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行舟上輩子無論如何也想不到, 他最終會淪落到今天這副田地。
他曾讓整個修真界人神共憤,那時,他以為自己最終的結局不過是一個死罷了。
而今看來, 果然還是他想簡單了。
死算什麼啊, 一閉眼一睜眼的事。
他該去死的,而不是像現在這樣, 傻子一樣的站在田埂上,和一坨糞面面相覷。
他曾以為他們師門的重生不過是天道給他們開的一個玩笑, 但到此時他才恍然明白, 這原來是天道給他的報應。
后的孩小還在叭叭叭, 激演講著, 試圖讓他掏糞。
鼻端一詭異的味道幽幽傳來, 讓上輩子刀劍加都不曾退讓的晏行舟恨不得當場逃出十里之外。
虞闕卻還從后按住他的肩膀, 激道:“去吧!小師兄!證明你行的時候到了!”
這一刻,一名為“理智”的弦,嘣的一聲斷了。
晏行舟聽到自己的聲音冷靜道:“我不行。”
小師妹的激演講頓時一卡殼。
不可置信地看著他,晏行舟冷靜地看了回去。
小師妹立刻踮起腳尖按住他的肩膀, 語氣鄭重道:“不!小師兄,你要相信自己!你行!所以……”
晏行舟微笑著將虞闕的手從自己肩膀上拿了下來, 輕道:“小師妹說得對, 我果然還是不行。”
說完, 他轉就想離開這個讓他一刻都待不下去的地方。
虞闕大驚,立刻上前抓住他的擺, 可憐兮兮道:“小師兄……”
晏行舟一頓。
他不用轉頭都知道虞闕現在是什麼樣的表,一定是可憐的模樣, 仿佛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他同樣也知道, 只要他答應了, 下一刻眼睛里就會流出狡猾的像狐貍一樣的。
晏行舟不知道這段時間腦子是不是了,在那個稚之極的激將法下,他一次又一次上鉤。
他一時間居然分不清自己到底是真的被他的激將法給激到了,還是想看看眼睛里那狡黠又靈的。
晏行舟一時間有些心煩意。
他深吸了一口氣。
吸到一半,他頓住了。
他忘記了這是個什麼地方,而他吸到的……濃郁的臭味。
晏行舟一時間臉更臭,想也沒想的,他直接從自己的儲戒中拿出了一個東西當場塞進虞闕懷里,語速飛快道:“給你挖糞。”
說完,他面鐵青的轉就走,幾乎像是逃離一般的模樣。
虞闕滿臉懵的被一個一人多高的東西塞了一懷。
踉蹌著后退了兩步,一個沒抱穩,東西咣當一聲掉在了地上。
虞闕定睛去看。
這是一個……人形的木偶?
“是傀儡。”一直沒吭聲的系統突然開口。
虞闕恍然大悟。
是知道修真界有傀儡師這個職業的,但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傀儡。
這該怎麼用,像掃地機人那樣嗎?
虞闕這樣想著,試探地上前兩步,敲了敲傀儡口一塊亮晶晶的寶石,禮貌道:“你好,傀儡公子,你能不能起來一下幫我施?”
此時,還沒走遠,仍舊保留著和傀儡之間應的晏行舟腳步一頓,險些笑了出來。
這小智障……
他想了想,親自給傀儡下了命令。
于是,虞闕就看到的話音剛落,傀儡前的寶石明滅兩下,那整只傀儡緩緩站了起來。
虞闕張大后退了兩步。
傀儡在他面前起,沖欠了欠,禮貌的接過了手里的鏟子。
然后,一言不發的去挖糞。
虞闕語氣驚奇:“好智能!”
接著開心道:“太好了!我終于有能挖糞的東西了!”
