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這倒是有些吃驚了，擡起眼向蝶釵：“可是前院中出了什麼事了？”

“是啊。”蝶釵眼中一片坦然之，嘆了口氣道：“大姨娘先前過來請安，惹得夫人生了氣，現下正在屋中訓斥呢。”

蘇婉兮點了點頭：“原來如此，大姨娘不管如何說，也是世子爺的通房，夫人雖然有心教訓兩句，可也得給大姨娘留些面子纔是。我現在過去，的確有些不太妥當。”

蝶釵著蘇婉兮的臉上滿是欽佩之：“主子就是這樣說的，阿姐姐你真厲害。”

蘇婉兮見蝶釵眼中滿是崇拜，才忍不住笑

了起來：“這有什麼厲害的，倒是不如同我們說說，那大姨娘，如何惹得夫人生氣了啊？”

蝶釵聞言，連忙搖頭，擡頭看了蘇婉兮半天，有些遲疑：“額……”

“同我有關？”蘇婉兮蹙眉。

蝶釵的角垂了下去，嘆了口氣：“夫人不讓我告訴你，你可莫要同夫人說。”

蘇婉兮笑著應了：“說吧，說來我聽聽。”

蝶釵才道：“大姨娘來夫人房中請安，瞧見夫人頭上簪著一個點翠凰展翅步搖，眼睛都亮了，當即開口向夫人討要。”

青聽蝶釵這麼一說，當即就皺起了眉頭：“我一直覺著那大姨娘是個脾氣怪的，卻不想竟這麼沒沒臊的。”

蝶釵好似十分同意青的話，連連點頭，才又接著道：“夫人當即就變了臉，卻也不想同鬧僵。”

蝶釵嘆了口氣：“夫人只說，若是大姨娘做了什麼讓夫人高興的事，或者是送了夫人什麼東西，將那步搖賞給大姨娘倒也是應該。可是大姨娘來的時候，空著手就來了，還一個勁兒地打量屋中的件，爲何還要送自己喜歡的不要給大姨娘。”

“本就是這個理。”青又接過話頭。

“誰知那大姨娘突然就鬧了起來，說什麼，好歹也是有名分的通房，夫人就這麼薄待，卻費盡心思討好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狐子……”蝶釵看了蘇婉兮一眼，沒有再往下說。

蘇婉兮卻已經猜到，那大姨娘的話只怕比這不知道難聽多倍。卻也只是笑了笑，沒有開口。

青卻是有些按捺不住，冷笑了一聲：“以爲誰都跟一樣沒皮沒臊的？”

見蘇婉兮眼中疑，才又解釋道：“那大姨娘的來頭卻是不小，原本是府監監大人的庶，監大人雖只是從四品，可也前途無量的，大姨娘雖是庶，本也可求一門好親事。可是大姨娘偏偏十分喜歡世子爺，還誇下海口，一定要嫁給世子爺。”

蘇婉兮忍不住張大了，竟有這樣的子。

青冷笑：“世子爺本不理會，竟然了哥哥去尋世子爺喝酒，在酒中下了藥，而後誣賴世子爺污了的清白。世子爺素來是個氣盛的，拔劍就要殺了，還是王爺擔心監大人記恨，才說服了世子爺將接府中。”

“只是世子爺卻連個妾室的位置都不願意給，只說，要麼就做通房，要麼就滾。大姨娘竟歡天喜地地答應了來做通房，可不就是個不知恥的麼？”青臉上滿是不悅。

蘇婉兮笑了起來，這葉清酌，竟還有這麼一樁奇事，最奇的是，那大姨娘那樣算計葉清酌，竟然活了下來。

“不過了府之後，那大姨娘的日子也不好過，世子爺對自然是搭不理的，監大人也因做出那種有辱門楣的事，只當沒這個兒，這後院的人也不是好相的，如今落魄的很，卻不想竟連夫人的不要都敢直接討要了。”

正說話間，就聽到外面傳來吵吵鬧鬧的聲音。

“滾開，滾開！我倒是要瞧瞧，那阿姑娘是如何的貌如花？”子怒氣衝衝的聲音。

青連忙將蘇婉兮拉到了後：“是大姨娘的聲音，那是個沒法講道理的，阿姑娘你小心。”

“你如今膽子大了，竟然連我院子裡都敢來鬧了是不是？”後面，是菁夫人氣急敗壞的怒吼。

“菁夫人說的這什麼話？我不過是想要看看那阿姑娘而已，畢竟也是世子爺喜歡的人，說不定以後也是姐妹，我見一見，提前建立一下姐妹，有何不可？莫非只允許夫人這樣做，不允許我這樣做了不？”那子聲音泛著冷意。

“還不給我讓開！”

青眉頭蹙著：“這鬧得是個什麼樣子？”

蘇婉兮見青臉上雖然滿臉擔憂的樣子，只是子卻全然放鬆的，角一翹，只笑了笑道：“怕什麼，難道還能吃了我不？我瞧瞧去，倒是要看看，這位大姨娘是個什麼樣的傳奇人。”

