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中宴會，太子慶宮宴。

宴會之上，除了三皇子哪壺不開提哪壺的說了點兒堵人心的話，再無其他。也算是完落幕。

只要湛王不作，就不會有太大的糟點兒。

回到寢宮，錢嬤嬤爲皇后輕輕按著肩，“娘娘，累了吧！”

“還好！”皇后放鬆倚在榻上，輕輕吐出一口氣，“太子可有說什麼時候過來？”

“去書房見過皇上之後應該就會過來了。”

皇后聽了，沒再多言，緩緩閉上眼眸。

顧家（顧廷灝宅）

顧廷灝從宮中回來，淨過手，接過楊氏遞過來的茶水，既聽問道，“相公，我聽說廷煜堂弟回京了是真的嗎？”

顧廷灝聽言，眼簾微，放下手中茶杯，擡眸，“聽誰說的？”

楊氏如實道，“太子回京，府中採買的婆子在街頭停駐了一會兒看到了，回來告知我的。”

顧廷灝聽了，沒再多問，“廷煜是回來了，同太子一同回來的。他這次還立了不小的功。”

聞言，楊氏自然好奇。一直以爲顧廷煜是四流浪去了。沒想到，竟不知何時同太子一併去了古都。

“表弟他立了什麼功呀？”

顧廷灝淡淡道，“輔助莊二爺活捉了完千磊的嫡長子！對此，太子對他很是賞識，今日在宮宴上對著皇上，當著百對他亦是大加讚賞。想來這一次論功行賞不了廷煜一份。”

看著顧廷灝清淡的表，楊氏眼底劃過什麼，而後微微一笑道，“煜堂弟立此功，大伯父心裡一定很高興吧！”

“應該吧！”顧廷灝說完，起，“我去馨園一趟，晚飯就不在府裡用飯了。”

楊氏聽了，趕忙道，“我庫裡還有兩株百年人蔘，相公帶過去給表弟補子吧！”說完，就要去拿，卻被顧廷灝拉住。

“不用了！”

“還是帶上……”

“逸柏那裡最多的就是補的金貴，不差我們這兩顆百年人蔘。你子也不好，就留著吧！”顧廷灝說完，拍拍楊氏的手，擡步走出。

楊氏站在門口，看著顧廷灝的背影，無聲嘆一口氣。一個不能生養的人，留著那人蔘也沒甚用。

皇宮

“兒子給母后請安，母后萬福！”

太子剛彎腰，皇后即刻上前，“起來，快起來……”說著，眼圈已是泛紅。看著太子，眼裡滿滿的欣，滿滿的驕傲。

太子看此，擡手輕扶著皇后，溫和道，“母后這做甚至？看到兒子，怎麼還哭了呢？”

“我這是高興。看到太子安然回來，我總算是放心了。”說著，含淚一笑，擡手輕按眼角，拭去那外溢的水，由太子扶著在椅上坐下。

太子坐在一旁，看著皇后關切道，“母后這些日子可還好？”

“嗯！我都還好。你呢？可有傷到哪裡沒？”

“沒有！”

“那就好。不過，看著倒是瘦了不。”

太子點頭，“是瘦了些。在外自是不比在京城。”

皇后聽言，隨著道，“錢嬤嬤！”

“老奴在！”

“你去我庫裡把那對有益的都給挑選出來，一會兒送到太子府去。”

“是！”錢嬤嬤領命，疾步離開。

錢嬤嬤離開，殿剩下母子二人，皇后看著太子，慈和道，“古都的事都一一向你父皇稟報過了嗎？”

“是！”

“你父皇可有說什麼？”

“也沒說什麼，就是特別問了一下完一氏的況。”太子說著，不待皇后再問，既不疾不徐道，“本來，完千吉一家，我是不予帶他們回京的。他們是大元的臣民，可同時也是皇叔的舅父。在這個時候帶他們京，很容易引起誤解。”

