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開始，是本沒想過要將你充作人柱的。”

“畢竟我不知道你的位置嘛。連你的位置都不清楚，是要我怎麼抓人呢？”

“但是啊，人的運氣，就是這麼地奇妙。”

“其實，‘大阪春之陣’和‘江戶合戰’的發起時間，本是定在今年春末的。”

“可誰知，就在前段時間，大阪那兒不慎出了點紕——經大阪港運送到高野山的一批武裝備，不慎讓江戶幕府給發現了。”

“據可靠的報所示：自出了此事後，江戶幕府的鬆平定信聞訊趕來大阪，親自督察此次事件。”

“我們的計劃完全被這意外給打了。。”

“鬆平定信這人是啥行事作風，我也是有幾分瞭解的。”

“他想必會立即派出大隊人馬徹查高野山吧。”

“已經沒法按照原計劃那樣，直到春末才陸續發‘大阪春之陣’及‘江戶合戰’了。”

“於是啊，我索提前趕赴高野山，提前發起對江戶幕府的反攻。”

“而就在我提前趕到高野山後，我獲知了——你目前恰好就在大阪。”

“這麼難得的能將你給抓住的機會，怎能錯過呢？”

“因此，我立即對‘大阪春之陣’的行計劃做出了些微的修改。”

“要求在發起‘大阪春之陣’的當夜，分出一支小隊去將你生擒過來。”

“你果然是個……瘋子！”從剛纔開始，臉頰和脣就蒼白得很的琳，用略有些發的音線說道，“你這是打算將江戶的百萬民衆統統殺嗎？！”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不想這麼做的啊……”

臣信秀長嘆口氣，一抹撼浮於他的瞳中。

上剛說著“我也不想這麼做”, 但接著, 便聽他話鋒一轉——

“但是啊——若想讓‘臣天下’得以重建，這反倒是最方便、付出的犧牲最的方法。”

“我可不是就單純地爲了破壞江戶幕府的統治中心，而決定要在神田上水投放人柱的哦。”

“紫目並非無法殺死。”

“一來，他們的壽命很短, 最多4年, 他們就會像壽用盡一般，臟衰竭而亡。”

“二來, 使用塗有功吸收‘不死之力’者的的武來攻擊他們, 他們的傷勢不會得到恢復。”

“箇中原理，我們推測是因爲‘以毒攻毒’。正統的‘不死之力’能夠制住這種變異的‘不死之力’。”

“小琳, 你仔細想想看這樣的場景吧——”

臣信秀的角緩緩翹起嗤笑的弧度。

“江戶突然出現了一幫怎麼殺也殺不死的怪。”

“就在民衆們正絕之時，我——出現了。”

“其他人殺不死的紫目, 我能殺死——你覺得民衆們會怎麼看待我？”

“他們只怕都會視我爲救世主, 視我爲神佛下凡吧。”

“輕而易舉的, 便讓我的威大增。”

“或許會有一小部分人，在看見只有我才能殺死那些怪後, 會猜測這些怪就是我搞出來的, 因此我自然知道著殺死這些怪的方法。”

“但是呀, 絕大部分的民衆，都是愚蠢的。”

“你指連漢字都不識幾個、一輩子都沒出過幾次遠門的人, 能有什麼判斷能力？”

“況且，哪怕退幾步來講——即使只有一半的民衆相信我是下凡來拯救他們的神佛, 對我而言也是空前的大勝利。”

臣信秀臉上的那抹嗤笑，越發濃郁。

“爲了復興臣，我也算是讀過了不書，做了不研究。”

“爲找尋能夠打敗江戶幕府的邪法而遍讀高野山所藏之典籍的那半年時裡, 我更是每日翻書翻得手指都麻了。”

“在讀了那麼多書、做了那麼多的研究後, 我得出了一個真理：民衆對‘神’，一直都是盲從的。”

“若是能讓民衆們視你爲‘神’, 那不論是做起什麼事來，都將方便許多——包括重塑一個新的天下！”

“所以，我定下了‘大阪春之陣’和‘江戶合戰’這‘兩步走’。”

“先用‘大阪春之陣’，向江戶幕府和諸藩們展示我臣氏的實力, 並削弱江戶幕府和西國的聯繫與掌控, 讓江戶幕府無法依靠大阪這座最重要的‘流中心’來調撥全國的力、人力。”

“接著，再靠‘江戶合戰’來打擊江戶幕府的統治中心，並按照我剛纔所述的那樣，向民衆們展示——僅有我才能殺死這些怪, 在民衆們面前立起‘神佛下凡’、‘救世主’的形象。”

“屆時……我不論做起什麼事來，發民衆將江戶幕府打倒也好，重建起以臣氏爲主導的天下也罷，都將會方便許多許多。”

“經這二役之後，復興臣雖還是會困難重重，但這句話將不再只是一個空想！”

“爲保證‘江戶合戰’能夠功，我本還準備了幾個備用人柱呢。”

“不久前，抓住了幾個姓一的人。”

“既然抓都抓了，我索便想著將他們用作‘江戶合戰’的備用人柱好了，也算是盡其用。”

“但沒想——沒能順利將他們帶出高野山。”

“不過也罷，反正備用人柱這種東西，要多有多。”

……

……

“簡直是……瘋了……”

緒方擡起雙手，按住自己兩邊的太。

他清晰地到自己太上的管在“突突突”地跳著。

他萬萬沒想到——自己竟然還會有見比那個鬆平源還不可理喻的人的一天……

和臣信秀做比較後……鬆平源竟還顯得比較正常了……

從玄正的口中知曉了臣信秀的計劃、知曉了臣信秀的瘋狂後，沒有一人的臉是不難看的。

“啊，忘記跟你們說了呢。”

