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罵聲把包廂里的其他人吸引出來，孟菲見狀，嚇得躲在李悅后，死死拽著他襟，“李，李哥，怎麼辦？”

　聲音抖，嚇得不輕，可李悅回頭揮開手，“能怎麼辦，你先撒開。”

　孟菲向后退兩步，李悅轉回頭，眸一厲，沉著臉吼：“干嘛，想鬧事？我朋友可都在外面呢！”

　話音剛落，對方一拳就打過來了，李悅躲避不及，下挨了下。

　他一火就上來了，“臥槽你大爺！”接著就揍過去。

　孟菲啊一聲，看著前面的人打做一團。

　擱在平時，李悅還能應付，現在多一累贅，他一邊應付著七八個老爺們，一邊還得護著孟菲。

　很快，廝打引來了酒吧客人的圍觀，李悅趁揪著孟非的肩膀，把人猛地推出人群，“快跑！”

　孟菲踉蹌出去，撞在墻壁上，回頭還要沖回來，李悅見狀，對著人大吼：“你他媽趕跑啊！喊人去！”

　孟菲嚇得點頭如搗蒜，剛要跑，見人群中有人舉起一啤酒瓶子，罵了句就朝李悅腦袋上砸，驚呼：“李哥——”

　李悅就地一滾，啤酒瓶砸在地上，濺起的玻璃渣過臉頰，人瞬間掛紅。

　驚呼聲，咒罵聲，音樂聲，通通混雜在一起。

　跟李悅一起來的朋友看他被人圍毆，趕沖進來加戰斗。

　瞬間，倆伙兒人打得不可開。

　混戰下，有人掛彩，有人越戰越勇，酒吧的設施也跟著遭了秧，桌椅板凳，酒瓶杯子，滿場飛。

　服務生來老板，場面鬧得太大，自己損失也不小，當即決定報警。

　十分鐘后，距離該轄區最近的派出所出警，警察一進來，立刻把兩伙人都控制住。

　李悅滿臉是，拳頭上也是，警察還以為他了重傷，趕打120來搶救。

　李悅一把握住片警的手，哈茨氣的說：“同志，我，我沒事……”吸了吸鼻子，“不是我的。”

　片警擰眉上下打量他，“你沒事？”

　李悅搖頭，“沒事。”

　片警立馬臉一變，嚴厲道：“沒事蹲著，手抱著頭。”

　“……”還不如說有事呢。

　李悅乖乖蹲墻角，抱住頭。

　當晚，警察將所有參與打架的人員，全部帶回所里詢問，一直到凌晨一點多才結束。

　李悅懶散的靠著椅背，上的服撕壞了，指里殘留著干涸的跡。

　對面警察看眼，“看下筆錄，沒有問題簽字按手印。”

　李悅拿起翻了翻，拿起筆在落款龍飛舞的草書倆打字，又在名字上按下手印。

　“有個被你打住院了，你看這個事兒，怎麼解決。”警察問。

　“……”李悅蹙眉，他沒聽錯吧，指著自己的臉，“我這臉還被他們毀容了，我沒找他們，還倒打一耙？”

　“事兒是你先挑的吧，”警察問。

　“不是，”李悅當即否定，“我剛才不說的聽明白嗎，是他們欺負我朋友在先。”

　“但對方的筆錄一致說是你喝多了過去挑事。”

　“什麼？”李悅直起腰，眼睛瞪得大大的，“我挑什麼事兒，我上廁所路過，看到我朋友被欺負才手的。”

　“你承認打人了？”

　李悅一口嘔在心口。“不是，警察大哥，我是幫我朋友。”

　“你朋友呢？”

　李悅也不知道孟菲哪去了，剛才警聯系，手機一直關機。

　“警，我其他朋友也能證明，我是被他們打的。”

　警察并沒有給他好消息，“你朋友的筆錄也只能證明你與他們發生矛盾，并不知道之前發生什麼。”

