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生死一線,以為再也見不到。”
他蹲在麵前,仰著頭看,俊臉清冷,瞳仁浸潤著午後眼,眼神溫得幾乎能把人無聲溺斃。
顧桉忍不住想象,他荷槍實彈,頂著槍林彈雨埋伏在熱帶叢林,卻在難得的閑暇時間裏,用那雙握槍的手握著筆,潦草畫下那個人,可能都沒來得及畫完就急集合。
然後這張小小的便簽,和便簽上的小孩,陪他度過過去一年、那段不曾參與也永遠無法得知的時間。
江硯看著麵前小朋友娃娃臉皺作一團,像個帶褶的草莓大福。似乎不高興,從看到那張便簽開始。
所以……是吃醋了嗎。
如果是吃醋,是不是說明,有一點點喜歡他。
而不隻是當哥哥。
江硯角輕揚,對上顧桉幽幽怨怨的目,又若無其事抿回去,簡直就是個乖巧無辜的妻管嚴、小可憐。
顧桉低著頭,一個字都說不出來,也不想說。
“想知道是誰嗎。”
江硯站起,不讓他頭,他修長手指卻在臉頰輕輕了下,不得不仰起臉和他對視。
他低垂著眼睛看,睫長而濃,稍微有一點點彎彎的弧度,眼睛蘊著盛夏清朗的,清澈明亮。
“不想……”
知道了幹嘛?吃醋嗎?找battle嗎?
顧桉口是心非,心裏卻有個小人,攥著拳頭瘋狂吶喊:告訴我呀!你這個混蛋!快點告訴我!
下一秒,江硯俯靠近,英俊深刻的五在眼前無限放大。
距離太近,甚至覺得,他高的鼻梁快要過鼻尖,他長長的睫就要掃到臉頰,就連他因為帶了笑微微彎起的角,都無比清晰。
甚至能清楚看見他深黑瞳孔裏的自己。
“看清了嗎。”江硯目直白,看著眼睛。
顧桉可憐兮兮往後了脖子,“什麽呀?”
“我畫的人,和我眼睛裏這個,像不像。”
他瞳孔深的自己,小臉紅,呆呆愣愣,像隻剛出鍋的黃包,正在呼哧呼哧冒熱氣。
顧桉心跳驀地加速,角有意識一般,自顧自就要上揚,被用上全部力氣下去。
江硯說完便直起,因為他的靠近瞬間凝滯的空氣,開始呼呼流通,鼻尖都是清冽的薄荷香。
而他溫溫垂眼看,無辜笑道:
“還有一顆小虎牙。”
“當時急集合,哥哥沒來得及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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