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醋的男人果然惹不起。
白因拖著疲倦的進了衛生間,小便、洗臉、刷牙……
擱架上排放著一模一樣的兩套刷牙杯,上面還有兩個人的照片頭像,不知道顧海什麼時候抓拍的,更不知道他什麼時候找人做出來的。白因拿著刷牙杯端詳了一陣,心裡暗罵了一聲稚,拿在手裡卻有點兒舍不得用。
幹淨的巾,套的護品,所有的一切都是新的。
難道真的要擺過去,開始新生活了麼?
白因還沒做好心理準備。
顧海習慣地枕邊,空了。
他坐起,看到白因的影在衛生間晃。
顧海也起床了,到衛生間和白因搶一個洗漱臺,把剛好的洗面抹到白因已經洗好的臉上,再不然就是一邊小便一邊問白因要不要一起來……白因特佩服顧海的神頭兒,昨晚那麼折騰一早上起來還能這麼生龍活虎的。
“我得回家一趟。”白因坐在沙發上穿鞋。
顧海在旁邊擺弄著自己的手機,順口回了一句,“我還有點兒事,你先回去,下午我去找你。”
“甭找我了,多和你哥待會兒,他不是過兩天就要回去了麼?”
顧海冷哼一聲,“我不得他現在就走。”
白因穿好了鞋,在沙發上坐了一會兒,覺一點兒神都沒有,上酸的,好像一閉眼就能睡著,實際上卻本睡不著。他往旁邊挪了挪,整個都側到顧海的上,頭歪在他的肩膀上,把他當一個墊靠著。
“好困啊……”
這一瞬間,顧海突然覺得很幸福。
有些東西,因為難得,所以珍貴。
就好像每天晚上,顧海睡得很淺,他不願意錯過任何一個白因主摟抱過來的瞬間,哪怕他是無意識的,顧海都覺得特別。他期待著有那麼一天,白因可以向他完全敞開心扉,他們既是能過命的好兄弟也是最親的人。
臨出門前,顧海叮囑白因,“手機拿著,有什麼事記得給我打電話。”
白因點頭。
“沒什麼事兒也可以給我打。”顧海又補充了一句。
白因轉過頭,角溢出幾分笑意。
走出電梯還沒有兩分鐘,白因就收到一條短信。
“寶貝兒,我好想你。”
白因恨恨地回了句,“差不多得了,別酸過頭了。”
上了公車,手機又收到一條短信。
“您的賬戶功充值五千元。”
一個大拐彎,白因差點兒把手機甩出去,心裡跟著冷汗一把,這個家夥要幹什麼?怎麼一下充那麼多錢?手機裡攏共就他一個號碼,用到高中畢業都用不完吧?
繞到胡同口,白因看見有兩個街坊在他家門口指指點點的。
“這人誰啊?”
“不知道啊,昨晚上我出來買東西,就瞅見他窩在牆兒底下了。”
“要飯的吧?”
“要飯的不去地鐵、天橋,跑這來幹什麼?”
白因走過去,兩個街坊笑著和他寒暄了幾句,就提著菜籃子走了。
孟建志還是昨天那服,褂子上還有沒掉的泥汙,他就這麼躺在地上,兩只手在袖管兒裡,上蓋了一個破了的厚棉襖,兩條蜷著,模樣特別可憐。
“你躺在我家門口幹什麼?”
孟建志費勁拉地睜開眼皮,虛弱地回了一句,“守著我兒子和媳婦兒。”
守著?白因在心裡冷笑兩聲。他上前用腳踢了孟建志一下,態度強地說:“去哪守著去哪守著,別在我們家門口待著。”
孟建志坐了起來,渾濁的眼珠瞪著白因。
“別以為我不知道,我兒子和我媳婦兒全讓你們給藏起來了。裡面那男的是你爸吧?他是不是跟我媳婦兒有一?我媳婦兒那小店是不是你爸出的錢?”
白因剛要上腳踹,孟建志又抱住了他的*。
“別打我,我是存心悔過了,我以前太對不起我媳婦兒和兒子了。你讓他們出來,我有話想對他們說,求求你了。”
“來!趕滾!”
