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莊韞那低眉順目的樣子，太子了，沒再說什麼。

湛王府

聽完齊瑄的稟報，容傾這一刻覺跟莊韞略同。

顧盛不歸，好壞參半兒。

“可有公子的消息嗎？”

齊瑄搖頭，“還沒有！”

容傾聽了，凝眉。自容逸柏離開，除了最開始的時候，還來過幾封信之外就斷了消息。

雖在最後一封信時，跟說過，若是無他的消息，讓不要擔心，更不要張。沒有消息，不是因爲他出了什麼事兒，而是因爲他很好，很安全。

繼這封信之後，容逸柏如信上所言的那樣，就跟斷了線的風箏一樣，不見了蹤影，沒了消息。

招呼是提前給打了，可是有什麼用？容傾擔心一點兒沒減。

“王妃不要擔心，有王府的護衛在容公子邊，他一定不會有事。”

“話是這麼說，可……”看不到人，不能確定他平安無事，這提著的心就放不下。

早知會這樣，當初就不應該讓他離開。

看容傾臉上化不開的愁緒，還有日漸消瘦的小臉。齊瑄垂眸，王爺昏迷，容逸柏無蹤，容傾還能扛著，面對那些風風雨雨，已是很不容易。

現在，除非王爺醒，容公子歸，否則任何安對容傾都是無用。“王妃！”

“何事？”

“林大人來了，在外求見。”

林大人？

“林海？”

“不，是林澈！”

聽言，齊瑄擡頭，容傾淡淡一笑。倒是意外來客。

“請林大人進來。”

“是！”

護衛領命離開，時，斷了一臂的林澈隨著護衛緩步走來。

“微臣叩見王妃，王妃千歲千歲千千歲。”

“林大人請起。”

“謝王妃！”

“請坐！”

“是！”

一個無比規矩，一個格外溫和。若非林澈確實了一個胳膊，只看兩人那分外自然平和的態度，都要以爲容傾對他刀的事兒完全不存在了。

“林大人請喝茶。”

“謝王妃。”林澈端起茶杯，輕抿一口，看著容傾道，“今日微臣來見王妃，是有一個問題想向王妃請教。”

“林大人請說。”

“想知道王妃對我手的原因是什麼？是因爲我是莊韞的人嗎？”

對著容傾，此時林澈完全不再藏，乾脆的承認自己是效忠誰的。

“在朝堂上，那些對著太子跪求諫言要懲治王妃的，多數都是莊韞的人。如此，王妃爲何不尋他們下手，偏對我這個沉默不言的人痛下狠手呢？”

容傾聽了，看著林澈，沒回答，反問一句，“聽說，林大人對勘礦很有一套？”

容傾話出，林澈眼眸微。

“聽說，太子府的下面藏了不的好東西。這些都是林大人的功勞。”

聞言，林澈垂眸。

容傾神淡淡，“雖了一隻胳膊。但林大人卻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說完，不再多言，“齊瑄！”

“屬下在。”

“送客！”

“是！”

待人走遠，凜五看著容傾道，“這人也許不該留。”

容傾清清淡淡道，“他是一個難得的人才，在結果未出之前，留著他說不定在之後會大有用。”

手握兵權，再掌金礦，大元命脈握在手心，才能更有勝算。

“確實是個難得的人才。只是，王妃斬斷了他一隻胳膊，他一定會懷恨在心。留著他終究是個禍害！”

“不斬斷他胳膊，他怎麼能會到絕。”

右臂沒了，等同仕途沒了。一個在朝堂遊走數十年的人，對於這一結果，定是無法接。

無法接時，人往往會做兩種選擇，一是就此絕墮落下去。還有一種是……化悲憤爲力量，不死不休。

所以，凜五說他是禍害也是有理由。只是……

“你說，當他效忠的莊家，若是在這個時候對他做了更過分的事。那麼，我做的事是不是就顯得微不足道了呢？”

容傾話出，凜五神微，“王妃這是要威迫他臣服。”

“我也想以德服人。可是，卻沒那麼多時間。”

人力在消耗，兵在耗損。而這場戰爭還不知道何時才能夠結束。銀錢對於湛王府來說很重要。

“王妃預備怎麼辦？”

“傷，別傷心！傷了，還可以彌補，心若傷了……忠心絕無。”

凜五聽了，頷首，“屬下明白了。”

他們湛王府不能傷了他的心。那麼，只能讓莊家來了。

林家

林海從外回來，剛踏家門……

“老爺，二爺來了，在前院小亭等您。”

