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

看到容傾，看著那明顯帶著異樣的脣，老夫人角揚起一抹幾不可見的弧度。壞了雲珟好事兒了，心倍兒好。

多年不見，好不容易過來，竟然一點率先見見這個皇祖母的意思都沒有。對這樣的小子，枉還時常惦念。若是他人，老皇妃定不輕饒。可是雲珟……教訓不得，打不得。但添點兒堵，卻很有必要。

心裡打著如此主意，面上卻是正好相反。看著容傾，頗爲關心道，“雲珟呢？”

看著老夫人臉上的關心，容傾眼神微閃，眼神太樂呵，跟表完全不搭呀！看著，卻沒多言。老夫人興致如此好，反正憋悶的不是。樂的當做沒看到。

“王爺正在沐浴！”

“不是傷了嗎？怎麼不先著看傷？”

“我也是這樣說！可王爺執意要清洗。”

“看來是傷的不重了。”

“傷口不重，就是中毒了！”

“看來毒一般。”

“應是如此！”

一問一答，兩人猶如閒話家常。凜五在一邊看著，默默垂首。深深覺，主子這不是被關心了？而是被兌了！

“外面有些冷，老夫人來屋坐著吧！”

容傾開口，老皇妃搖頭，“珟兒在沐浴我就不進去了。”說著，起，“你跟我一起回正院吧！”

“好！”

“凜五！”

“屬下在！”

“一會兒珟兒好了，你讓他去正院兒，讓陌兒給他看看傷。”

“是！”

直到老皇妃和容傾影消失不見，凜五擡腳走進屋，“主子！”

回答他的是一室安靜。

看此，凜五靜站頃，擡腳走出，不再多言，默默等著。

想想剛纔屋約的聲響。同是男人，湛王爺現在是什麼況，可以想象。

老皇妃，陌皇爺，還有王妃，這三個人現在好似在同一線。而主子……

睡個媳婦兒，媳婦兒不願意也就罷了。誰讓他又是嚇唬人，又是坑人的。王妃心裡憋火也可以理解。可連邊的人也干擾不讓他如願。

無聲嘆息，人緣真是不太好呀！

偏偏這次主子還得忍著。因爲，世上總是有那麼些人，那麼些事兒，讓你總是要忍讓三分，不能無所顧忌，任意爲之。

點點退讓，一種束縛，束手束腳。縱然箭在炫，也只能生生忍著。

凜五想著，不由擔心了一下。再這樣下去，主子不會憋出什麼問題來吧！

不過，經此一事，以後主子和王妃的相之道怕是又要有些不同了吧！

就如眼前……

王妃再鬧脾氣，在主子眼中，或許已不再是放肆。而是一種趣了。

沒分寸，無規矩，上竄小跳的人，主子最是厭。但，若是換是王妃。看鬧騰，日子變得有滋味兒。

人心，果然是偏的呀！無道理可言。

***

皇宮

“太后娘娘，湛王爺出京了，暫不在宮中。”

聽言，太后擡頭，“出京了？去哪裡了？”

“齊管家說，去皇家別院了。”

“皇上可知道？”

“是！皇上知曉。”

太后聽了，眉目微舒展幾分，仍有不滿，“這馬上就年結了，竟然不在京。”對皇家他到底要無視到什麼程度。

桂嬤嬤聽了沒說話。太后對湛王到底是什麼心理，清楚。

太后微念一句，既帶過。湛王，提的多了心裡犯堵。

“太子側妃如何了？”

太子側妃（莊詩畫），前兩日不適，爲此還請了太醫。這事兒，自然避不過太后耳目。

“太子府並未派人過來稟報，想來應該無大礙。”

太后聽言，眉頭不覺皺了一下。

桂嬤嬤看此，猶豫了一下開口道，“要不，老奴派人過去問一下。”

太后搖頭，“不必！太子府後院的事，太子妃會主持，不需我們太過心。”

因爲，皇上對莊家態度約的改變。讓太后不覺收斂了幾分。對莊家的輔佐晦了一些。連帶的，對莊詩畫這個太子側妃，包括莊詩雨這個三皇子妃的照，都減化了許多。免得惹皇上不快。

再加上，祁家對太子還是很有用的。所以，祁清瑩這個太子妃的尊貴得讓名符其實。繼而，這個太后對莊詩畫的關照，就不能太過。免得過了祁清瑩，那可就適得其反了。

***

“公子，湛王出京了！”

容逸柏聽言，擡眸，淡淡道，“去了哪裡？”

“對外言是皇家別院。實際，怕是不然！”

容逸柏聽了，眼簾微，而後垂眸，靜靜看著手裡的茶水，靜默不言。

湛王對容傾，正在逐步改變。對傾兒，這應該不算是壞事兒。只是……湛王的這種改變，他卻並不喜歡。

“祥子！”

“小的在！”

“備車，回京！”

祥子聽言，神微，“是！”領命離開，不探究。

雲海山莊

“兒家的何等金貴。你看看你，渾上下還有一好地方沒？就你這皮囊，早晚被雲珟厭棄，被他休棄！”

