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孕十六周了，蘇妍的肚子已經隆起飽滿的凸起，孕早期的食不振漸漸褪去，有時胃口好的秦屹都怕撐著。

　“不吃不嗎？”秦屹幫穿外套。

　蘇妍手進袖子里，“今天要做唐氏篩查，得空腹。”

　秦屹繞到面前，幫拉拉鏈，“要？”

　“嗯。”

　拉鏈拉到頂，秦屹捧起蘇妍的臉，“老婆，又了，我都替你疼。”

　蘇妍被他逗笑了，“那怎麼辦？你替我？”

　秦屹親下，“要我能行，盡管。”

　“好了，快走吧，早點去人。”蘇妍拿包，問秦屹，“孕檢手冊帶沒？”

　秦屹把檔案袋一拎，“帶了。”

　倆人出門，去地下停車場取車。

　上車時，蘇妍肚子疼下，攥車頂扶手，發出一聲吃痛的悶哼。

　“唔……”

　秦屹剛坐進駕駛室，一轉頭，見蘇妍表痛苦的捂著肚子，他急忙問：“怎麼了？”

　蘇妍忍著疼說：“肚子……”

　“肚子疼？”

　嗯一聲。

　秦屹轉下車，又繞回副駕位置，從后面扶著人低聲問：“特別疼？”

　蘇妍緩過勁，痛消退，舒口氣說：“不了，剛才疼。”

　秦屹小心翼翼的把人扶上車，擔憂的看著人，“還疼不？”

　蘇妍搖頭。

　秦屹給系好安全帶，重新返回駕駛室，啟車離開。

　這一路，他心急如焚，從上次檢查出先兆流產癥狀后，請假在家休養，又按照醫生的醫囑吃了一段時間保胎藥，結果藥沒停兩天，又肚子疼，秦屹能不擔心嘛。

　到醫院，秦屹去導診借了一輛椅，把蘇妍推進醫院大樓。

　婦產科在七樓，坐上電梯，秦屹按下按鈕，靠里站著倆病號，秦屹蹲在蘇妍前，手扶著椅的扶手，低聲問：“覺怎麼樣？”

　“沒事了，”握住秦屹的手，“害你擔心了。”

　秦屹松口氣，“一會兒上去，再讓看看。”

　“嗯。”蘇妍點點頭。

　電梯停在七層，秦屹推著椅出去，醫生辦公室里還有個孕婦沒檢查完，倆人在走廊里等候。

　蘇妍心里有些忐忑，但看到握住自己的手，焦慮被他寬厚溫熱的大掌安，深吸口氣，告訴自己沒事的。

　之前只是聽人說，孕婦很容易焦慮和擔憂，現在也初為人母，真正的同。

　等了二十多分鐘，里面的孕婦跟著丈夫出來，蘇妍看渾圓的肚子，怎麼著也得有七八個月了，丈夫很，先扶著坐會兒，又蹲在腳下幫發脹的小。

　秦屹推著蘇妍往里走，回頭看著走廊深，順著蘇妍的目去，眼底一，說：“等你像那麼大（肚子）了，走路我也攙著你，給你。”

　“……”蘇妍笑。

　并不是羨慕孕婦有人照顧，秦屹對很好，很知足，的是自己的月份能像那麼大，早生出來，早安心。

　進去后，醫生先給蘇妍簡單檢查下，胎心穩定，暫時沒發現問題，又給蘇妍開了化驗單，先去做篩查，等結果出來再下結論。

　一上午時間在醫院里度過，檢查結果指標都正常，讓心態放輕松，別給自己太力，之所以到腹痛，是因為孕期后子宮逐漸變大，會迫到胃腸道、肝、腎、膀胱等各個，腹腔的韌帶也會到拉扯，所以產生了疼痛。

　聽完醫生的話，兩人才松口氣。

　出醫院時，秦屹從后面護著腰，“了吧。”

　蘇妍早就了，點點頭，“嗯。”

　“想吃什麼？”秦屹打開車門，攙著蘇妍手臂，托著人坐進去，一看手表，“時間剛好，這時候去吃飯，人不多，上菜還快。”

　蘇妍說：“別出去吃了，回家吃吧。”