誤解！

太子說的婉轉，卻也直接。

今日的宴會，是洗塵宴，更是慶功宴。

若無湛王。那麼，就算把完家的人綁起來，當著他們的面大肆慶祝，也無人敢多言。

所謂，王敗寇。古都既已被收復。那麼，完一氏，是大元的臣民，同時也是待罪之人。

在古都被收復的那一刻，就是把你定爲階下囚都沒什麼不可以。可是現在，有湛王在，不得不有所顧忌。

只是，在今天這個慶功的日子，帶著完一氏的人來俯首稱臣。湛王看著會怎麼想？會不會以爲，是在故意讓他難堪。畢竟，那也是他母親的族人。

這一點兒，太子顧慮的到。皇后自然也想得到。

“看到你帶他們回來，我也確有不解。還以爲，你會安排他們其後再過來向皇上請安。沒想到今日既帶他們京了。”

“古都城主完千磊突突然失蹤，尋覓無果。不過，暗襲大元船隻，致使太后驚，湛王妃傷，百家眷傷亡一事，卻已得到了證實。對此，完千吉作爲完千磊的胞弟，古都的重臣，一再請求要一同京向父皇請罪。同時也很想過來看看皇叔。我思索再三就答應了。”

皇后聽了，沒在多言。

雲紘，不止的兒子，還是大元的儲君。對於他的決定，縱然爲母親，也不容置喙。

“不過，完千染也跟著一同回來，倒是意外的。”

完千染因一些過往，早已皈依佛門。雖未剃度，卻早已不問世事。憑著的子，就算是是古都覆滅了，也只會面不改，無所謂的看著。

隨同完千吉一併過來卑躬屈膝，俯首稱臣，理當不會做。所以，的到來才讓皇后到出於意料。

“回來，應是皇叔的意思。”

聞言，皇后神不定。竟是雲珟的意思？

雲珟跟完千染這個姨母的關係，好像一直也是不鹹不淡的。差不多可以說是各自死活，互不相關的。怎麼……

雲珟讓完千染回來是什麼意思呢？

皇后想不通。而想不通的，不止皇后一個。

疑心裡著，皇后轉而說起心頭事，“太子，關於太子府邸的變遷……”皇后話未說完，太子既道。

“兒臣覺得好。”

皇后聽言，直視太子眼睛，從他眼中看出些什麼。然，除了一片清和再無其他。連真僞都分辨不出。

“既是父皇的期盼，皇叔的意思。那麼，兒臣定不會讓他們失的。”

太子話說的溫和，皇后聽著，心跳莫名。

不會讓他們失？！這話，不敢深究！

湛王府

完千吉，湛王二舅父！

完千染，湛王姨母！

完靜，湛王表姐。完夢，表妹。完煦，表弟！

從宮中回到府中，完一氏與湛王親戚圖從凜五口中得到細節。

“王爺與他們關係如何？”

知道親近度，纔好拿尺度。

凜五淡淡道，“名義上的關係而已。”

名義上的親戚，無所謂的存在。

容傾聽了，垂眸。這答案，可說意料之中。湛王若對他們真有義，就不會漠視，甚至是默認皇上收了古都了。

“不過，染夫人略有不同。”

聽言，容傾擡眸。染夫人？完千染麼？

“怎麼不同？”

這問題，凜五卻是沒回答，只道，“屬下不好細說。不過，王妃過一些時候也許自然就會知道了。”

“凜五，你知不知道賣關子的人，有時候最是討厭。”說一半兒留一半兒的，最是讓人發急。

凜五輕輕一笑，“王妃不是說話多的男人最是討厭嗎？”

容傾聽了，看了他一會兒道，“這麼一看的話，你好像是兩樣都佔了。”

過去，他沒在湛大王爺跟前告狀。狗頭師爺一樣的讓人不喜。

都佔了嗎？凜五想了一下，不說話了。因爲，好像真是這樣。

“王妃大可親自去問主子的。”

