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的賞賜, 在阮煙看來并沒什麼大問題。
雖然說相比起太皇太后和皇太后的手筆是單薄了些,可阮煙已經知道自己要被封妃,相比起封妃來, 這些賞賜就不太重要了。
但后宮眾人不知道。
瞧見萬歲爺只賞給了郭貴人些燕窩魚翅, 再一聯想萬歲爺好一陣子沒翻郭貴人的牌子, 一些人不約而同地想到郭貴人莫非是失寵了。
抱著這個想法,頒金節家宴的時候,好些人看阮煙的眼神就有些不對味了。
宴席剛開始,僖嬪就笑嘻嘻地問起阮煙的狀況來,“前些日子聽說郭貴人有了子,可巧本宮有事要忙, 沒法子去看貴人,只讓人送了禮去, 貴人這些日子可覺得怎麼樣?”
“妾一切都好,有勞僖嬪娘娘關心了。”
阮煙客套地說道。
“貴人好就行, 本來本宮還瞧你臉有些憔悴, 以為你是為了萬歲爺……”
僖嬪說到這里, 突然打住,用帕子掩著,笑道:“哎呦,怪本宮這張不好,胡說八道。”
阮煙:“……”
以為自己已經夠戲多了, 沒想到僖嬪的戲比還多。
臉憔悴?
每天至睡了六個時辰,太醫瞧過都說氣臉好得很。
僖嬪這是純心來找茬吧?
周答應擔心地看了阮煙一眼, 卻見阮煙毫不慌, “僖嬪娘娘知道自己胡說八道就, 妾都不知自己臉哪里憔悴了呢。”
周圍靜了靜。
那拉貴人等人都用驚詫和敬服的眼神看向阮煙。
郭貴人實在是剛, 竟然敢在這種場合這麼和僖嬪說話?!
僖嬪心里一惱,眼眸一轉,看向衛答應,“要本宮說,萬歲爺寵誰還是看品行的,某些人脾不好,怪不得如今被萬歲爺冷落了,倒是衛答應這樣好的人品,也難怪萬歲爺這幾日常翻的牌子。”
衛答應本來喝著酒,聽見這話,險些嗆住了。
心里又又惱。
僖嬪想和郭貴人過不去,拉下水做什麼?
又不是僖嬪的人!
上回的事還連累的不夠慘嗎?
衛答應趕忙謙虛道:“僖嬪娘娘說笑了,妾哪里比得了后宮姊妹。”
有意推搪,不想被拉扯僖嬪和郭貴人的角爭鋒中。
可僖嬪哪里能讓如愿,不但不見好就收,還說道:“衛答應就是太謙虛,本宮聽說前陣子萬歲爺不是賞了你好幾樣首飾,聽說其中一盒玉釵十分致,這不可比什麼燕窩魚翅貴重?”
這話就是明明白白,想要膈應阮煙了。
阮煙眼眸一沉,剛要懟回去。
安嬪卻突然說道:“梁公公下來了。”
安嬪一句話,讓眾人都安靜了下來。
只見梁九功從臺階上走下,手上捧著是一封明黃的圣旨,眾人正驚訝時,就聽得梁九功說道:“郭貴人,烏雅貴人接旨。”
阮煙和錯愕的烏雅貴人忙被攙扶著起出來。
在大堂中跪下。
其余眾人也都紛紛出座跪下。
佟貴妃心里滿腹忐忑,萬歲爺突然降旨,莫非是要賞郭貴人、烏雅貴人?
正想著,就聽到梁九功念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貴人郭絡羅氏淑慎,品行良善,誕鐘粹,明德惟馨,著即升妃,封號為善,貴人烏雅氏……”
眾人只聽到郭貴人晉升為善妃后,腦子里已經轟地一下,旁的一切再顧不得聽。
至于烏雅貴人被晉為德嬪這事,就連佟貴妃這時候也不在意了。
妃!
萬歲爺竟然冊封郭貴人為妃!
還是在頒金節這樣的日子,這不是擺明了給郭貴人做臉。
佟貴妃、僖嬪等人心里已經恨得咬牙。
尤其是僖嬪,適才還嘲諷阮煙不得寵了,這會子康熙一道旨意下來,僖嬪的臉險些沒被打腫了。
“臣妾謝主隆恩。”
阮煙和德嬪反應過來后,磕了三個響頭。
在那之后,兩人接過圣旨,對視一眼,都有些喜出外。
饒是阮煙事先知,這會子事落實了,也心里十分高興,何況德嬪還是事先并不知,拿著圣旨,心里面驚喜有,疑也有。
要說萬歲爺封郭貴人,德嬪還能理解,畢竟看得出萬歲爺對郭貴人是有幾分真心的,可,要說是因為生了小阿哥才被晉升,先前也已經晉升過了。
德嬪見琢磨不,索也不琢磨了。
屈膝對阮煙行了禮,“恭喜善妃娘娘。”
“德嬪妹妹也同喜。”
阮煙將德嬪扶了起來。
德嬪這一行禮,惠嬪等人這才反應過來,們現在也該對郭貴人行禮了,當著上頭萬歲爺和太皇太后、皇太后,沒人敢違背規矩,紛紛屈膝行禮:“恭喜善妃娘娘。”
“諸位姊妹客氣,都不必多禮了。”
阮煙還真有些寵若驚。
其實覺得嬪位就夠了,封妃實在太招搖,可在看到僖嬪憤怒、嫉恨卻拿沒辦法的眼神時,阮煙突然覺得,招搖就招搖吧,能把僖嬪氣一頓也夠本了。
宮里熱鬧,宮外。
郭絡羅家今兒個本來宴請了親朋好友到家里來,冷不丁宮里來了天使,帶來的還是一個大好消息,章佳氏被賜了誥命,五等令人,以后進宮的福晉里也有的位置了。
從公公手里接過五云錦誥命,章佳氏都有些沒回過神來。
還是大兒媳婦馬佳氏連忙讓人去取了銀票打賞了來宣旨的天使,又讓管家特地重新置辦了一桌招待這些天使。
“二弟妹,這回你可真是有福氣了。”
大伯母羨慕地看著章佳氏說道。
“可不是,五等令人,每年都能拿朝廷給的俸祿,你可是咱們郭絡羅氏福晉里的頭一個。”
六堂伯嫂說道。
“這下可好了,以后額娘能多進宮看看妹妹了。”
蘇合泰一下子想到這關鍵一點來了。
他一說到阮煙,章佳氏回過神來,“這誥命突然就下來了,莫不是你妹妹替我求的?”