聞言，林海腳步一頓，靜默頃，開口，“他來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

林海聽言，不再多言，擡步往前院走去。

看著坐在小亭中，靜默發呆的人，林海站了一會兒才走過去。

“回來了！”

林海點頭，在林澈對面坐下，“怎麼樣？”

“除了吃飯寫字不便，其他都很好。”

林海聽了，沒說話，只是靜靜看著他。

林澈把玩著手中的杯子，淡淡道，“王妃爲何偏對我手的理由，我找到了。”

林海繼續沉默。

“大哥不問我是怎麼知道的嗎？”

“怎麼知道的？”你讓我問，我就問。

這態度……

林澈淡淡一笑，道，“我跑去湛王府去問的。”

林海聽言，眼簾微，“是嗎？”

“嗯！湛王妃也很是坦誠的回答了我。原來我會勘礦的才能，不止莊家知道，湛王妃也知道。”

林澈說著，看向林海，“世上沒有不風的牆，就算做的再，做的再晦，也瞞不過所有的人。大哥這話說的真是一點兒都不錯。所以，我當初也許應該聽大哥的，從開始就該舍了這好。”

會勘金礦，不會給他帶來富貴，只會給他帶來災禍。最好一輩子都不要顯的好。這是林海給他的忠告。可是，他沒聽！

被勘察金礦所帶來的就和滿足給迷了心，沉迷其中出不來了。

而當時，之所以會追隨莊韞。也並非想攀附權貴，只是因爲莊韞能滿足他堪礦的所有要求，讓他覺得很自在而已。

只是沒想到，一個興趣，竟給他帶來如此大的禍端。

林海靜默。

兵權，銀錢，想得權者，缺一不可的存在。

而林澈有這才能，是禍不是福。

“大哥，湛王妃說，我還有一次選擇的機會。你說，這一次我該怎麼選呢？”

該選湛王府嗎？那莊韞可是不會饒了他。

可若繼續效忠莊家的話，湛王府怕是隨時都會要了他的命。

林海靜默，許久，開口，“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湛王妃。”

“爲什麼？”

“因爲湛王妃還有心。而莊韞心裡只剩權！”

雖是同樣的心狠手辣。可是，一個還有人味兒。而另外一個……完全的順他者昌，逆他者亡。你的價值，決定你的命數。

就林澈現在的況，在莊韞那裡，命數也差不多到頭了。

當他已無用，是死是活，莊韞都會視而不見。

林澈聽了，垂首。

林海不再多言，起離開。

許久，小廝來報，“老爺，二爺離開了。”

林海聽言，起，擡步往外走去。

走出府邸，往湛王府而去。

莊家*夜

“老爺，老爺……”

“什麼事？”

“老爺，林澈不見了。”

管家話出，莊韞豁然起，“不見了？這話是什麼意思？”

“不止是林澈，還有他的家人都不見了。”管家面凝重。

整個林府一夜之間，突然間憑空消失了。

莊韞聽言，面難看。盯著，竟然都沒盯住。

看來太子有句話是真的沒說錯，影衛的能力確實大不如以前了。是安逸太久了嗎？

該死！

睡夢中的一個夢，被這一消息打的支離破碎。

容傾……

可真是會變著法的，讓人日夜不得安生呀！怎麼防都防不了生幺。

想他莊韞也活了大半輩子了，就從來沒見過這麼能折騰的人。不……

這話也不準確。因爲，莊韞想到了老皇妃！

***

林澈一家的突然消失，在莊家的推下，引起了不小的靜。

林澈一家被湛王妃屠殺，不過半天的功夫就滿城皆知，塵囂而上。

對此，湛王府無任何迴應。

“雲珟，等你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家媳婦兒的名頭已跟你不相上下時，你一定很欣吧！”

夫唱婦隨，作王作妃，真是一家人。

日子在盪不安中，繼續著。

太子和莊家，依然作不斷。不過你，倒是也沒甚大的作！湛王府也暫時平靜了幾日。

不過，容傾和湛王府所有人都知道。在時局未定之前，這平靜終究是暫時的。果然……

“皇上口諭，請湛王妃即刻宮一趟。”

