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顧振面繃，大步上前。然，還未靠近容傾，既被小麻雀出手攔下。那力道，讓毫無防備的顧震不由倒退兩步。

一個小丫頭武功如此，讓人意想不到。由此，再次清晰證實，容逸柏護容傾這個妹妹護的有多。

顧廷燦苦笑，拱手，彎腰，“這次的事兒，我們會給表妹一個代。只是，眼下還請表妹手下留。”這種低頭，賠罪，求人的事兒，還是讓他來做的好。顧振作爲長輩，還是保留些面爲好。

鬆開扣著顧靜的手，容傾看著髮簪上那腥紅的，淡淡道，“手下留，總需要理由。”

放了顧靜，給出個理由。

顧廷燦忽一時無言。理由？說顧靜是表妹嗎？呵呵……如此謀算自己的表妹，怕是沒人稀罕。

“你也找不出理由嗎？這是不是證明，我這樣做沒有一點兒錯。顧靜作惡得惡果，是理所應當的，對不對？”

“顧靜做的確是不對。只是，還請你給一個悔過的機會。”

“我若是不給呢？是不是所有的錯又都變我的了？”容傾看著顧廷燦，顧振神平淡，“明明不知所謂的是。可最後在你們心裡落下的一定是容傾冷無吧！”

“我饒了，你們覺得理所當然。就如過去的無數次一樣。可若是傷了，即刻就會被你們恨上。如此，我爲何還要饒了呢？你們不講道理，我也不用自作多的去講什麼意。”

容傾話落，顧廷燦瞬時開口，“我們沒你想的那麼不講道理。倒是你，圖個一時痛快。可之後，傳出去對你又有什麼好呢？”

聽到這話，容傾笑了，“這又是一個警告嗎？又想告訴我，這樣做對我同樣沒好嗎？”

顧廷燦聞言，面一僵，“我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都無所謂。你們或許已經習慣了，打著爲人好的旗號，來迫別人。只是這好，誰喜歡？誰又稀罕呢？”

“在你眼裡我們就是那麼虛僞的人嗎？”顧振開口，心口抑，憋悶。

容傾淡淡一笑，“如此，就請舅舅給我一句實話。若是我把顧靜弄死，你可是會理解？認爲不過是罪有應得，而我不過是以惡制惡，不會因此就怪我？”

顧廷燦抿。

顧振聽言，心口一窒，看著容傾那清亮，淡漠的眼眸，靜默，良久，心口溢出苦，“我也許能理解，只是，仍會怪你。”

“舅舅這話，倒是很真實。”容傾說完，收起髮簪，淡淡道，“帶走吧！”

話出，顧廷燦不由一怔，神不定。顧振看著容傾，不明爲何突然改變主意。難道就是因爲他說了一句實話嗎？

“舅舅不明白我爲何讓走嗎？”

“爲什麼？”顧振問的坦誠。

“殺了顧靜，說是一時痛快。可我並不覺痛快到哪裡。殺人並不是那麼愉快的事。更重要的是……”

看著顧振，容傾坦誠道，“我以爲，親戚之間，哪怕不能相互扶持，也不應該相互踩踏，變仇家。現在，我們跟舅舅家，雖有過太多的磕磕絆絆，讓彼此都很不愉快。可最起碼還未變仇家。可若是我一旦手殺了顧靜。那……一切或許都不同了。我不想容逸柏的路，越走越窄，越走越難。”

顧振聽言，心口一。

“在以後的道路上，舅舅不想幫他，可以不幫他。但是，請不要去踩他。我也同樣，未來我是容傾也好，是湛王妃也罷。只要你們不容逸柏，我們永遠都是親戚。就算不是那麼親近，也絕對會有那份客氣！”

顧家只要不添，讓容逸柏的仕途一些磕絆。那，也不去搗，讓他顧家的後宅多一分安穩。

場上的事，沒能力參合。可給顧大孃加點，讓顧振後院不時著把火，還是做得到的。宅不穩，顧振途也難順。

顧振聽言，心頭一時百味複雜。原來是這樣！

“以後守護。我，不餘力，不留面！”

“只要你們不容逸柏，我們永遠是親戚，就算不親近，也有那份客氣！”

容逸柏曾經說過的話，容傾現在說的話。讓人明白，何爲家人。讓人明白了，爲何退讓。

容逸柏沒有一個能幫助他的好父親，可他卻有一個盡力護他的好妹妹。

容傾過早沒了疼的母親，可卻有一個護在心的哥哥！

傍晚十分

“仁王爺，可有興致喝一杯。”

看著容逸柏手中的酒杯，還有他那眼底已盈滿，開始外溢的笑意。

鍾離不鹹不淡道，“喝酒是假，來向本王炫耀纔是真吧！”

容逸柏聽言，笑開，一點兒不掩飾，“這麼明顯嗎？”

