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宮

“老臣叩見皇后。”莊韞剛屈膝，既被皇后扶起。

“國丈請起。”

“謝皇后！”

“父親，坐吧！”

“是！”

莊韞在下首坐下，錢嬤嬤即刻把茶水送上。

皇后坐在主位上，看著莊韞臉上的疲憊。皇后眉目微斂，憂心，關心道，“父親可還好？”

“皇后不用擔心，老臣尚可！”

“父親要好好保重。”

“皇后放心，老臣無大礙！”

皇后的關切，關心，莊韞看在眼裡，聽在耳裡，心裡卻沒有多溫暖欣之。

爲後，他爲臣。父間的，就註定沒有了那份純粹。

皇后不想他早死，跟父意或已無關。不過是完全出於自利益！

太子還未登基，莊家這棵大樹還不能倒，他還不能死！

待到太子登基，皇位坐穩，皇后心落定。那麼，他這個父親的死活，也都不再重要了。

高不勝寒！位越高，越淡。

權勢和意總是難兩全，早已習慣。習慣到連一傷都生不出。

“驊兒的喪事怎麼樣了？可還順？”

“是！”

莊驊死之後續……沉默！

莊驊宮要對稟明什麼。皇上對此一句沒問。

莊驊突然被刺殺，莊家在其中是否做了什麼？被懷疑，莊韞也未曾試圖澄清或解釋什麼。因爲多餘！

皇上對莊家的不容，已是顯而易見。當帝王已用不到你，對你已不喜。那麼，無論你做什麼都會是錯。

澄清，是掩耳盜鈴。

解釋，也不過是心虛。

所以，各自心知肚明的沉默著。

“順利就好。父親也不要太傷懷了！”

“是！”

傷懷？

莊驊死，除了莊大之外，莊家恐怕沒一個人傷懷的。

“父親，今日請你宮，兒有一件事兒想問問您。”

“皇后請說。”

“曾皇上賜給莊家的宅子總是無故亡人，父親可查出了什麼結果嗎？”

（莊家舊宅被湛王一把火燒了。皇上又賜了莊家一個宅子。只是那宅似乎是兇宅，因爲不出十天總是要死一個人。最後不得已再次搬離。）

聽到皇后的問話，莊韞第一反應是稍疑。皇后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了？不過，既問必有緣由，不會是無緣無故。

莊韞搖頭，“沒查出什麼。”

皇后聽了，繼續道，“當時因爲總是出事兒。母親可是有請人過去看過？”

隨著皇后的問題，莊韞心逐漸下沉，“是請人過去看了！”

皇后聽言，轉頭看向錢嬤嬤。

錢嬤嬤會意，走到殿，時拿著一個卷軸走出，打開，置於莊韞眼前。

“父親看看是不是這個人？”

一僧袍，一支拂塵，滿頭白髮，滿臉渠，慈眉善目，眸寧靜悠遠，一年逾七十，神爍爍的老尼！

看著畫像上的人，莊韞心開始發沉，面卻是如常，淡淡道，“是！”說完，擡眸看向皇后，隨意問，“娘娘在何看到此人了？”

“在皇宮！”

皇后一言出，莊韞眼底極快的劃過一抹暗。

皇后看著莊韞又補充一句，“是湛王帶過來的。”

話落，靜！

靜的讓人心不安。

良久，莊韞開口，聲音平穩，“不知湛王爺帶宮是爲何事？”

皇后沒答，反問，“父親，我想知道那僧尼看過那宅子之後，是怎麼說的？”

“只說，搬離禍自了。其餘什麼都沒講。”

“這樣嗎？”皇后垂眸，眉頭皺起。

“當時我不在府。你母親是這樣告訴我的。”

莊韞的話可以懷疑。可是莊老夫人的話，還是可信的。

皇后聽了，擡眸，莫測道，“可是，今天那僧尼卻對皇上言：莊家當時之所以總是出事兒，是因爲不住那宅子的勢。”

“什麼意思？”

“那一宅院不是兇宅，而是極致的貴地。天圓地方，皇宮龍氣蔓延。而那裡是紫氣籠罩，堪爲龍之翼！”

“所以呢？”

“所以，那裡只有真正的真命天子，或龍之子才能鎮住。”

皇后話出，莊韞已然明白了什麼。

真命天子，龍之子！

如此，最合適住在哪裡的人，除了太子怕是再無第二個人了。

雲紘被立太子，被封儲君。將來繼承大元帝位。這是明面上要走的程序。可最後他是否稱帝，卻是不一定。最終還是皇上說了算。可是……

太子若真的住到那所謂的極貴之地。那……等同是被放在火上烤。

老天認定的天子。是否意味著連皇上都搖不了！

看著那天定的帝王日益長，強大。皇上如何能忍的了。

而在皇上眼中，莊家和太子從來都是一的。如此……

湛王雲珟……

他這是要著皇上毀了誰？

他是要皇上直接滅了太子？還是要皇上手斬斷太子羽翼，覆滅了莊家？！

莊韞眼簾垂下，掩住眼中一切緒。

湛王府

湛王從外回來，看著窗戶上那昏黃的燭，還有那一抹晃的纖細影，湛王眼底溢出點點。

這個時辰了，這小人還知道等著他。湛王覺甚是不錯！這幾日積攢在心裡的不爽快，總算是平緩了不。

凜一走在一側，看著自家主子舒緩的面，還有那微揚的角。心裡無聲搖頭：主子現在真是越發的好哄了。

下午出門的時候，還是一張‘回來一定要王妃好看’的表。竟然跟他曾經的姨娘的一團和氣的。想起，滿心不愉。

可現在，剛走進院門，看王妃在等他，馬上什麼都忘記了！

湛王輕輕推門進去，凜一手再把門關上。之後，本想離開。可不覺又停下了，看向一邊值夜的丫頭。

“招財，都這麼晚了，你說雲珟那傢伙怎麼還沒回來呢？”