湛王走到正院，還未走到門口，屋老皇妃的唸叨容傾的聲音，

妃的唸叨容傾的聲音，既傳出，耳！

早晚被他厭棄，被他休棄？

這挑撥，還能再明顯，直白些不？

“趙嬤嬤，給包細緻些，厚實些，別讓再見了風了。不然，又是一塊傷痕！”

“是！”

包紮？傷痕？

如此字眼落湛王耳中，眉頭微。容九傷了？爲何他一點兒未見？

點點疑在湛王腦中劃過。隨著擡腳走屋！

影出現，屋一靜。

看著離京時，年華正盛的老皇妃，現在已頭染華髮。雖然風華猶存，可人卻真實老了！

看著離開時，曾桀驁年的小王爺，除了樣貌依然絕驚豔。現已長爲一個健碩高大，氣勢駭人的男人！

各自的改變，清晰可見，落眼中，讓人不免嘆：時的流逝，時間過的那樣快。

對視一瞬，心起伏點點。

湛王擡腳上前，波在心，面上未見一點波瀾，“皇祖母！”

老皇妃看著雲珟，眼底神有些複雜，一和，更多慨，

“你長大了。而我，老了！”

湛王挑眉道，“老了嗎？爲何看不出來？”

老皇妃聽言，不由一樂，“真的看不出來？”

“眼下是看不出。不過，再心就不好說了！”

一甜棗，一棒。

誇你一句，告誡一句。

心，明顯是說管的太多了。

湛王說完，在容傾邊坐下，看著被包紮的鼓鼓的胳膊，眉頭微皺。

容傾低著頭，同樣看著那包紮的誇張的胳膊，自然忽略了湛王視線。

老皇妃橫了他一眼，“你這是咒我趕老？”

“這是關心，不是咒。畢竟，皇祖母年事已高，再勞心勞神不太好。而且，你這樣，也顯得皇叔他不夠孝敬。”話說的冠冕堂皇。

“如此來說，是我誤會了？”

“嗯！”

湛王一點頭。老皇妃默唸一句：不生氣，不生氣！

如此想著，隨著端坐，儀態貴氣傲然，看著雲珟開口，“珟兒，祖母聽聞，你跟陌兒兩個人又打賭了？”

老皇妃話出，湛王眼簾微。

“聽說，容九這次若是棄你不顧，你就要休了？”

一言出，容傾瞬時擡頭，轉眸看向湛王，直接問，“這是真的？”

湛王看著，點頭，“嗯！”

“賭注是什麼？”

容傾問題出，湛王還未開口，老皇妃開口道，“就是，在危險關頭，你若對雲珟視而不見。那麼，就拿著休書離開王府，從此留在雲海山莊。反之，你若跳出來護著他。那麼，我和雲陌從此不能再管你們夫妻之間的閒事。”老皇妃說著癟，“最後結果，因爲你的沉不住氣，我們輸了！”

容傾聽了，看著湛王，確認，“是這樣嗎？”

“嗯！”湛王承認的乾脆。

確定，容傾心跳不穩，有些呆愣，眼睛發直。

也就是說，那麼一跳出來，不但失了休書，還失了兩個靠山。雖然老皇妃和陌皇叔這兩個靠山也不是那麼穩妥，可靠。可是……怎麼想，這也算是雙重失去呀！

一些真相知道了，還不如不知道，嘔！

蒙圈，犯蠢，吐等，一系列緒逐個漫過。然，在及到湛王眼眸時。陡然一個激靈，腦子隨著清醒，智商歸位。

“幸……幸好我沒讓王爺失！”

容傾話出，湛王勾了勾角，笑的瀲灩人，聲音和似水，“你從來都沒讓本王失過。”話如此說，可心裡……

這小人剛纔那是什麼表？跳出來護著他，追悔莫及了？

還有，剛纔又結了！

結就是心虛。如此，這一句，幸好沒讓他失，完全是假話！

豁然的真相，一個激，一個衝擊。容傾緒的外溢，瞬時讓某人不愉了，妥妥的一大過。讓那一護得來的功勞，瞬時就這麼被抵消了。

也幸好，容傾得了湛王那點偏心。不然，剛流出的那一點兒類似‘懊悔’的緒。若按照湛王的原則算，那就相當於是叛變，逆反，絕對的夠殺頭的！

如此……

湛王剛纔那一句‘你從來就沒本王失過’，容傾聽在耳中，妥妥的也是反話。因爲，湛王的誇讚，很多時候都應該是反著來聽。所以……幸好智商及時回來了。

對著湛王彎了彎眉眼，笑的和，臉上表忠貞不移，“都是我應該做的，不值得王爺誇讚。”

湛王聽了，角笑意加深，“能娶到一個願和本王一起赴湯蹈火的王妃，也是我的福氣！”