系統不信邪的上下掃描了傀儡幾遍,沉默了。
它沒敢告訴自家宿主,這只在眼里十分智能的用來挖糞的傀儡,在原著里曾跟著的小師兄毀滅了一整座魔城。
晏行舟,天生魔種。
這里的天生魔種不是在形容他有多壞,而是字面意義上的,天生魔種。
晏行舟出生在聯通著魔界與人間的魔門關閉的時代,那時候人間無魔,也沒有一魔氣,晏行舟是凝聚了人間所有惡業共障而誕生的魔胚,天生的魔種。
年之后,晏行舟曾親自將自己里所有魔氣了出來,灌注到了一個傀儡。
從那之后,那個傀儡幾乎了他灌注魔氣的容,是他的半。
而今……
系統眼睜睜的看著那能手撕元嬰期、輒滅一城的傀儡乖乖的拿起鏟子鏟屎。
它的宿主還在一旁嘆:“這傀儡真好用!”
系統:“……”它越來越看不懂了!
虞闕在傀儡公子的辛勤勞作之下,幾乎是看著它施好了。
于是這整整一畝地的蔬菜,就這麼在虞闕連手都沒粘的況下型了。
而虞闕選中的料果然是威力巨大的。
幾乎是眼可見的,料剛下去,還不到半個時辰,那綠的小芽就生機并且長高了。
一直在一旁觀察的虞闕當即倒吸了一口冷氣。
這料,果真不比聚靈陣差啊!
于是這幾天下來,虞闕幾乎住在了田頭,觀察著蔬菜的變化。
觀察到第四天,眼睜睜的看著蔬菜以幾乎不可思議的速度迅速了。
啊這……
虞闕現在是當真在認真考慮賣屎的可能了。
以比聚靈陣低三分之一的價格賣和聚靈陣幾乎差不多效果的東西,就不信沒人心!
虞闕看向一旁無知無覺啃靈石的傻兔子,視線頓時慈了起來。
真棒,你馬上就能靠自己的本是賺靈石吃了!
虞闕一手拎起兔子,一手拎起傀儡,興沖沖的往小師兄的槐序峰跑。
要把這個天大的好消息告訴小師兄!
而此時,槐序峰上的一個冷潭上,晏行舟正面無表地看著自己赤.的上半上那若若現的魔紋。
天生魔胚。
哪怕一直生活在人族,但是,這個世界上可能沒有比他更純粹的魔了。
魔門已經打開,人間的魔氣越來越濃郁,他便越來越像魔。
他終究,只能是魔。
晏行舟一半的泡在寒潭里,忍著魔氣對這修煉了靈力的的反噬。
到了這個時候,他甚至角都帶著笑。
越是疼痛,他角的笑容便越深,幾乎有些癲狂的意味。
晏行舟便在這放在普通人上幾乎能疼瘋的疼痛里,漸漸失去了意識。
眉宇平靜,不自覺蹙起的眉頭散開。
那張俊的臉上,幾乎有一種疏冷的意味。
而此時,虞闕正在槐序峰小師兄的院子里,一無所獲。
撓著頭,納悶:“小師兄出去了嗎?”
這時,系統突然冷不丁的開腔了。
“主線任務四,拯救因不知名原因陷昏迷的小師兄,任務獎勵,十積分。”
虞闕聞言大驚,面一變:“小師兄昏迷了?在哪兒!”
系統二話不說,當即給指路。
系統的指路越走越偏,虞闕甚至都不知道槐序峰上還有如此偏僻的地方。
終于,穿過一片灌木林,虞闕在林后的一寒潭里發現了自己小師兄。
小師兄半邊落進水里,半邊伏在岸邊,赤.著上半,渾白到幾乎發,不知名的黑紋路在他上若若現。
虞闕大驚,當即撲了過去,“小師兄!”
抓住他的手先了脈搏。
還好,有氣。
但虞闕卻并沒有放下心來,反而莫名有一種,今天若是不做些什麼,便一定會后悔終生的預。
將小師兄翻過來,看到了小師兄平靜的表,和抿的。
虞闕莫名覺得,小師兄現在一定很痛。
虞闕聲音冷靜:“系統,我假設你把我過來是有辦法救他!”