正說著,管家來報喜訊,“老爺,福晉,剛才那些天使說了,今兒個咱們府上不只是有這喜事呢,咱們姑在宮里被封妃了,如今肚子里還有喜了。”
一句話讓普照等人都喜笑開。
親朋好友莫有不羨慕的,這宴席更熱鬧了。
普照父子一整日都被人拉著灌酒祝賀,他們也來者不拒,心里實在是開心。
等到了夜里,快宵時,宴席才散了。
普照醉醺醺地同自己媳婦章佳氏道:“咱們閨以后可真不必愁了。”
章佳氏想說高不勝寒,一瞧普照哭的滿臉淚,心里一酸,心疼小閨,普照又如何不心疼小閨,剛出生時,阮煙子骨弱,跟小貓似的,普照這個當阿瑪的四求醫拜佛,有一回冬日阮煙咳嗽不退,普照不知打哪里聽到的野方子,說是野蜂熬梨能治咳嗽。
大冬日,他愣是去郊外林子里找了兩天尋來了個蜂窩,臉都被蜂蜇腫了。
“嗯,睡吧,不必愁了。”章佳氏給他了鞋,拿帕子了他的臉。
隔日,章佳氏進宮謝恩。
這回先去拜見了太皇太后,可巧皇太后也在。
太皇太后只和寒暄了幾句就讓去景宮了。
阮煙和章佳氏再次見面,剛走出來,章佳氏就連忙道:“你進去吧,不必出來迎,今兒個風大得很。”
阮煙笑著打起簾子,讓章佳氏進來。
進屋后,章佳氏才仔細打量了下閨,了,臉上氣也好多了。
欣不已,這人日子過得好不好,全寫在臉上。
“額娘看到你面這麼好,便放心了,這胎幾個月了?”
“三個月了,”阮煙說道:“孕相也好,這陣子宋嬤嬤負責照顧我,我連想吃什麼都不用腦子了。”
章佳氏一聽,心里更放心了。
看向旁邊站著的宋嬤嬤,道:“都說這家有一老如有一寶,宋嬤嬤照顧你,額娘放心。”
“福晉過譽了。”
宋嬤嬤屈膝,謙虛道。
章佳氏笑道:“您別當我是客套,我是真心的,誰生的閨誰知道,我這閨,大病沒有,小病一堆,有時候想什麼是什麼,子和個孩子似的。若是沒有你這等老的人照顧,還真人不放心。”
“額娘。”
阮煙不樂意地拉著章佳氏的手撒。
“好,好,額娘不說。”章佳氏見好就收,見雅莉奇不在,又問道:“我外孫在哪里呢?”
“睡著了。”
阮煙說道,“早上鬧了半天,剛剛才被哄睡。”
“鬧什麼啊?”章佳氏關心地問道。
“那猴孩子非要我抱,抱就抱,還要抓我頭發。”阮煙一說起還生氣,“哼,我好不容易梳好的發髻全被弄了,剛剛還得重新梳頭呢。”
章佳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你還和計較。”
“哎呀,您怎麼向著說話,不向著我?”阮煙故意胡攪蠻纏,拉著章佳氏的手,“您這可不厚道,論先來后到,可是我先來的。”
章佳氏被三言兩語哄得喜笑開。
臨走時依依不舍。
可在瞧見阮煙塞得一堆東西后,章佳氏臉上笑容凝滯了,“怎麼這麼多東西?”
“都是給您和阿瑪,還有哥哥嫂子姐姐們的。”
阮煙說道:“對了,里頭還有幾樣玩是我給孩子們的,您記得每人一個,別分了,免得打起來。”
前陣子閑著沒事,想起上輩子的一些玩便畫了圖,讓造辦去做。
昨日,東西就送來了,什麼拼圖,積木、公仔、還有小木馬,都是小孩子玩的東西,這些東西正好可以送給侄子侄還有外甥、外甥們。
“您別擔心拿不,我讓兩人幫您扛出去。”
阮煙地說道。
和福和小豆子都笑著上來幫忙。
章佳氏這才松了口氣。
這一堆東西,知道的明白今日是進宮,不知道的還以為今兒個出門是去買年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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