“求求你了,你不把他們出來也,你進去給我拿點兒吃的。我已經一天沒吃飯了,我要真出個好歹,你們不是還得帶我去瞧病麼?”孟建志苦著一張臉。
“誰給你瞧病啊?憑什麼給你瞧病啊?”
白因心裡氣不忿,可瞧見孟建志這副苦哈哈的模樣,又有點兒不落忍。他恨恨地進了家門,怕孟建志趁機溜進去,把門從裡面反鎖了。進廚房找了找,正好有幾個大饅頭,蒸得特宣乎,一看就是鄒嬸的手藝。
白因真不舍得把這麼好的東西給那個窩囊廢吃。
孟建志狼吞虎咽地咬著饅頭,枯黃的臉終於有了些好轉。
白因站在一旁沉默了半晌,忍不住開口說道:“你這樣有勁麼?四十歲還不到呢,幹點兒什麼不能吃飯?”
“在北京這地兒,就我這種人,要學曆沒學曆,要關系沒關系,我去哪找工作?誰要我啊?”
白因氣結,“你就不能賣點兒苦力?哪個掃大街的死了?”
“賣苦力?”孟建志哼笑一聲,拍拍自己瘦弱的胳膊,“你覺得我賣得了苦力麼?”
“你就是懶!”
孟建志撣撣上的饅頭渣兒,梗著脖子說:“我懶?我賣苦力的時候你沒看見呢!我的都是那個時候糟踐的。結果怎麼樣?我好不容易攢了一大筆錢,有個的樂意跟著我,結果一聽說我有媳婦兒,甩臉子就走人了!你說這賴誰?全他媽賴鄒秀雲這個婊子!要不是,我能有今天麼?”
孟建志越說越激,吃了饅頭之後有力了,故意對著院子裡面大聲罵:“要不是因為,我能落下一的病麼?倒好,自個開個小店,過著滋潤的小日子,把我撂在一邊了,我去那吃頓飯都給我臉看!鄒秀雲,你丫黑心的賤貨,你有老爺們兒你還勾引別的男人!你給我滾出來!”
這一喚,街坊四鄰全都出來了,連過路的都停下來看熱鬧。
孟建志一看見人多,坐在地上就開始嚎哭,一邊哭一邊拍*,鬧得特別乎。
“哎呦喂,我沒法活了,你們給我評評理!我自個媳婦兒大晚上跑到他們家睡覺!不讓我進去還打我!可憐我那六歲的兒子啊!連自個親爹是誰都不知道了!我一個老爺們兒,我辛辛苦苦在外打工,回來媳婦兒跟人家跑了,我上哪說理去啊……嗚嗚……”
周圍的人紛紛議論。
“說的是白漢旗麼?”
“不是他是誰啊!這院子裡除了他一個,還有誰啊?”
“哎呦,怎麼鬧出這種事來了?”
“是啊,看老白不像那種人啊!”
第一卷:悸青春 104什麼不要臉?
白因惱了,用力揪扯著孟建志的脖子,把他往人群外面拖。孟建志嗷嗷喚著,踢了白因一土,旁邊那些街坊四鄰追著白因問到底怎麼回事,白因著臉一聲不吭,愣是把孟建志拖出人群三五米遠,鏜鏜鏜上去就是幾腳。
孟建志吃的那點兒饅頭全都吐出來了,一邊吐還一邊手指著白因,“你們都瞧見沒?一家子合夥欺負我一人兒……咳咳……”
大門突然被打開,出白漢旗那張鐵青的臉。
在眾人的目灼視中,白漢旗走到孟建志旁,沉著臉說:“有話咱們裡面說去!”
“我不去,你們是要關上門打人,我不去!”
白漢旗猛地拽起孟建志,“今天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你們欺負人啊!”
孟建志又嚎哭起來,一邊哭一邊用手拽住旁邊一位婦的服,婦差點兒被他拽了一個跟頭,立刻尖著嗓子大罵,結果孟建志還是不松手。
白漢旗瞧見孟建志拉著人家婦做墊背,怕傷及無辜,只好先停下手。
這時門口又走出一個人,白因一看是鄒嬸,趕忙上前去勸阻。
“嬸兒,你趕進去,你在這他鬧得更歡。”
“孟建志,你到底要幹什麼?”鄒嬸嚎哭了一聲,“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娘兒倆死啊?”