容傾聽了，輕嘆一口氣，“我問了。你家主子說，讓我不要，也要腦。所以，什麼都不說。”

凜一挑眉，如此看來，他剛纔倒是有些多了。

容傾託著下，天發呆。有個時不時要考考你的丈夫，該說他很有趣嗎？該這樣想，可是更想咬他兩口的蠢蠢，又該怎麼說呢！

“凜五！”

“屬下在！”

“備車，去馨園。”

“是！”

馨園

“表哥今日怎麼有空過來了？”容逸柏把一杯茶水放在顧廷灝跟前，溫和道。

顧廷灝端起茶水喝一口，“我每天都有空，你要是不嫌煩，我很想每天過來。”

“還是偶爾過來吧！”

“你就不能稍微客氣一下。”

“我怕你會當真。”

顧廷灝聽了，失笑，隨著正道，“你能回來，我從心眼裡高興。”

“表哥這不是客氣話吧！”

“你說呢？”

容逸柏淺笑，“自然是心裡話！”

“不過比起王妃，我這話就顯的輕了許多。”

容逸柏聽了，笑了笑，卻未接話，未多言。

容傾的好，他比誰都清楚。看的清楚，也記得清楚。那是他最寶貴的，不予和任何人分。是不想，也是害怕！

害怕說起的好，那些不能讓他人知道的，他只想藏的。眼裡不自會溢出來。

他容傾，超過了兄妹。但卻不染毫**。這些，他知，不予他人曉。

終歸是兄妹，他的心思外泄，於容傾只會是傷害。忌總歸是忌。

見容逸柏笑而不言，顧廷灝眼簾垂下。

提及容傾，容逸柏臉上的和清晰可見，但卻從不多言。不炫耀，不顯擺，總是默默的！如此態度，是因爲他不是那個可令他隨意述說的人？還是因爲，他不想容傾與他們太過親近呢？

想著，淡淡一笑，擡眸，眼中探究已沒無蹤，神如常，隨意道，“廷煜回來了，你知道嗎？”

容逸柏點頭，“聽說了。”

“太子對他很是讚賞！”

“是嗎？”

相比顧廷灝的清淡，容逸柏更爲淡然。因爲，他們都知道，太子對顧廷灝的讚賞，也許從來不是因爲他本人，而是因爲他姓顧。

顧振雖仕途挫，可顧盛則不然。而顧廷灝不過是太子打開他和顧家關係的一個契子而已。

“既是立了功。你說，廷煜會向太子提出什麼請求呢？”顧廷灝喝著手裡茶水，漫不經心道。

容逸柏爲自己把茶水斟滿，不鹹不淡道，“誰知道呢！”說著，輕抿一口茶水，悠然自在。

顧廷煜提出什麼，都於他無礙。容逸柏並不好奇，也不在意！

看著容逸柏那寡淡的反應，顧廷灝心不覺隨著平緩下來。學著他，悠然品茶，不再多言。

兩人相對而坐，靜默無言，這難得的靜逸。

“公子！”

容逸柏擡眸。

守門小廝恭敬道，“王妃來了！”

小廝話出，顧廷灝神微，容逸柏往門口看去，卻未看到容傾影。

容傾從來說來就直接過來的，絕對不會站在外，還要他去迎。可現在……

容逸柏那一眼張眼，小廝趕道，“王妃在門口剛巧遇表公子，現正在外說話。”

表公子？

容逸柏聽言，起，往外走，“是廷煜嗎？”

“是！”

確定，容逸柏沒再多問。顧廷灝看此，起，擡步跟上。

“見過王妃！”

看著規矩見禮的顧廷煜，容傾頷首，“表哥無需多禮。”

“謝王妃！”顧廷煜直起，擡眸看著容傾，神清淡，“許久不見，王妃可好嗎？”

相比過去顧廷煜每次到容傾時各種複雜的眼神，和那說不能的表。現在的顧廷煜顯得格外的淡然。淡然到冷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