　“……”臥槽！李悅有種啞吃黃連的覺。

　“警。”李悅笑著說，“要不你再給孟菲打個電話聯系下。”

　現在能證明他清白的，只有孟菲了。

　警察當著李悅的面給孟菲打去電話，聽筒里依然是該用戶已關機的提示音。

　李悅心里暗罵：真特麼不是人！

　警察將手機放下，“對方胳膊骨折，你已經構故意傷害，接下來，”

　李悅聞言，心一沉，“等等。”他急道，“我被他們七八個人打，顧著護著臉了，我是正當防衛。”

　“沒你這麼防衛的，”警察懟李悅，“他們人是多，可你也不看看都喝什麼樣，走路都站不穩，你至于下重手，幸虧是骨折，你要再狠點，能把人打殘了知道不。”

　李悅一臉懵，他能說不知道嗎！而且，他咋沒看出來那群二站不穩！

　“他們一人拿啤酒瓶砸我，幸虧我躲得及時，不然那一瓶子砸下來，我非植人不可。”李悅說。

　警察一拍桌子，“別說沒用的！想推卸責任啊！”

　“哎呦……”李悅痛苦的表捂住腦袋，“我頭疼，我想去醫院……哎呦……”

　兩名警察對視眼，其中一名警察嚴肅道：“李悅，別演了。”

　李悅哀聲連連，“王警，我真沒演，頭疼……”說完，人還趴桌上了，直哼哼。

　瞅著痛苦的，警察也怕耽誤病，畢竟去酒吧看到他時，場面嚇人的，人跟葫蘆似得。

　“你家屬呢，給你家屬打電話來所里。”

　李悅一聽，有戲了。暗的演著一忍痛苦的傷者，抖著雙手接過警的手機，他沒打給菜語，而是打給秦屹。

　此時，盯著屏幕睡意漸起的秦屹剛要合眼，手機鈴音響了。

　他一個激靈睜開眼，趕把手機拿過來，生怕視頻中斷。

　一看號碼是李悅，他磨著牙接的。“干嘛？”

　“……”嚯！這火氣！“屹哥，是我。”

　李悅平時跟他嘻嘻哈哈的，但做事有分寸，沒事絕對不能半夜給他打電話。

　“怎麼了？”秦屹問。

　“那個啥，我現在，”他支支吾吾的，秦屹在那邊沒耐心，讓他趕說，“……我在派出所呢，你有功夫沒，過來趟。”

　“……”秦屹看眼鬧鐘，一點四十了。

　睡意瞬間散了，他坐起來，問：“到底怎麼回事？”

　李悅簡明扼要的說下況，秦屹聽半道就開始穿服。他人到門口，用肩膀夾著手機穿鞋，“行了，你等我。”

　“好。”秦屹來了，李悅心踏實不。

　一個小時后，秦屹趕到派出所。

　走廊的燈亮了一排，秦屹敲開值班室的門，詢問下，一名姓陳的警接待他。

　秦屹將U盤給陳警，里面是酒吧的監控錄像，正好通往衛生間的走廊里有監控，拍下沖突發生的全部過程。

　侯問室的門開了，警對里面人喊：“李悅，出來。”

　李悅抬眼，緩緩站起，走到門口看到警后的秦屹。

　倆人對視一眼，默契的點下頭，等后的門一關，李悅看到走廊里還站著一人。

　穿著千鳥格的呢子大，帶著一頂黑英倫帽，頭低低的，快垂到口了。乍一看，跟做錯事的學生，等教導主任訓話。

　“你找到的？”李悅下朝走廊里的人一點。

　秦屹嗯一聲，與陳警說：“陳警，這一宿你們也沒休息好，辛苦了。”他與陳警握了握手，“人我帶走了，你們也早點休息。找機會，咱們一起吃頓飯，我把曹強著。”

　陳警笑語，“吃什麼飯，我跟曹強是哥們，這點事說明白就好。”

