要早知道里面是金珠，打死我也不敢拿。”

　孫小樂一張哭臉，“師傅，您說這怎麼辦啊？”

　“怎麼辦？”

　梁九功隨手把荷包丟還給了孫小樂，“答應賞了你，你就拿著唄。就這事，也把你嚇這樣，出息！”

　得了梁九功這話，孫小樂這才徹底把心放了回去。

　“那這幾顆珠子，算徒弟孝敬師傅您的。”

　“行了，算你有孝心。”梁九功捧起茶盞，一，這茶冷了。

　孫小樂多機靈，趕去倒了一杯熱的茶來。

　“師傅您喝這熱茶，這麼冷的天可不敢喝冷的。”

　梁九功嗯了一聲，見他懂事，提點了一句：“你不必多想，這點東西咱們看來多的，可對人家答應來說，就是個玩意罷了。”

　“瞧不出來答應這麼有錢啊。”孫小樂驚詫地說道。

　梁九功嗤笑一聲：“你以為是答應就沒錢，答應外祖父家是江南鹽商，錢財這種東西，他們家最不缺了。”

　孫小樂頓時恍然大悟。

　梁九功還想再提點這傻子幾句，外頭人來傳說萬歲爺召見他。

　他也顧不得喝茶了，只讓孫小樂以后多長點腦子，而后就匆忙去了前頭。

　康熙又有事要他去辦，這回的事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