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庶。

主家，庶支。

清婉反覆默唸著這幾個字，清粼粼的目裡劃過霾，臉上卻是滿含欣的笑容。

“你我姐妹沒有誤會，當然是再好不過的，我們向來都形影不離，你子又弱，從不出門，你要去哪裡，我陪你一起去吧，這樣我這做姐姐的也好放心。”

舉緩緩揚脣，笑容明宛若春日桃花，“我要去棲霞寺祈福，既然你有心，那就同行吧！”

啞娘下意識就皺起了眉頭，想要提醒，可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舉出手臂整了整袖，正好擋住了。

清婉要親熱地拉舉的手，舉卻已先一步向前走去，“時辰不早了，走吧！”

“大小姐，這……”清婉的丫頭畫屏看不過眼，低聲音想抱怨，被清婉一個眼神了回去。

臨了，清婉又悄聲道：“記住，以後別再我大小姐，免得落人口實。”

畫屏不服，跟在清婉邊多年，見識多了，也變得心高氣傲。

“可無論是哪一方面，明明您才更配稱爲家大小姐。”

“你以爲我心中便樂意嗎？”清婉咬了咬牙，沉聲道：“可誰纔是主家嫡出，生來就比我尊貴！”

舉見們主僕落在後頭嘀咕，笑容更加明。

清婉，既然你想跟，那就儘管跟。不管你是想監視，亦或者其他，有膽跟，你就得憋得住氣！不然……

呵……

出行的馬車、護衛已經在正府門外等候多時。

黑楠木的馬車鑲金嵌寶，垂懸著湖水碧的縐紗，加上前面兩匹神駿的高頭大馬，更顯富麗人。

二十個全副武裝的府兵分兩撥，馬車前後各十人，而棲樓帶來的六個侍婢被舉敲打得很有自知之明，自覺站在了馬車兩側步行。

舉在啞娘和未晞的攙扶下上了馬車，對兩人道：“你們也上來。”

清婉見兩個奴婢居然無視，趕在前面上了車，心裡雖然不高興，倒也忍住了，可在之後，畫屏正要上車，舉淡淡掃了畫屏一眼。

“你是何等份？沒有我的準允，有資格與我平坐嗎？”

清婉和畫屏的臉陡然一變。

畫屏開口就道：“大小姐，奴婢是我家郎邊的頭等丫頭。”

舉冷笑，“哦？那又如何？”

一邊說，一邊從啞娘手裡把扇盒拿了過來，低頭認真地打開，不再與一個奴才爭口舌。

未晞道：“奴婢就是奴婢，主子就是主子，畫屏，你是要與大小姐理論該由誰做主嗎？”

畫屏的神很不恭敬，啞娘看了就氣不順，皺著眉起，一腳把畫屏踹了下去，唰的甩下了簾子。

這一腳讓清婉臉瞬間變青，角兩下，笑得勉強生，“阿舉，沒這個必要吧？”

然而，舉此刻的注意力已經完全放在了手裡的扇子上。越是如此，就越是不想看清婉一眼。

清婉討了個沒趣，饒是未晞這個忍溫和慣了的丫頭，此刻也在心裡大呼痛快，掩住呼之出的笑意，衝著外面一聲吶喊：“出發！”

而舉，只是盯著扇盒裡的紫檀小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