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秦屹來意，李肅笑了，“我還是第一次遇到你這樣的。”

　秦屹翹下角，不置可否。

　“你這人，有點意思。”

　“李哥，那這事兒就麻煩了。”秦屹放在桌上一張卡，“我只求一個絕對的公平公正。”

　李肅眼瞼下瞥，意味深長道：“公平公正和這張卡放在一起……”

　兩人對視幾秒，秦屹說：“環境的平衡，需要外界因素的輔助，我只是給它一個對等的條件。懇請您幫我。”

　秦屹誠懇的低下頭，李肅欠下子，將卡推回去，“卡和東西你都拿回去，拋開我和曹強的，單從鑒定所的角度講，你今天來說的這件事，只是我們分職責而已。”

　“我明白，”秦屹又把卡推回去，“您這麼耿直，我對結果就更放心了，但是這個過程，”他表達自己的顧慮，“希您能幫著照看點。”

　檢驗的過程，是幾個部門，幾個檢驗員共同合作完的，秦屹這麼做，就是想免除一切不可預知的干擾。

　李肅明白他的心，胰島素致患者昏迷事件，早就上了新聞。

　“你放心，我會親自監督。”

　有他這句話，秦屹踏實了。

　看下時間，出來有個把小時，他起告辭，“李哥，時間不早了，我就不耽誤您休息了。”

　“這卡和東西，你都拿回去。”

　李肅不肯收，秦屹也沒要，倆人推到門口，秦屹扣住李肅的手腕，“李哥，眼瞅著過年了，你就當兄弟給你送點拜年禮了，”他另一只手打開門，退出去，“那就這樣，李哥，再見。”

　秦屹離開后，李肅給曹強打去電話。

　“強子，你有個朋友秦屹對吧？”

　曹強這功夫正在老丈人家，“是，他今晚去沒？”

　“來了，”李肅有點難為道：“你們就咱們這關系，還給我拿東西，是不是有點生分了。”

　曹強與李肅的鑒定所經常有業務往來，得很，“我那哥們就這樣，從不虧欠誰的，給你你就拿著。”

　“東西我可以收，他還給我一張卡。”

　“……”

　“強子，我跟他聊了陣，你這朋友不錯，我倆對的。”話鋒一轉，“東西呢，我可以收，但卡我肯定不能要。”李肅看眼手里的銀行卡，“我給他，他肯定不能要，這樣，我明天把卡給你送過去，你轉給他。”

　曹強也了解李肅是什麼人，他要是說不要，是肯定不能收，只好答應，“那。”

　……

　秦屹回家時，蘇妍剛洗完服出來，“外面冷不冷？”

　“還行。”

　秦屹下鞋，往樓上走，“我去洗澡。”

　“換洗的我都放浴室了。”

　“噯。”

　到房間，秦屹剛把了，兜里的手機就響了。

　現在是晚上十點半，秦屹赤膊著上站在床尾，后門也開了，他看眼號碼，是孟嫻靜打來的。

　他看眼背對自己的人，蘇妍正打開櫥的門，將疊好的服一件件放進去。

　“孟總。”

　蘇妍放服的作一頓，“……”

　秦屹直接走到蘇妍后，按下免提，將手機放在服上，摟住蘇妍的腰。

　蘇妍回頭，“你這，”

　秦屹低眉對笑，指腹住，無聲：“噓……”

　話筒里傳來聲音，“阿屹，你休息了嗎？”

　秦屹始終看著蘇妍，“快了。有事嗎？”

　孟嫻靜：“不好意思，打攪你休息了。”

　秦屹：“有事說吧。”

　孟嫻靜：“剛才江項目的工程師給我來電話，說你們發去的水泥他派人檢了，都是符合要求的合格產品。”

　蘇妍抿下，去推秦屹，腰卻被人箍得更。

　“沒問題就好。”

　“是啊。”孟嫻靜笑著應，等了幾秒，倆人都不說話，話筒里靜得有些尷尬。

　秦屹不說話，孟嫻靜怕他掛電話，趕挑起話頭，“之前說檢的問題水泥，其實是一個監理把你們運去的水泥調包販賣了，現在劣質水泥都統一存放好，他也正在聯系買家，把運走的水泥拉回工地，他個人愿意承擔一切責任。”

　秦屹嗯一聲，沒了下文。

　孟嫻靜在床上翻了個，盯著頭頂的天花板，“阿屹，你能回來幫幫我嗎？”

　“……”蘇妍眨眨眼，秦屹的眼神很淡，低頭在上親一口，“恐怕不能。”

　話筒里安靜數秒。

　孟嫻靜的語氣放，“公司里出了很多問題，我真的很需要你。”

　“孟總，我的經商之道還是從你那學的呢，算起來，你是我師傅。”秦屹看到蘇妍眼睛里閃過一不忍的緒，擰眉瞪，似在說：別婦人之仁。

　蘇妍收回眼，推開他，這就是的態度，不管，你隨意。

　秦屹轉背靠櫥門，蘇妍坐在牀邊疊服，只聽孟嫻靜先是一笑，說：

　“沒聽過教會了徒弟死師傅。”