湛王剛走到屏風，看到那小人背對著他，弄著那隻貓，唸叨著！

雲珟那傢伙？！

這稱呼……

湛王還未來得及評價，更不耳的話隨著出口。

“你說，他是不是去嫖去了？”

湛王聽言角垂下。隨著穩穩的站定，雙手環靠著屏風，斷然決定繼續聽下去。雖然那話實在不怎麼耳。

“今天他出去的時候，我就覺他腰帶有點兒鬆。現在都這個時辰還不見人，肯定是了子在那裡還沒提上。”

喵嗚……

招財這一，容傾癟癟，“沒眼！我就是隨口說說，誰讓你附和了！你這不是慫恿我想歪嗎？”

湛王聽著，無語著。心裡忍不住腹誹一句：那貓兒也許不是附和，而是反駁呢！

反駁嗎？容傾這會兒顯然不那麼想。

對於夜半時分還不歸的男人。人第一反應都是懷疑。懷疑之後纔是其他！所以，容傾不能免俗的走著這個套路。只是，比較不俗的是，的吐槽男人的話，一點兒沒浪費。

“都說花無百日紅，都說男人變心堪比翻書。都說薄脣的男人都薄……雲珟就是那薄的脣形。”

湛王聽著，揚眉，脣微抿。遙記得這人以前說他最是的。是那種一看就想親一口的脣形。怎麼……

只是回來的時辰不一樣，就什麼都不一樣了，連脣形都直接由變薄了？！

容傾嘀咕著，老話匯聚，越想越有道理。

“雲珟這貨，這會兒不會真的在翻紅浪吧！”

翻紅浪！極好，又見新詞兒。

“招財，你覺呢？”

貓臥在牀上，眼皮耷拉著，懶得看容傾一眼。犯懶中約著嫌棄。

“招財，你可是貓呀！連地震都能率先覺到。這個也一定可以吧！”容傾手著那懶貓。

湛王聽著，下！

難道他翻紅浪的靜，已經能比擬地震？

懷疑不得迴應，唸叨過後，轉頭看看外面漆黑的夜，看看時辰。懷疑開始轉化爲其他。

“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呢喃著，擡腳下牀，皮上外，走出去，打開門，值夜的丫頭疾步上前。

“王妃！”

“你去一下凜……”容傾話未說完，在看到站在不遠的凜一後，話頓住。

“王妃！”凜一上前。

“凜一，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王爺呢？”

“主子……”凜一話一頓，一個轉折，“在您後面。”

後面？

容傾愣愣轉頭，剛剛口中那‘翻紅浪’‘被出軌’的男人，正穩穩的站在後。

“相公！”

湛王看一眼，很爺的走進室。

凜一手默默把門關上。

進去之前，湛王明明還是一臉滿意的。怎麼這麼會兒功夫，臉就又不一樣了呢？而他，爲何一點兒也不到奇怪呢？

因爲，王妃哪裡有那麼賢惠！特別，剛值夜的丫頭說，王妃可是早早的就睡下了的。屋裡那燭也不過是在主子剛府前才點亮。

唉！真相總是那麼令人憂傷。

“相公，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呀？”

湛王去上外，看著牀上佔據他位置，睡的四平八穩的貓，不鹹不淡道，“在你跟那隻貓說，本王去嫖翻紅浪的時候。”

湛王話出，容傾接服的作一頓，眨眨眼，“相公回來的真是巧。”

巧的聽了個完全。

湛王轉，居高臨下看著容傾，沒什麼表道，“若是本王真如你所想呢？”

“真如我所想？你真去嫖了！”

湛王沒說話。

容傾盯著他，靜了一會兒道，“嫖要給錢吧？”

湛王繼續沉默。

容傾擡手，上他口，道，“相公放心，你嫖出去的錢，我會再給你掙回來的。”

這話聽著，莫名逆耳。

“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你嫖出去，我再嫖回來呀！”

這話瞬被理解。

“容姑娘如此有能耐。本王真是不獎賞都不行呀！”

這不溫不火的話耳，容傾皮一。這反要罪的覺好久不曾出現了。

“相公，那個……啊……”

那一晚，暈飛的容姑娘，被湛王攬住在湛王府上方盤旋了好久。

那眩暈的覺，湛王給出的獎賞，不要太酸爽。

不過，湛王最後的心也沒有很妙就是了。因爲……

“惡……咳咳……”

看著蹲在地上，還在狂吐的王妃。再看上沾染污穢，臉發黑的湛王。

凜一問出一句廢話，“主子，您還好吧！”

“你說呢？”

凜一垂首，“屬下給你準備水去。”

總算是吐的差不多了，容傾晃著站起來，弱弱道，“吐的肚子都了。”

容傾一言，湛王臉黑出新高度！

莊家

“趙姨娘讓你去給三皇子送信的？”

“是！”

“信上寫的什麼可知道？”

“小的不知。”

“三皇子看過信之後什麼反應？”

“小的在外面候著，不曾看到。”

莊詩雨聽了，看著眼下小廝，眸沉沉，“這麼說來，三皇子說了什麼你也沒聽到了？”

“是！”小廝低著頭，有問必答。

“你是莊家的下人。什麼事可爲，什麼事不可爲，心裡應該很清楚。不經主子，擅自給三皇子送信。你該知道後果是什麼？”莊詩雨沉涼道。

不經主子？！

也是，在莊詩雨眼中，如趙清雪這樣的婢妾，那是連半個主子都稱不上。

小廝垂首，“小的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