“你應該去向湛王爺炫耀，讓他知道他娶了一個很有良心的媳婦兒。這樣，等到容傾府後，他說不定還能手下留，讓多過一陣子好日子。”

鍾離話出，容逸柏臉上笑意淡了一些，“喝一杯吧！”

“就容傾這，湛王不會即刻就滅了的。況且，雲珟既救了，就意味著容傾對他多是有那麼一些不同的。所以，你現在就開始擔憂，爲時過早了些。”

容逸柏低頭，輕抿了一口，看著鍾離，聲音低緩，“若是有朝一日，湛王容不得傾兒了。你能再幫我一次嗎？”

容逸柏話出，鍾離拿著酒杯的手微微一頓，停頓瞬間，而後恢復如常，應的乾脆，“不會！”

容逸柏聽了，垂眸，看著那濺落在桌面的一滴酒，眼底極快的劃過什麼，而後沒無蹤，再次擡眸，眼底只有悵然，“是呀！你已兌現了你的承諾。是我這請求太無理了。”

鍾離沒說話，靜靜品著杯中酒，神如常。

不否認的說，如實的講。容九確是一個很會惹人生氣，但同時卻又很難令人討厭的人。

雖臉皮厚的可怕，人也隨時都在不著調，看著那樣沒心沒肺。但……當對人發狠，爲誰退讓時，就變了一道風景。雖不是最的那個，可卻是最獨特的那個。

到此，鍾離好像明白了，容逸柏爲用掉那唯一機會的原因了。

雲珟是否也是因爲心的位置，覺到了什麼？所以，纔會出手救呢？

不過，不管什麼原因都與他無關。一口飲盡杯中酒，鍾離不再探究那些。

一壺酒，容逸柏只是潤潤了嗓子，其餘都進了鍾離的肚子。

一壺酒見底，容逸柏起離開了。鍾離躺在榻上閉目眼神，心思難探。

“小姐睡了嗎？”

“回公子，還沒有！”小麻雀如實道，“小姐在畫畫兒呢！”

容逸柏聽了挑眉，畫畫？這麼好的興致。

“你進去通報一聲……”

“容逸柏，進來，進來呀！”

好吧！不用通報了，看來他進去沒問題。

“傾兒在忙什麼呢？”

“你看，我畫的怎麼樣？”容傾指著宣紙上的圖畫問。

容逸柏認真看了一會兒，“這是一件袍子。”

“嗯嗯！好看嗎？”

“嗯，不錯！”

“我準備照著做出來。”

“給我的嗎？”這可是男人袍子，做出來也是給他穿。

“這個嘛！嘿嘿……”

容傾這麼一嘿嘿，容逸柏就知道，這件服他穿不到上了。不自覺的這臉就耷拉了兩分，“是給湛王爺的？”

“是呀，是呀！”

答的這個清脆，響亮。很好！他妹妹白天剛給了他一個，晚上就給他澆了一盆涼水。

心裡有那麼些發堵，面上卻是不顯，順帶言不由衷的附和一句，“想法好！不過，你還未恢復，等好了再做吧！”反正不是他穿的，急什麼急。

“我準備賢惠點兒，每天慢慢幾針。看看果如何。若是不錯，再給你做一件。”

容傾這話出，容逸柏這臉馬上不一樣了。這麼說來，湛王的服是拿來練手的？他的纔是正頭？要是這樣的話……

“想法好！準備用什麼布，明天我去給你買回來。”

這態度變的也太明顯了點兒。容傾白了他一眼，卻是笑了。爲容逸柏的孩子氣！

容逸柏卻是一點兒不覺如何。不好意思什麼的，一點兒沒有。

“我想，我或許應該先做個小件，先練練針腳。這袍子什麼的，對我來說還有點兒困難。”

“小件？做什麼？荷包……”

“這個嘛！”容傾著下，思量，而後，邪邪的笑了。

兩日之後

“主子，容姑娘送來的。”

繼信之後，容傾又開始送東西了。這次是什麼呢？凜五很是有那麼些好奇。可惜，也只能好奇了。爲了小命著想，還是不要看的好。

繼，東西放下，自覺的退了出去。

看著桌上那厚厚的信封，湛王看了良久，手拿起。若再是野詩什麼的，那還真沒什麼新意了。

想著，打開，而後一件掉出。

看著掉落在上的東西，湛王兩手指捻起。幾細線，一點布。這是什麼鬼東西！

什麼東西？火辣辣的丁字，丁字！

容傾覺，這東西，湛王肯定不認識。若有一日湛王問起，就說是鞋墊。嘿嘿！反正表賢惠嘛。先從簡單的來。只可惜……

湛王看著，許久！

約之間，這東西，他好像在那本書上看到過？是什麼呢？

食指輕釦桌面，或許，該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