　秦屹應，“行，我回去給你做飯。”

　牧馬人駛離醫院，他們前腳剛離開，后面跟著一輛黑轎車隨其后。

　吃過午飯，蘇妍開始犯困，坐著沒看多久電視就上樓了，秦屹收拾完碗筷，走出廚房在客廳沒見到人，到樓上看眼臥室，人睡得沉沉的。

　他輕手輕腳走到床邊，拉過被子給蓋好，盯著蘇妍看了會兒離開房間，把門帶上。

　到樓下，秦屹往沙發上一靠，打電話到工地詢問況。

　“今天進度怎麼樣？”

　祁俊說：“按照施工計劃，今天的十五公里砂石料已經鋪設完畢。”

　秦屹又問：“工人們干到幾點？”

　“路上沒路燈，只能靠工程車的照明作業，加班加點貪黑干到八點多結束的。”

　“你們辛苦了，超出的工作時間，給工人記上加班費。”

　祁俊回：“好，知道了。”

　秦屹對工人不錯，吃上沒苦著這些工人，加班費也記得分毫不差，之前祁俊參與的一個工地，老板就沒秦屹這麼仁義，晚上加班搶工，也沒見著多給一分錢。

　“屹哥，”祁俊說，“這群工人才跟你干幾天，就跟我說，明年要是你還有工程，他們還跟你干。”

　秦屹笑，“捧我場的。”

　“你對下面人好，他們自然也擁護你。這些人雖然都是出苦力的，可他們心里清明，哪個老板對他們好，還不知道嘛。”

　其實，祁俊也是后跟著秦屹做道路工程的，之前雇于另一個工程隊，老板心黑，讓工人起早貪黑的干，卻不給結算工錢，非要等著全部工程結束才結算。

　祁俊明白這就是制約你，不讓你走，他看不慣，但你不是老板，你只能聽上面人的話，讓你怎麼干就怎麼干，后來秦屹找到他，他就跳出那火坑，跟著秦屹干了。而秦屹這里的工人多，大多數都是祁俊帶來的老手，老手干活效率杠杠地。

　“拿人心比自心，我們相互理解。”

　祁俊說：“你放心屹哥，這活兒肯定給你搶出來，保證不能耽誤你工。”

　秦屹：“有你這話，我就放心了。”

　“對了屹哥，”祁俊打電話，主要想問問下面的事，“之前被打傷的幾個人，現在病也養的差不多了，他們想回來，你看怎麼安排？”

　秦屹從茶幾的煙盒里拿出煙，他沒點，放在鼻息間聞，“病養好就回來吧，至于工作方面，看他們的狀況，你安排吧。”

　沒離棄傷病工人，沖著這份，祁俊就佩服秦屹，“你放心我，我就安排了。”

　“有什麼不放心的。”秦屹輕笑，“我明天上午有事，下午去工地呆會兒。”

　“好，”

　倆人又聊了幾句工地的事就掛了。

　秦屹上樓洗澡，出來時，蘇妍翻背對著他，從后面看，腰肢依然纖細，看不到前面隆起的肚子，形比之前要曼妙，他用巾胡了發尖，走過去。

　巾搭在肩膀上，提起膝蓋的子蹲下，黑背心勾勒出男人健碩的材，沾著水霧的理線條流暢實，借著床頭燈微弱的，手輕輕覆在小腹上。

　四個月了，起來肚子有些邦邦的，隨著他手掌輕的游移，角不自覺的上揚，昏黃的染在他睫上，清黑的眼眸里有著化不開的暖意，孕婦十足，而他又何嘗不是準備好進一位父親的角。

　……

　6月7日，蘇妍孕期十七周，菜語預產期過了兩天。

　菜語母親吃過晚飯，打來電話。

　“姑娘，今天還沒有覺？”菜語母親問。

　“沒啊，媽，”菜語心里也有點著急，“這都多長時間了，怎麼還不生。”

　“預產期是五號，我沒記錯吧？”

　“沒有。”

　李悅端著一盤水果過來，拿起一粒葡萄喂菜語里，對著話筒了聲：“媽，”

　“是李悅吧。”菜語媽問，菜語回：“在我家，除了他還能有誰。”