患難與共還不夠，還要赴湯蹈火？這是要繼續再接再厲！

容傾答答低頭，爲湛王的誇獎到。其他，聽不懂。湛王剛纔那話中意，更是一點兒都不明白。

“珟兒，你想多了，也看錯了吧！比起護你，和同你一起赴湯蹈火，容九想要的明顯是那休書呀！”老皇妃看著，突而開口。

一言人心。

湛王轉眸，看向容傾，不疾不徐道，“是這樣嗎？”

容傾擡頭，看看湛王，看看老皇妃，滿臉迷茫，滿眼懵懂，憨萌，他們在說什麼呢？怎麼聽不懂呢？

不是不回話，而是，回答必錯！

必錯！

老皇妃那話，否認，老皇妃肯定不高興。就老皇妃這子，作起來那是一點不比湛王弱，約還更勝一籌，勝在輩分上。例子，今天兒上午，坐在門口，明目張膽的壞湛王好事兒。湛王都忍下了。

如此，跟老皇妃唱對臺戲，後果甚是嚴重。所以，不能否認。

那麼，附和，認同？若敢，老皇妃是高興了，可是出了這門，即刻就會湛王給收拾慘。這一點兒不容置疑。

所以，我什麼都不講，我啥都不說。沉默是金，沉默是金！

話，湛王可隨便說，老皇妃可隨意言。而，就靜靜聽著，靜靜看著。可是不負責擔當後果。

看容傾那副憨樣兒，湛王眼底劃過點點笑意，裝腔作勢的丫頭。隨之附帶的還有幾分惱意。老皇妃剛纔那話，雖很是刺耳。但卻不乏幾分真實。

老皇妃橫了容傾一眼，這個膽小鬼，竟然連附和的膽兒都沒有！

湛王亦是同樣想法，又犯慫，竟然連否認的膽兒都沒有！

兩人相對不滿，容傾隨著起，“老夫人，王爺，你們聊，我去方便一下。”

說完，擡腳走出。尿遁！

直到容傾背影消失不見，老皇妃收回視線，開口，“你這個王妃，有點。”

“幸好有點兒。不然，剛纔一開口，就是兩面不討好。”

“你這還護上了！”

“很合我心！”

一句話，清清淡淡。落老皇妃耳中，眸微閃，心裡清楚，瞭然。看著雲珟，溫和一笑，“這個孫媳婦兒，也很合我心。”

老皇妃話落，湛王回一笑，點點和，一真切，“皇祖母能夠疼，是的福氣！”

孫媳婦兒，容傾份的定位。湛王很是滿意。

“你放心，皇祖母不會跟你搶人。”

“皇祖母從來深明大義。過去的恩德，孫兒一直記得。”

老皇妃聽了，笑了笑。一直記得嗎？前提是什麼？不跟他搶人，也會疼容傾麼！

親有厚薄，話有先後。聽湛王說話的順序，能看出很多。

湛王對老皇妃是有幾分敬重。可這敬重，卻並不絕對，亦有要求。

這些老皇妃清楚的很。對湛王，瞭解。想守住這點分，凡事都要懂得一個適可而止。特別在他清楚告訴你，他在意的是什麼時。

已明確告知，若是再犯他忌諱。那麼，他撕破臉不過瞬息的事。

不是雲珟不念舊，太無。而是，曾經給予的那點兒維護。經歷這麼多年，他早已還清了。

這些年來，跟雲陌能有如此安穩，雲珟功不可沒。若非他制著，皇上如何能容忍跟雲陌至今。

手握虎符，暗控朝廷軍權，分化皇上絕對權。爲帝王，絕不能忍。

而現在，能保住這份清靜，還穩握虎符。不容置疑，是託了雲珟的福。

當過往恩已經還清，也就沒有了再念舊一說。若他肋，他不會手下留。

“許久不來一次，這次既來了，就留下過了年節再走吧！”

老皇妃開口，湛王點頭，“聽皇祖母的。”

答應的如此爽利，還真讓人有些意外。

湛王淡淡一笑，親自手把老皇妃跟前的茶杯斟滿，一派溫和公子態，輕輕緩緩道，“容九人皮了些，可心思卻太過單純。在這裡一些日子，煩請皇祖母多提點些。”

宮中齷蹉事太多。容傾爲湛王妃，接宮中人不可避免。湛王縱然有心，卻難保證，能絕對能護得住。畢竟，他不可能時刻守著。所以，關鍵還是在自。

宮中那些腌臢事，老皇妃經歷過不，看的也夠多。由教導容傾最合適不過。

湛王是何意，老皇妃聽的清楚明白。不由嘆息，就湛王那子，竟然也有如此時候。

混的時候，他混的徹底。可一旦上心，那份維護，那份細緻，也絕對的讓人塵莫及。一個極端的人，做事也夠兩極化。

“你就不怕我教了以後，也變得跟宮中那些人一樣？”

湛王搖頭，“不會！”

“你就這麼肯定？”

“因爲教的人跟宮中那些人都不同。而容九……”微微一頓，眼簾微垂，遮住眼中神，清清淡淡道，“跟任何人都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