玄正的話音再次傳衆人的耳裡。

“倘若待會順利地趕在了日輝丸、葫蘆丸出航之前抵達了船塢，那你們很有可能將要直面信秀。”

“若是到了信秀，可要小心呀。”

“在我們目前所研製的所有種類的變若丸中，丙號丸在對‘不死之力’的制上，雖遠勝甲號丸和乙號丸，但這也帶來了一個後果——靠丙號丸來制‘不死之力’的人，最終所能吸收到的‘不死之力’，遠遠不如吃了甲號丸或乙號丸的人。”

“這應該很好理解吧？”

“變若丸的本質，就是靠制、削弱‘不死之力’，來讓人得以有機會吸收這本無法吸收的力量。”

“你制得越多，最終所能吸收到的‘不死之力’便越。”

“信秀其人，一向敢做常人不敢做之事。他的某些膽大之舉, 讓我現在回想起來，都不咋舌呢。”

“爲復興臣，他一直想讓自己獲得儘可能強大的力量。”

“因此, 在試圖讓自己也擁有‘不死之力’時, 他沒有選擇相對而言更安全的丙號丸。”

“而是選擇了從未有過功者的甲號丸……”

玄正的話纔剛說到這，一旁的源一便淡淡道：

“信秀靠甲號丸擁有了遠比吉久等人還要強大的‘不死之力’的這件事，我們已經知曉了，你不需要再對此跟我們做詳細介紹。”

“喔……你們已經知道這事了啊，那就好說了。總而言之——你們到信秀時，可要小心了，靠甲號丸來獲得‘不死之力’的他……可沒那麼好應付哦。”

玄正此時低笑了幾聲。

“我之所以對你們有求必應，有問必答，就是希你們能在之後，儘可能地去找信秀的麻煩。”

“倘若你們在對上信秀後，因報缺失而瞬間落敗了……那我可是很困擾的啊。”

“信秀雖然靠著甲號丸獲得了強悍的‘不死之力’，但歸結底——他所擁有的，仍舊是削弱過的‘不死之力’。”

“和吉久他們相比，唯一的區別無非就是信秀的‘不死之力’要更強一點而已。”

“並不能像那本古籍中所記錄的八百比丘尼那樣，怎麼殺也殺不死。”

玄正擡手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只要腦袋被砍，或是在短時間之承了過量的傷害，他也仍舊會死。”

說罷，玄正雙手一攤，然後子向後一仰，倚靠在後的車廂壁上。

“好了，你們如果還有什麼想問的，盡地問吧。”

“只要是幫到你們對付信秀的，我都願意知無不言。”

玄正此言一出，一旁的阿町立即像是聞著腥味的貓一般，面帶急切地快聲問道：

“我問你——對於阿逸的這種況，你們以前有沒有出過什麼類似的先例？阿逸現在這個樣子，日後是否會有什麼後癥出現？”

阿町一邊這麼問著，一邊將旁的緒方拉了過來。

其實，從剛纔開始，阿町就一副對玄正言又止、想向玄正問問題的模樣。

此時此刻，在終於等到了最佳的發問時機後，阿町立即毫不猶豫地向玄正拋出了這已在其心裡憋了好久的問題。

“嗯？”玄正朝緒方投去疑的視線，“先例？”

緒方自然知道阿町這是擔心他的，才向玄正問出這個問題。

他也非常理解阿町的這份擔憂。雖然他昨夜已和阿町說了“別擔心”，但這種擔憂不是說個幾句“別擔心”就能消除的。

如果換位思考一下——是阿町吸收了從紫目那得來的“不死之力”，那緒方覺得自己只怕會比現在的阿町還張，恨不得將所有對“不死之力”稍有了解的人都找過來，向他們問清楚阿町的日後是否會出現啥不好的癥狀。

因此，爲照顧阿町的心，緒方也十分地配合——在玄正朝他投來疑的視線後，他出了腰間的大自在，在自己的右手掌心劃了道口子。

接著，將右手掌往玄正的眼前一展，讓玄正清楚地看到……他右手掌上的傷口，是如何“長”出紅的，如何以眼可見的速度恢復如。

玄正先是瞳孔至針孔，隨後下像是失去的拉扯一樣，緩緩“掉下來”。

這是緒方自見到玄正以來，第一次在玄正的臉上看到如此劇烈的表變化。

“這、這這……”玄正結結地說，“爲何……你上會有‘不死之力’……？”

“我現在變這樣……也算是拜你們所賜呢。”

緒方儘量簡略地概述了下他之所以會變今日這副模樣的大致起因與經過。

而仔細聆聽著緒方的講述的玄正……他的反應，可以用一句話來形容——始驚，後醉，終狂。

“從紫目那得來的‘不死之力’……不得了啊，不得了啊！”

玄正咧著，雙瞳與雙頰上滿是陶醉與狂喜。

“這可真是不得了的發現啊……出現了第2位功捱過甲號丸的人，同時還是吸收了紫目上的‘不死之力’……！不得了的大發現啊！”

“第2位……功捱過甲號丸的人？”緒方雙眼微微一瞇。

“是的！”正在興頭上的玄正用力地點了點頭，“你是繼信秀之後，第2個功靠甲號丸吸收‘不死之力’的人！”

“當初，我和玄直到蝶島展開實驗時，有順手帶上部分甲號丸以用於在閒暇時候，順手進行變若丸的研究。”

“怪不得在離開蝶島的前夕，清點甲號丸庫存時，發現了幾顆……原來是被玄直拿去送人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