　“嘶……你這孩子能不能好好說話。”

　菜語嘆氣，“媽，你就當我到日子生不出來，憋得煩躁不安，嗎！”

　“說話跟你爸一樣氣人。”菜語媽媽沒好氣的來一句。

　菜語怕又開始嘮叨，問：“我爸呢？”

　“他下樓溜李大妞去了。”說起狗，話題又來了，“我可你說好了，這狗我們只能給你們照看到生，等孩子一生，我們還得給你看孩子，沒工夫給你看狗。”

　菜語：“所以呢……？”

　“孩子和狗，你只能讓我們看一個，選吧。”

　李悅直給菜語使眼，菜語瞪眼李悅，踹他腳，“狗吧，孩子讓李悅帶。”

　李悅嘿嘿笑，前幾天菜語父母就提出來，等孩子生了，他們要過來照看月子和孩子，讓李悅帶著狗去公司睡。那他哪能干啊！

　李悅喂菜語一粒葡萄，欠嗖嗖的問：“好吃不媳婦？”

　菜語嚼著，含糊不清的說：“媳婦不好吃，葡萄好吃。”

　李悅一樂，對著話筒說：“媽，要不明天帶菜語去醫院看看吧。”

　菜語按了免提，里面人說：“我看也是，明天一早，你們倆早點起來，咱們去醫院看看。”

　“好嘞媽。”

　“李悅，”

　“哎，媽，你說。”

　“李大妞你什時候接走？”

　李悅：“……”

　“喂，媽，你那邊信號不太好，你說什麼，我聽不清……喂？喂？”

　李悅這邊戲上，菜語當然明白他啥意思，老兩口一來，他肯定抱不到孩子，他就弄一狗過去，讓倆人照看著。

　菜語咬，照著李悅屁踹腳，“你腦殘啊，還演信號不好。我媽用座機打的！”

　李悅嘿嘿一笑，“對，我就是那個殘志堅的寵妻狂魔李悅。”

　菜語媽早就知道這個姑爺貧，也沒在意。

　“滾你大爺的！”菜語撐著沙發扶手站起來，去臥室打電話了。

　人剛進臥室，菜語驀地僵住了。

　握著手機，里發出一聲悶悶的，“媽……”

　“噯？”

　菜語呼吸急促，有些心慌，“我好像，好像要生了。”

　電話里一聲驚訝，“啊？”

　“我羊水破了。”

　“快快快快，快李悅，”菜語媽也張了，“姑娘，你等著啊，我和你爸這就去接你。”

　菜語下腹絞痛，撐住門，：“李悅，李悅！”

　李悅坐在沙發上，往臥室門口看，只見菜語緩緩回頭，表痛苦的說：“快來扶我，要生了。”

　“臥槽——”李悅一個猛子彈坐起來，沖過去時沒留心腳下，一鞋提茶幾上，“臥槽——”

　忍著疼，一瘸一跳的過去攙扶人，“媳婦，沒事，別怕，我送你去醫院。”

　菜語的手機還沒掛斷，里面的人在說著什麼，李悅接過電話，“媽，你別急，你們別過來了，直接去等著，咱們在那集合。”

　掛了電話，李悅先把人扶穩了，讓菜語坐好，他麻溜的把準備好的東西拎著，又回到沙發邊，給菜語穿好服和鞋。等一切準備好，他一手扶著人，一手提著東西，攙扶著出去。

　到醫院時，菜語的父母也剛到，看到人，趕過來扶著。

　半路菜語開始宮，雖然時間短，但疼的時候，聲沒把李悅嚇死。

　進產房后，醫生出來告知李悅，孕婦的分娩條件很好，可以自然分娩，讓李悅在告知書上簽字。

　李悅握著筆，手都在抖。

　他問：“大夫，在里面疼不？”

　醫生一看這丈夫就是太張，寬他：“生孩子哪有不疼的，你別張，孕婦的狀態很好，胎兒也很好，你先把告知書看下，趕簽字。”

　李悅拿著告知書，一個字不落的看，生怕看到哪條是對菜語不利的，等他全部看完，在落款認認真真的寫下“李悅”。

　菜語進產房不久，秦屹和蘇妍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