　秦屹說：“孟總，說笑了。”

　“……”孟嫻靜有點沮喪。

　這段時間，前前后后找了秦屹數次，堪比三顧茅廬，但不管給出多優越的條件，秦屹的態度始終如初。

　“要不你看這樣行嗎？”孟嫻靜說：“我單獨立個地產公司，你不用出錢只出人，公司份你占四，我占六，怎麼樣？”

　連蘇妍這種不懂經商的人都聽出來，這是個穩占不賠的買賣，秦屹垂下眼，沒吱聲，坐在床尾的蘇妍抬起頭看他，秦屹面無表，轉過臉看手機。

　“謝孟總抬，我恐怕勝任不了。”

　“阿屹，你，”

　不等說完，秦屹打斷，“孟總，很晚了，我有點累了。”

　孟嫻靜嘆口氣，“你二十歲跟我跑生意，能吃苦，人機靈，懂得機遇和爭取。可你現在怎麼了？四五十平的小刺青店，掛著朋友名頭的運輸公司，這就讓你滿足了？一年能賺多？五十萬？一百萬？你的理想不止這個數目吧，”認識秦屹那年，看到的是一個滿眼熱，充滿賺錢的年輕人，他功，不安于現狀，是個又理想、理念的年輕人。他給人的印象是明能干的，但接過的對手都說他狡猾、但卻仁義。

　你說他聰明，可有時候又渾匪氣邪，沒人能秦屹，當他們在地產圈混起來時，不大的地產品牌企業都出重金挖他。

　當時孟嫻靜沒想過秦屹不會走，一直跟斗創業，當從一家獵頭公司的主管那里得知，秦屹拒絕了多次高新邀請后，對這個帥氣的年輕人，越來越迷了。

　是秦屹，給了生活的希，也給了人心里滿足。以至于沉浸在這個比小的男人懷里，無比幸福、，甚至忘記了年齡、家庭、婚史這些差距。

　沒人能明白，你被一個比自己小很多歲的男人疼，是多麼幸運的事，沉浸在這份滿足里迷失自我，讓在擁有時不珍惜，失去了才懊悔。

　“你也說了，那時候我才二十，現在我三十四了，老了。”他淡笑。

　“你能告訴我為什麼嗎？”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我。

　“……”秦屹面煩躁，拿過手機說：“孟總，很晚了，我老婆喊我上去洗澡了。”

　蘇妍瞪大雙眼，你胡說八道什麼。

　秦屹角一勾，那你揭穿我啊。

　電話里默了兩秒，“好吧，你先休息，我們以后再談。”

　“我肯定不會回去，”秦屹把話給說死，“因為我現在結婚了，我做事的出發點，要以我老婆的角度去考慮。我想你也能理解，換位思考，要是你老公總跟前友集太多，你心里也會不舒服。”

　為什麼非把話說的這麼直白，孟嫻靜啞口無言，只能在掛電話前說句：“晚安。”

　秦屹把電話按斷，手機往床上一扔，蘇妍掃眼漆黑的屏幕，聽他說：

　“蘇妍，今天這事兒，”他把肩膀扳過來，“別疊了，你看著我。”

　蘇妍直盯盯的看著秦屹，他半蹲在腳前，對說：“你剛才有心讓我回去幫，我看的沒錯吧。”

　蘇妍不置可否。

　秦屹嘆息，“唉……你這種態度，換做很多男人，都會認為你默許自己老公跟前友可以牽扯不清，甚至可以做更過分的事。”

　“不是的。”蘇妍說完，咬著下，“我怕干涉你太多，你嫌我煩。”

　秦屹無奈，“蘇妍，你覺得是干涉一點好，還是讓我出軌好？”

　蘇妍卻笑了，捧著秦屹的臉，大眼睛水汪汪的看見他眼睛里，問：“那你是需要我看著的老公嗎？”

　“小娘們，給老子下套？”秦屹想生氣都難，“以為捧著哥嘮，哥就會服服帖帖的不干壞事？”

　蘇妍心里對秦屹的信任，堅如磐石。

　秦屹一歪頭，“你不怕我背著你，跟其他人……”他挑挑眉，“嗯哼！”

　“切。”蘇妍扁，“出軌的男人，再看也看不住。就像家暴一樣，只有0和N的區別。”

　秦屹擰眉，認同的點點頭，“你說的對啊，這家暴真的是只有0和N的區別，你都家暴我多次了。”

　“我哪有？”蘇妍坐直了，“什麼時候的事。”

　秦屹悠哉的一句，“是誰說的，沒有夫妻生活也是家庭暴力。”

　蘇妍：“……”

　這話，說過？

　“你別想否認啊，”秦屹把手里的服接過來，起往櫥里放，“算算日子，哪天排卵期，哥的作業都準備好了，就等你了。”

　“呀！我想起來了，下面還有服沒洗。”

　秦屹把服往柜子里一扔，全他媽了，回手勾住脖領子，“想跑，沒門！”

　夜深，人不靜。

　墻壁上疊的人影，月下搖曳的樹影，似一濃意的皮影戲……

　翌日，周末。

　蘇妍去街上采購完年貨，回到店里，準備大掃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