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著十來米遠的距離,蘇音看那輛馬車只覺得有些悉,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反倒是謝玉漓說了一句,“奇怪,肅王爺怎麼也來了?”
肅王一向不參加這種集會,七皇子開辦多年,還是頭一遭。
經這麼一說,蘇音恍然,可不就是肅王的馬車嗎?
突然覺得右眼皮直跳,心里有些不好的預。
沒等蘇音仔細琢磨,凌祈突然朝這邊看了過來,眼里明顯有詫異之,頂著眾人的目,徑直走向。
謝玉漓不太清楚個中關系,卻下意識覺得危險,悄悄對蘇音道,“一會兒有事你就躲在我后,他們有些人可能會用份你,卻不敢對我放肆。”
便是凌祈,發火之前也得掂量掂量。謝家手握重拳,又深得昭帝信任,為謝家唯一的兒,京城中誰不知道謝玉漓的份堪比皇室公主?
蘇音心頭一暖,反過來拍拍的手臂,“無礙,這個時候,肅王不會為難我。”
凌祈為人謹慎,在沒清楚蘇音的背景之前,不會輕易手。
“謝小姐。”
轉眼間,人已到跟前。
凌祈今日出門著簡裝,沒了繁復裝飾更能凸顯本人的氣質。他上過戰場,殺過敵人,形拔,英氣人,是走過來的這幾步,都能引起周圍小聲的議論和贊賞。
謝玉漓行了個標準的禮,“王爺。”
凌祈點點頭,將視線放在旁邊的蘇音上,開口,聲音朗潤,“蘇姑娘,多日不見,近來可好?”
“多謝王爺關心,奴婢一切順利。”
凌祈的目看起來溫和,卻讓蘇音格外不自在,就好像被豺狼盯著的獵一般。
“七弟已經在里面準備好了,我們先進去吧,”凌祈說完,自然地挪步到蘇音旁邊,跟兩人齊步往里走,“你雖是第一次來,卻也不必拘謹,有任何需要只管說就是。”
蘇音斂眸,淡淡一笑,“多謝王爺。”
等三人踏進門檻,外面的一圈人才開始嘰嘰喳喳,其中有兩人格外不合群。
王妍沖著旁邊的子努了努,語氣輕蔑,“看到了嗎,謝玉漓旁邊那個就是這幾個月風頭正盛的蘇音。自打跟著太子回京以來,名字就頻頻出現在各高門府邸,如今就連肅王爺都對和聲細語的。厲害吧?”
“瞧著也沒什麼特別的,怎麼就偏偏了太子的眼呢?”
接話的人一藕荷便裝,扎著高高的馬尾,腰間還別著一條長鞭,是王妍在京城的好友之一,武將馮慶忠之馮琳,前幾日剛從外祖家回來。
王妍眉一挑,“誰知道呢?搞不好人家在某些地方有本事,能將男人哄得開心?”
馮琳頗為鄙夷,連帶著對謝玉漓也輕視了幾分,“管有什麼本事,到了這種地方就不該放肆,姿態做得比你還足,真不知天高地厚。”
見周圍的人陸續進門,也拉著王妍朝里走,“別在這兒站著了,我們也進去,放心,我今日定幫你把場子找回來!”
她的夫君雖然是個王爺,卻是個大字不識一個的糙漢,因為從小走丟,被狼奶大,眾人欺他、辱他、嘲笑他。她來了,就沒這事!管教下人,拳打極品親戚,她的男人,她寵著!可沒想到,她的糙漢夫君,除了不識字,在其他方面真是……驚為天人!
楚琳琅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與夫君和離。 畢竟在許多人眼中,她出身低微,見識淺薄,是攀上高枝的麻雀,本配不得風流倜儻的新貴重臣。既然能攀上這等高枝,又是一路苦熬,自然要牢掛枝頭。 如今,她入周家八載,一路扶持夫君寒窗苦讀,乃婦人勵志楷模。夫君年輕有爲,與她舉案齊眉,前途無量。膝下有七歲稚女,清靈可愛。婆婆更是爲人長者,寬和慈祥,家中的妾室也敬奉她這個正室,滿府上下,其樂融融。 不過也只有楚琳琅本人最清楚,以上都是屁! 二十四歲生辰那日大雪,楚琳琅拿着一紙休書,頂着丈夫“你莫要哭着回來求我”的嘲諷,在皚皚白雪中,形單影隻離開了經營八年的周家。 當她在馬車中默默搖着龜殼佔問前程時,馬車的簾子被人撩起,只見朝中專權跋扈的“佞臣”——與她私怨甚深,冷意十足的司徒晟,正在飛絮飄雪中揚着劍眉與她策馬同行。 楚琳琅深吸一口氣:這廝有多記仇?頂着大雪來看她的笑話? 她不知道,司徒晟等這一日,已經等得太久了……
為了活命,我爬上龍床。皇上不喜,但念在肌膚之親,勉強保了我一條性命。他每回瞧我,都是冷冷淡淡,嘲弄地斥一聲“蠢死了。”我垂頭不語,謹記自己的身份,從不僭越。堂堂九五至尊,又怎會在意低賤的宮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