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強與同事趕到出租房時，看到的就是秦屹背著他們站在房門口的畫面。

　“秦屹，”曹強喊他。

　“……”秦屹側著臉，視線向后看。

　房間太過寂靜，空氣中又彌漫著土腥味兒，曹強干了刑警這麼多年，對案發現場的敏銳，讓他預到什麼。

　腦海中頓時閃現某種想法，腳下生風來到臥室門口。

　眼前的場景，讓曹強震驚，他轉頭看秦屹，眼神分明在問：是你干的？

　秦屹狠狠皺下眉，“不是我。”

　曹強過秦屹肩膀進去，檢查完人后，對著門口的同事搖搖頭。

　“！”秦屹攥拳頭，他心里清明的很，剛一打眼就知道陳瑜沒救了。

　曹強緩緩站起，讓幾名同志開始勘察現場，他則帶著秦屹去了門口。

　趁著沒外人，曹強低聲音問：“你干的？”

　秦屹現在也心煩，他了干的。“我說不是我，你信嗎？”

　曹強盯著秦屹看幾秒，“你跟我回去，接調查。”

　“你不信我？”秦屹很失。

　“這麼多人看著你在現場，我把你放了，算怎麼回事？”

　秦屹低頭吸了吸鼻子，又抬起，他兩手攥拳舉起，“來吧。”

　“你還不是犯人，”曹強把他手按下去，“走，咱倆下去。”

　之后，法醫趕到現場，進行技勘驗，秦屹則被曹強帶回隊里，由于兩人間的關系，曹強被申請回避，案件又另一名警員接手，負責對秦屹進行例行詢問。

　由于他在案發現場，嫌疑最大，番轟炸式的詢問，持續了兩個多小時，結束后，秦屹一臉疲憊的走出詢問室，看到等在走廊里的曹強。

　秦屹問：“我可以走了嗎？”

　負責辦案的警說：“暫時還不能。”

　秦屹看曹強，后者拍拍同事，“老關，我跟他說。”

　關警頜首，“那行吧，”

　等人走遠，曹強把秦屹帶到隔壁辦公室，挪了把椅子過來，“坐。”

　秦屹臉不太好，靠著椅背暗自琢磨，不讓走，這是拿他當嫌犯了。

　曹強正背對著他倒水，后人問：

　“你們懷疑我？”

　聞言，曹強一頓，轉時，手里拿著一紙杯放在桌上，“喝口水。”

　秦屹看眼杯子，沒，“你們真的懷疑我？”

　“……”曹強面凝重，坐下后，“要不來煙？”

　秦屹這次沒拒絕，他手接過煙，曹強幫他點上，語重心長的說：

　“現在證據對你不利。”

　秦屹自己也明白，他與陳瑜間有太多恩怨糾葛，前任、誣陷、綁架、蘇妍險些流產，這些尖銳的矛盾點，都讓他的機清晰的近乎于可怕。

　他緩緩吐口煙，“你也懷疑我吧。”

　曹強拿著白瓷茶杯，輕輕一吹，茶葉散開，喝一口說：“我只相信證據。”

　“……”這答案沒病。

　“那我現在等什麼？”秦屹撣撣煙灰。

　曹強吸口氣，“……兄弟，你再等等吧。”

　‘呵……’秦屹嗤笑，角揚起的弧度自嘲而無奈，“不能說是嘛，”

　曹強喝茶。

　“不能說你我過來。”

　曹強：“……”

　“人不是我殺的，我到那，門就是開著，人躺床上，口著刀。”

　曹強擰著眉，“兄弟，等結果吧。”

　艸！還是不相信他！

　秦屹把煙掐了，問：“幾點了？”

　進來后，隨品都被收去。

　曹強看下手表，“快四點半了。”

　“能給我手機打個電話嗎？”

　曹強搖頭。

　“……”秦屹頭一偏，忍了忍又轉回來，“阿妍要下班了，我給打個電話。”

　曹強想了想，“我幫你轉達。”

　秦屹垂下眼，“也行。”

　“說什麼？”

　秦屹想了想，“告訴，我臨時去川辦事，要等幾天回去。”

　“嗯。”曹強點點頭，“還有什麼？”

　猶豫幾秒，“讓注意。”

　“好。”

　曹強出去了，另一個同事進來頂替他看守。

　蘇妍接到曹強電話時，正在記錄最后一組數據。

　“喂？”

　“嫂子是我，曹強。”

　蘇妍記得這人，“你好，有事嗎？”

　“是這樣的，我在路上見屹哥，他讓我給你帶個信兒，他去川談筆生意，可能要去幾天，讓你在家別擔心，安心養好。”

　蘇妍將手里的試管放好，“……他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這可咋解釋。

　“嫂子，話我帶到了，”曹強為難，“這邊我還有公務，先掛了啊。”

　“好……”蘇妍想起什麼，“等等。”

　“嗯？”曹強問，“有什麼事嫂子？”