周圍像炸開了鍋一樣……
“這不是小鄒麼?怎麼跑老白家住著去了?”
“哎呦呦,你瞧瞧,都進家門兒了,這還有什麼可說的?”
“老白這次丟人丟大發嘍。”
白因聽著耳旁的冷嘲熱諷,覺自己像是被筋拔骨了一樣,他恨不得現在就一腳踹死孟建志,坐牢他也認了,這種敗類在他眼前晃一秒他都忍不了!
眼瞧著白因又朝自己沖了過來,孟建志跌跌撞撞地從人群中穿出去,一腳撲向鄒嬸,連哭帶嚎地說:“秀雲啊!你怎麼能這麼狠心呢?我這次是專門來接你們母子倆回家的!你怎麼能不認我呢?我就是再窮,也是孩子他爸啊!”
東院兒的王大嬸看不下去了,裡嘟噥了一句,“這男的也夠可憐的,怎麼就不能對人家厚道點兒呢?”
說罷上前去扶孟建志。
孟建志站起來之後,鄒嬸哆嗦著看著他,“孟建志,你要還是個爺們兒,就跟我進去把話說清楚,鄰裡鄉親都在外面看著呢,我們絕對不你一下!你要是個孬種,就繼續在外面哭,哭死了都沒人可憐你!”
孟建志呼呼了幾口氣,看看後圍著的這麼一大群人,覺鬧得差不多了,邊的吐沫,一瘸一拐地跟著鄒嬸進了白家門兒。
“散了散了,都散了吧。”
烏泱泱的一群人說話間就散開了,只剩下白因和白漢旗兩個人站在外面。
“爸,他們說的那些話您甭往心裡去。”白因拍了白漢旗的肩膀一下。
白漢旗沉默了半晌,朝白因說:“因子,你別摻和這事了,爸知道怎麼理。你趕去你屋,你聽見外面的靜,肯定得著急,你說幾句話哄哄你,別讓出來,聽見沒?”
白因點了點頭,冷著臉朝院子裡走,結果瞧見白已經出來了,晃晃悠悠地挪著笨拙的軀,眼睛死死盯著孟建志不放。
白因趕大步上前攔住白。
“沙……沙……”
白指著孟建志,臉憋得通紅,愣是一個字都說不清楚。
白因一邊摟著白往回走,一邊聲哄道,“,那就是個要飯的,一直蹲在咱們家門口,剛才一群人轟他他不走,實在沒轍就把他進來了,給他兩口飯吃。”
“可憐人必有可恨之。”
白因心裡本來糟糟的,結果聽到白完整無誤地說出這麼一句辟的話,頓時豁亮了不。白就是歲數大了,皮子不利索,不然肯定是家裡最拿得起事兒的人。
把白勸回了屋,白因又走了出來。
此時院子裡的談判正在進行中。
“你們在一塊可以,我沒意見,可是你們犧牲了我,就得給我補償。”
“我們犧牲了你什麼?”鄒嬸怒瞪著孟建志。
孟建志翻了個白眼,氣息不勻地說:“你說犧牲了我什麼?你是不是我媳婦兒?孩子是不是我的?現在他給搶走了,這事就這麼完了?你們雙對的,讓我落單,你們吃香的喝辣的,讓我睡在大街上?你們還有點兒良心沒有?”
“孟建志!”鄒嬸拍了一下桌子,“你別給臉不要臉!”
“是誰不要臉了?我問你,你現在住誰家呢?咱兒子管誰爸呢?……”孟建志拔高了聲調。
鄒嬸差點兒背過氣去,不停地捂著口,一臉痛恨的神。
“你現在知道我是你媳婦兒了,現在知道他是你兒子了,你和別的人跑的時候你怎麼沒想過?你五年沒回家,沒往家寄一個子兒,這些你怎麼不說?”
“人?”孟建志冷笑一聲,“你還有臉提這事兒?要不是因為你,我和小吳早就了。要不是因為你,能拿著我的錢跑了麼?我孟建志說話就要混出頭了,就因為你,我人不跟我,我兒子不認我,到現在我連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