系統當即明白這個時候不能惹宿主,二話不說,立刻道:“朝天引,你可以用朝天引。”
那個雙人功法。
虞闕眉一:“有用?”
系統篤定:“有用!若是這點兒過人之都沒有,它怎麼配做男主的雙人功法。”
只不過上輩子男主都是人族,沒有可發揮的空間,但是現在晏行舟和宿主一個人族一個魔族……
宿主若是帶著晏行舟修煉,只能修煉得起人族的功法,十倍的修煉速度之下,晏行舟四溢的魔氣不被個結結實實才有鬼了!
虞闕聞言毫不懷疑,二話不歲,費力的從水潭之中把人給撈了出來。
青年渾,清瘦到上半的清晰可見,虞闕到他的時候,青年下意識地皺了皺眉頭,抗拒的表十分明顯。
虞闕將他仰躺著放在地面上,輕聲問道:“系統,我該怎麼做?”
系統聲音沉肅:“上一次你們兩個人之間,是他在控制修煉進程,而這次,需要你來控制了。我再問你一遍,宿主,你確定你可以嗎?”
虞闕沒有回答它,而是俯向那個眉頭微蹙的青年,手開了他的眉頭。
低聲道:“小師兄,相信我,我會救你的。”
青年的眉心隨著的作,緩緩散開。
虞闕直起,淡淡道:“開始。”
……
而此時,主峰首峰上,師尊正帶著蕭灼和大師姐接待著食為天的掌門和門主。
這二位一大早上門,連拜帖都未奉上,著實打了師尊一個措手不及。
師尊也很疑,上輩子,他從未和食為天的那群食修有過集,而今他們突然上門,又是為了什麼?
兩邊人一邊喝茶一邊說著不咸不淡的話,一茶喝完,蕭灼趁著重新上茶的功夫走了進來,微微沖師尊搖了搖頭,同時傳音道:“師尊,并沒有查到他們為的什麼上門,在此之前,他們二人只是在附近游歷。”
師尊喝茶的作一頓。
突發奇想嗎?還是……
而此時,不請自來的父子二人對視了一眼,也都覺得這聊天聊的不尷不尬的,著實不能再拖下去了。
于是當父親的咳了一聲,先從進來奉茶的這個青年上下手,拉拉近乎。
于是他贊嘆道:“這便是您二弟子吧,著實是一表人才。”
師尊放下了茶盞,語氣平平道:“多謝夸贊。”
食為天掌門笑著正想再說兩句,視線突然一頓,遲疑地落在蕭灼上,猶疑半晌,終于道:“您這二弟子,似乎……不是人族?”
師徒二人對視了一眼。
七念宗有一個半妖弟子不是什麼,而這位食為天掌門似乎是剛剛才發現的模樣,看來在此之前,他是真的不曾聽說過七念宗。
師尊便笑了笑,平淡的:“他是個半妖……”
師尊還沒說完,對方便熱問道:“請問他是什麼妖啊?”
這話問的著實有些突兀又無理,但這父子二人看向他時目熱的簡直讓人招架不住,便又讓人不覺得突兀。
師尊頓了頓,下意識回答道:“他是……”咦?二弟子什麼妖來著?
他不由自主地想起來二弟子跟在小弟子邊當狗子的那段日子。
哦,犬妖,想起來了!
于是師尊篤定道:“犬妖!”
那父子二人頓時更加熱。
門主熱道:“我們最近正在研究妖族口味,針對犬科妖類研究了一批犬糧,有空的話可以請蕭灼仙君嘗一嘗!”
蕭灼:“……”謝謝,但我其實是狼妖!。
但此時,已經沒有人在意蕭灼說什麼了。
食為天父子一番話下來,自覺已經達了和這個宗門拉近乎的就,于是就說到了這次的主要來意。
當父親的頗有些不好意思道:“其實是這樣的,我父子二人路過貴宗山下時,因為犬子嗅覺自靈敏,便嗅到了一些奇特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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