這一次，可不像是上次接聖旨一樣那麼爽利了。

“請公公代爲稟報皇上，王妃不適，未免過了病氣，暫不能宮叩拜皇上。還請皇上恕罪！”話齊瑄說的溫和，拒絕的卻是徹底。

宮人聽了，也一句多餘的廢話沒有，乾脆的走人了。

那乾脆利索，容傾站在窗戶前看著，覺並不好。

半晌時分……

容傾站在府門口，看著府外一衆人，眸一片幽沉。

人的第六，真的是很神奇。

“湛王不適，湛王妃微恙。湛王府主子都病倒了，皇上，太子還有本宮放心不下，特別過來看看。”皇后一尊貴的後服，雍容華貴。看著容傾說出的那個話也是特別的仁善，仁德。

這是把母儀天下那一套，搬到湛王府門前來了。

“多謝皇后娘娘。”

“皇叔怎麼樣？可還好嗎？”太子溫和道。

“謝殿下掛念，王爺他……不甚好！”

不甚好？

知道雲珟不好，可是沒想到容傾竟會直接的說出來。還以爲，會敏的直接回一句王爺很好！

莊韞站在一側，對於這意料之外的答案，不由多幾分思量。

凡是超出他預料的，莊韞都會習慣的探究。只是，並不是每次都能探究出結果就是了。就如現在……

容傾這誠實，他多有些意外，可還想不明白。

最近跟容傾過招，莊韞時常懷疑自己老了！不然，怎麼連一個十幾歲的丫頭都鬥不過了呢？不過……

這世上總有一些人，讓人頭痛不分年齡。這時，莊韞又想起了老皇妃！

當時，老皇妃那年紀也不比容傾大多，可是那個作呀……

驚天地，泣鬼神，不足以形容。

想著，莊韞垂眸，眉頭走起。最近總是不自覺的想到老皇妃，這是爲什麼呢？

難道……最近唸叨他了？不過，一個馬上就要土的人唸叨他做甚？難不……是想把他帶走不！

這一念出，莊韞即刻甩開這雜七雜八的念頭。

真是老了，都開始胡思想了！

“既然雲珟不好。那麼，朕就不進去打攪他靜養，一些話就在這裡跟你說了吧！”

皇上這話耳，容傾一個覺……

今天這副牌，皇上預備在門口打了。這是預備外揚的惡行呢？還是要向世人揭什麼醜事呢？

“完千吉，完靜！”

“微臣在！”

“臣在！”

父兩個同上前一步，對著皇上跪地見禮。

“平吧！”

“謝皇上。”

兩人起，皇上看著容傾道，“關於雲珟的昏迷。他們二人對朕言，雲珟或不是生病，而是中毒所致。”

容傾聽言，看向完千吉，完全靜。沒說話，可他們一幫人在打什麼主意，卻已然猜到了。

完千吉自覺接過皇上的話，看著容傾道，“王妃，王爺現在的癥狀，微臣在古都時曾經見過，且見過不止一次。只是，王爺剛病倒的最初，微臣未曾多想。可是自聽太醫說探不出病，查不出緣由，醫治無從著手之後。再看王爺持續昏迷不醒的癥狀，微臣現在能絕對的肯定，王爺他定然是中毒了。”

“你能絕對肯定王爺是中毒了？”容傾盯著完千吉反問，意味深長。有懷疑，有探究，更多寒意。

而完千吉自當沒聽出，點頭，肯定道，“是，微臣可以用項上人頭保證。”

話說的夠滿的，堵人口，堵的夠徹底的。

“表嫂，我父親對醫從小癡迷，行醫施藥數十年，見過各式各樣的病竈，對這些最是懂得。所以，您真的不用懷疑。就是我，雖只是略懂岐黃之，也能看出表哥他是真的很不對勁兒。”

完靜面凝重道，“若只是病了，太醫又怎會連病因都探不出呢？”

所以，結論就是，湛王一定是中毒了！

“舅父既如此懂得。那麼，也定然懂得如何醫治了？”

完千吉從懷裡拿出一個瓶子，“這裡的藥，雖不能全不清楚王爺上的毒。但，卻可助王爺恢復神智，清醒過來。”

完千吉話出，皇上隨著開口，“既然如此，即刻拿去喂雲珟吃下吧！”

這話，皇上說的還真是輕而易舉。

看著那瓶藥，容傾眸沉沉。

裡面的藥，若是真的讓雲珟吃了，他也許永遠都不會再醒來了。

但，皇上開了金口了，完千吉也都已經用項上人頭保證了。若是不接，若是拒絕讓雲珟吃。那……

不止是抗旨不準。直接的耗死湛王的罪名就隨著落下了吧！

這一次，皇上驅逐，不但名正言順，更是理由充分了！

－－－－－－題外話－－－－－－

明天該回的都將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