　“別，一碼歸一碼，這頓飯我必須請。”秦屹說示意下邊的李悅，后者趕說：“陳警，拋開曹強的關系，我今天給你沒添麻煩，你看現在眼瞅下半夜兩點了，給你們折騰夠嗆，這飯我請，要不我心里過意不去。”

　三人寒暄著由遠及近走來，站在長椅旁的孟菲疚的低著頭，等人走進了，老老實實的跟在李悅后走。

　走出派出所，剛到停車場，李悅猛地轉，斜睨著孟菲。

　“你還知道來？”他沒客氣，“老子特麼為了救你，被人揍還被抓，你可倒好，還他媽跑了，真特麼有良心！跟你姐一個德行呢！”

　孟菲咬，抬起頭對李悅說：“李哥，對不起，我當時太害怕了，而且我姐要是知道了，肯定又要說我。”

　“你怕你姐說，不怕他麼我罵你。”李悅是徹底怒了，想想自己臉還被劃傷，“你看看我的臉，我回去怎麼跟我老婆代，你說你是不是沒事閑的，禍害人！”

　孟菲聽不得李悅說菜語，今晚去酒吧買醉，也是因為傷失意，結果卻惹了一群小流氓。

　眼淚順著眼眶滾出來，剛開口說：“李哥，我其實，”

　“李悅，你上車，我帶你去醫院包扎下，”又看向孟菲，眼神清黑，意味深長，“別說了，坐后面。”

　孟菲一哽，直盯盯的看著秦屹，明白秦屹什麼意思，不讓說。

　“李哥，”可偏要說，“我今晚去喝酒，就是為你，我忘不了你。”

　李悅：“……”

　秦屹皺眉，頭往旁邊一偏，真特麼商堪憂！

　李悅眼睛一瞇，“孟菲，我話跟你說的明白吧，我對你沒興趣，也沒意思，你別有點事就拿我做說，我不稀罕，懂嗎！還有，下次再讓我知道你找菜語，別說我不顧及你姐的面子。”他拉開車門，一腳踩進去，說：“誰被你喜歡，真他媽倒了八輩子霉！”

　嘭一聲，車門摔上。

　孟菲低頭，啪嗒啪嗒掉眼淚。

　秦屹嘆口氣，對孟菲說：“你怎麼聽不進去勸呢？”

　孟菲哽咽的聲：“屹哥……”

　“李悅結婚了，菜語再有幾個月就生了，你說你圖什麼，李悅要是喜歡你，你堅持也行，李悅還不喜歡你，你這麼執著，是不是有點過了。”秦屹很無語，“李悅這人逗悶子，說話沒個正行，你別想歪了。還有，聽聽你姐勸，都是為你好。”

　“為我好？”孟菲哭著低吼，“自己都走不出你的圈子，還拿什麼勸我？”

　“……”

　“屹哥，你知不知道我姐為你多痛苦，現在一宿宿睡不著覺，全靠安眠藥頂著，要不是心里放不下你，神狀態至于這麼差？”抹下眼淚，“現在我姐夫沒事就去公司鬧事，搞得我姐力特別大，你不幫不說，還自己開公司，你什麼意思？跟我姐夫合著伙的氣我姐嗎？以前你們在一起的時候，我特別羨慕，能找你這麼專的男朋友，現在看來，你也不過如此，沒什麼專，都太薄了。為一個認識幾個月的人，就不管我姐，你還是人嗎？”

　秦屹臉陡然一沉，聲音冰冷，“孟菲，你作死吧你！”

　說完，秦屹繞過車頭，坐進駕駛座，關車門啟車。

　孟菲喝了酒，把心里憋著的話，借著酒勁都撒出去了，可現在說完，心慌，也后悔了。

　看著遠去的車尾燈消失在轉角，孟菲站在漆黑的夜里，懊惱不已。

　拿出手機，給孟嫻靜打去電話，電話一通，嗚的一聲哭了。

　“姐……嗚……屹哥變了，徹底變了，他把我扔派出所門口不管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