　“你要是再看見他，幫我帶句話給他，”

　一聽這話，曹強就知道什麼都明白了。

　“行，帶什麼話？”

　“告訴他，我會照顧好自己，還有，”蘇妍垂下眼，咬想了想，“早點回來。”

　“好，我記下了。”

　曹強去而復返，替換他的警察出去。他將蘇妍的話轉達，秦屹聽完了臉，“謝謝。”

　“沒事。”曹強說，“我今晚也在單位。”

　秦屹抬眉，戲謔的口氣說：“擔心我是兇手？”

　“我值班。”說完，曹強帶著秦屹去臨時看押室。

　……

　蘇妍回到家，房間冷清，走到廚房打開冰箱，里面是秦屹昨天買的菜，拿出西紅柿和蛋，又出一把掛面。

　煮面的水沸騰翻滾，蘇妍盯著虛空發呆，腦海里一直在回想曹強打來的電話。

　知道，秦屹出事了。

　熱氣升騰，模糊了視線，蘇妍聽到鍋邊響水的聲音才回過神。趕把面下進鍋里，拿著筷子撥幾下，搭在鍋邊的掛面進沸水。

　今晚，只煮了一碗西紅柿蛋面，可卻只吃得下半碗。

　沒有他在，生活索然無味。

　……

　蘇妍幾點睡著的不知道，總之睜開眼看時鐘，才五點不到。

　窗外的天灰蒙蒙的，恐怕今天要下雨了。

　秦屹背上有道猙獰的疤痕，每到變天時，舊疤會。很想知道，他現在怎麼樣了。

　蘇妍吃過早飯，去樓下停車場開車上班。

　這臺mini使用頻率不多，能開的時候，已經懷孕了，可秦屹擔心，還是親自接送上下班。

　到單位時，正好七點多，蘇妍換完服走進實驗室，繼續記錄數據。

　九點整，拿出手機給曹強打去電話。

　“你好，曹強，我是蘇妍。”

　“我聽出來了，嫂子有事啊。”曹強問。

　蘇妍抿下，才說：“……秦屹到底出了什麼事？”

　曹強有些猶豫，“嫂子，沒什麼大事，你不用擔心，過幾天他就回去了。”

　“過幾天？”蘇妍不喜歡模棱兩可的答案。

　“……”這讓他怎麼回，“幾天我不好說。”

　“他，他怎麼樣了？”蘇妍關切問。

　“好的，有我照顧著，你放心。”

　怎麼可能放心，“我剛看了天氣預報，今天有雨，晚上睡的時候，幫著給加條毯子。”

　“好。”

　“謝謝。”

　“客氣了。”

　蘇妍試探的問：“我能見見他嗎？”

　“不能。”

　太過直白而決絕的兩個字，讓蘇妍心一沉，“那……打個電話行嗎？”

　“不行。”

　“……”好吧，預料之中。

　“嫂子，別多想了，過幾天你們就能見面了。”

　蘇妍輕嗯一聲，“好。”

　彼時，小孫法醫從辦公室前經過，是秦屹案件證材料的化驗人員。

　“嫂子，我這邊有事，先掛了。”

　蘇妍不好打攪人辦公時間，“好的，你忙。”

　掛斷電話，曹強趕走出辦公室，他來到關警的辦公桌前，他正在看送來的檢測報告，是致死陳瑜的兇，水果刀的指紋痕跡對比。

　“怎麼樣？”曹強一臉嚴肅。

　關警把檢驗報告闔上，“秦屹的指紋與水果刀上留下的指紋，比對一致。”

　曹強心一沉，“其他的呢？”

　“房間里，除了死者陳瑜，還有兩個人的腳印痕跡，一個是嫌疑人秦屹、還有一個是房主張某的。”

　“……”證據讓人無法辯駁。

　“據尸檢報告提供的死亡時間，陳瑜的死亡之間，應該在秦屹給你撥打電話后半個小時發生。”

　“證據對他很不利，”關警說，“接下來，秦屹將被我們以刑事案件立案偵查，人今晚會送到越城看守所。”

　證據確鑿，誰也沒有辦法阻止法律程序。

　“謝謝。”曹強起，謝關警。

　秦屹的批準逮捕令一出，辦案警迅速帶著他去接檢，然后送去看守所關押待審。

　關警進來時，手里拿著一副手銬，秦屹頭沒抬，眼皮懶洋洋的揭起，看到手銬的那刻，閉了閉眼，表似乎在說，你們都是瞎子！

　“秦屹，你涉嫌殺害陳瑜，被我局批準逮捕。”

　秦屹站起來，“我沒殺人。”

　關警亮出手銬，“我們會進一步調查的，目前你先去看守所等消息。”

　等消息？說的真好聽。

　去了看守所，就等于把罪名給他定了。接下來，就看檢察院不理，如果理，就堵他們能找到案件中的疑點，這樣的話，案件會駁回了立案機、關重新補充偵查。然后，他就可以沉冤昭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