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啊。”紅姨的話出了口才發現自己已經哽咽得差點哭出來。

　蘇媽聽著聲音不對，抬頭就看到紅姨紅著眼睛要哭出來的模樣，不嚇了一跳，“你這是怎麼了？我說錯話了嗎？”

　“沒有。”紅姨搖頭，“你能把那張照片發給我嗎？”

　“一張照片而已，有什麼能不能的？等我一會兒，馬上給你。”蘇媽手速飛快地作兩下，把保存好的照片發到紅姨的手機上。

　“你不會是看到經綸小時候的照片太過才哭的吧？怎麼變得那麼了？”

　紅姨把那張照片保存了一次又一次，手機本地中保存不夠，還要上傳到云端才放心。

　做好這一切，掉眼角的淚，給出了一個看似合理的解釋：“經綸小時候病過一場，我一直在醫院里陪他，那時候家里失火，把所有的東西都燒掉了，沒留下一張經綸小時候的照片。”

　蘇媽記得卓經綸是在五六歲的時候生的病，知道以后還特地飛去國外看過一次，可那時候就有手機了呀。

　失火的地方是家里，怎麼會把在醫院和公司的夫妻倆帶在邊的手機里的照片也給燒沒了呢？

　蘇媽覺得哪里不對勁，不過區區一張照片，也沒多想，“我家還有幾張經綸小時候和依依旭的合照，你需要就拿一份走吧。”

　紅姨微怔，“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蘇媽并不在意，“就是時間有點久了，十多年前拍的照片，現在來看像素不夠，拍照技巧也不行，你別嫌棄就好。”

　“怎麼會呢？能有就很好了，謝謝。”紅姨的笑容變得真心了些。

　蘇媽揮揮手，“你我之間說那些做什麼？”

　*

　下午，蘇云韶把卓經綸給小伙伴們照顧，叮囑一句“不要我是玄門中人”，而后先行回家。

　回到蘇家四個多月，蘇云韶從來沒去過蘇爸的書房，并不是刻意避諱，只是沒有去的必要。

　這就導致今天蘇云韶敲書房的門進去的時候，蘇爸很是驚訝，他很快意識到自己的表現會讓兒誤會，“云云是想和爸爸談心嗎？”

　蘇云韶：“……我聽依依說這邊有最齊全的照片，所以過來看看。”

　蘇爸的表眼可見地變得失，看得蘇云韶差點想說“那就談一下！”，好險沒忘記自己過來是為了什麼。

　一年一本相冊，書房起碼有三十本。

　怕蘇爸誤會自己對卓經綸有意思，蘇云韶還不能告訴蘇爸想找卓經綸的照片，只能一本一本地翻看，花時間的。

　蘇爸指著靠西的那個書柜，“那一整個書柜放的都是我們家里人的相冊，中間的是我和你媽認識以后拍的照片，下面是我和你媽以前的照片，上面的是我們一家人的照片。”

　“全部都是按照時間順序從左到右從上到下排列的，一年一本，第一本是你媽懷你哥的時候拍的孕期照，你是要從你哥開始看，還是從你媽懷你的時候開始看？”

　蘇云韶驚訝了：“也有我的相冊？”

　“當然！”蘇爸徑直走向書柜，取下第五本和最后一本相冊，拿回來翻開給蘇云韶看。

　“這里面都是你媽懷你的時候拍的照，包括B超、彩超全部留下來了，之前以為這些是依依的，現在知道是你的，就歸到你的那本里去。”

　翻開的相冊里，第一張照片就是醫院有關懷孕的診斷報告，之后是一張張的黑白B超、彩超。

　蘇云韶完全沒想到蘇爸蘇媽會把這種東西全部拍照片做相冊留下來，看不懂黑白和彩圖片各代表的意思，蘇爸就一點點地告訴哪里是手，哪里是臉。

　蘇爸滿臉的懷念之，“每一次孕檢我都有陪著你們母去，醫生說你在媽媽肚子里的時候非常乖，個頭小小的，非常健康，順產母平安的可能非常高。你媽懷了那麼久一點不鬧人，比懷旭的時候好太多了。”

　想到過去的那些記憶，蘇爸很順地說了出來，“小小的，那麼乖巧粘人，這才給你取名依依。”

　“原來還有這樣的緣故。”蘇云韶第一次聽說這個名字的由來，笑了笑。

　雖然是給取的名字，但是格外適合蘇依依，許是命中注定蘇爸蘇媽和蘇依依有這麼一段父母緣分吧。

　注意到兒并不介意的樣子，蘇爸欣的同時又有點心疼。

　太懂事的孩子往往吃過許多苦，知道任無用才著自己懂事，他不愿想象蘇云韶過去的十七年，尤其是沒有父母的那些年是怎麼度過的。

　“云云的名字是怎麼取的？”

　蘇云韶：“養父和養母分別想了一個字，養父希我像天上的云朵飛出那片小山村，想去哪就去哪，無拘無束，養母希我將來可以不負好韶，兩邊加起來組了名字。”

　蘇爸：“……”突然覺得比起那邊的父母，自己和妻子輸了是怎麼回事？

　蘇云韶很快翻完這一本，翻蘇爸拿來的第二本相冊。

　里面有在花園雕玉的側照，有穿著校服在學校林蔭道行走的照片，大多是他們一家人上次去度假山莊時拍的照，有蘇依依拉著和蘇媽一起的自拍，也有從蘇爸的角度拍的個人照。

　蘇爸著相冊，嘆道：“這是你回來的第一年，前面的那麼多本都沒有你的參與，爸就想一家人找時間旅游，多拍一些留著。害，今年沒幾個月了，希能攢個兩三本吧。”

　蘇云韶：？

　“不是一年一本嗎？”

　“你錯過十六年，了十六本，不得趕補起來嗎？”蘇爸完全不覺得自己的邏輯哪里有問題，翻著相冊指給蘇云韶看，“云云穿禮服的樣子真好看，我和你媽都決定下次你的人禮一定要雇個專業的攝影師來拍，給你拍出雜志大片的覺，隨便拿一張出去都能當封面的那種！”

　蘇云韶：“……”那倒也不必。

　陪著蘇爸翻看完這一本相冊，按順序翻看一家人的相冊。

　蘇旭最早出生，所以前面幾本主要還是他嬰兒時期的照片，抓著瓶哇哇大哭，抱著腳丫啃得歡快，睡得流出口水……每一張都很有意思。

　蘇云韶：“這是爸拍的嗎？”

　“云云怎麼知道？”

　“媽的心思沒那麼細膩，會抓拍那麼多有意思的節。讓媽來拍，估計就是哥每次穿不同服的照片，湊起來就是一套完整的買家秀。”

　蘇爸：“……”還真被你說對了。

　蘇云韶搖搖頭，接著往下翻。

　一周歲以后，穿得紅紅火火跟個年娃娃似的胖崽子蘇旭邊，出現另一個一紅彤彤的白瘦小崽子，“爸，這人是？”

　蘇爸看了一眼：“是經綸。”

　蘇云韶的眼一下子就深了。

　一周歲健健康康的卓經綸脖子上竟然掛著一塊鎮魂用的玉佛，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