青這才慌了，連忙拉住蘇婉兮道：“阿姑娘莫要著急，夫人定然已經派了人去稟報了世子爺，您先在這兒候著吧，大姨娘混起來可不得了，若是傷了你可不好。”

蘇婉兮倒也不再強求，只回到屋中坐了下來，聽著外面吵吵囔囔的聲音，心中想著，這又是在鬧的哪一齣？

鬧了一陣子，蘇婉兮倒也發現了，那大姨娘雖說吵得厲害，可是卻始終沒能衝進來，只怕這吵鬧也只是做做樣子罷了。

正想著，外面就傳來了聲音：“世子爺來了。”

青這才歡喜了起來，轉過頭向蘇婉兮，眼睛發亮：“阿姑娘，世子爺來了，那大姨娘只怕是不敢對你做什麼了，咱們出去瞧瞧熱鬧吧？”

蘇婉兮看了一眼，倒也並未拒絕，快步出了門。

葉清酌穿著一黑，站在門口，渾都散發著冷冽的氣息。

葉清酌的面前，跪著兩個子，一個穿青，溫婉人，一個穿裳，俏無雙。

那子臉上帶著一抹尷尬的笑容，強自笑著：“奴婢不過想要瞧瞧那阿妹妹究竟長什麼模樣而已。”

葉清酌寒眸微凝，落在蘇婉兮的上，才應道：“看做什麼？”

那子神一頓，支支吾吾了半日，終是咬了咬牙說了出口：“最近總聽下人在談論，因而對有些好奇，就想看看，究竟是什麼樣的子，長得有多麼好看，憑什麼都已經失了清白了，還竟然能夠得世子爺的垂青。”

說到最後，聲音倒是有些委屈了：“奴婢求而不得的東西，爲何就那麼輕易能夠得到。”

蘇婉兮突然就人忍不住想笑了，原來如此。

吵鬧了這麼大半日，唱了這麼一出大戲，爲的，卻竟然是想要將張生那事捅到葉清酌面前來，想必是想要瞧瞧，葉清酌是什麼樣子的反應。

蘇婉兮向那青子，眼神幽暗，心下對菁夫人倒有些佩服了。

從那日葉清酌喚爲他沐浴之後，菁夫人對可謂是溫，萬般容忍。

可是實則，從那日的那細針，到三小姐的來訪，到敏夫人的冷嘲熱諷，再到這次大姨娘鬧的這麼一出，每一件事，表面上看，幾乎都同菁夫人沒有毫的關係。

只是，若是細究下去，只怕那些流言，那些暗害，都是菁夫人的手筆。

今日，大姨娘這樣鬧騰，若說沒有菁夫人言語相挑撥的功勞，是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的。

此前還覺著菁夫人手段不足爲懼，畢竟自己在菁夫人邊的時候，也曾經見到菁夫人因著被別人算計，三番五次地落別人的算計。

因而就以爲菁夫人不過是泛泛之輩而已。

卻不想，這借刀殺人，卻是用得十分純。

葉清酌眸更冷了幾分：“你倒是說說什麼做已經失了清白了？”

蘇婉兮能夠聽明白的話，葉清酌自然一聽就能夠找到關鍵。

那大姨娘渾一，卻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直了直子，擡起眼來向葉清酌，聲音拔高了一些，言辭也有些激烈：“世子爺素來不怎麼關心府中之事，自然不知道，世子爺只需要派人去打聽打聽就會明白，這阿的名聲究竟如何。”

微微一頓，又冷哼著道：“阿是世子爺所救不假，後來世子爺將放到柴房，被廚房嬤嬤的兒子侮辱了的事更是人盡皆知。”

“那阿子也是個烈的，竟將那嬤嬤的兒子打得傻了，以爲從此就沒人知曉那檔子事了。後來又將那傻子原來的未婚妻設計害死，又將那嬤嬤一併害死了，以爲從此即可高枕無憂，就騙了菁夫人的信任，在邊服侍，勾引了世子爺。可是誰知道連上天都不幫，那傻子竟然又好了起來。”

那大姨娘聲音愈發地不滿了起來：“世子爺，你可知如今有多人在背後非議你，說你得了個殘花敗柳，還視若珍寶。”

青面有些蒼白，就要開口訓斥，卻被蘇婉兮拉住了袖。

青轉過頭向蘇婉兮：“阿姑娘……”

許是這聲輕喚驚了跪著的兩人，那子猛地轉過頭來，向了蘇婉兮，蘇婉兮這才瞧見了的容貌。

大姨娘容貌倒只算得上是清秀，只是眼中帶著幾分戾氣，讓人有些不喜。

大姨娘目灼灼地著蘇婉兮，眼中滿是憤恨，半晌，才幽然冷笑了一聲：“果然是個傾國傾城的，難怪……”

言語之間卻滿是輕蔑。

“住口，胡說八道些什麼？下人信口胡言，你也就信了？還有膽子鬧到這兒來了。”葉清酌帶著殘忍的笑。

大姨娘轉過頭向葉清酌，咬了牙關，半晌才道：“世子爺怕是被這狐子迷得失了心智了吧？這等狐子不除，實在有辱王府門風，世子爺若是不將置了，奴婢今兒個就撞死在這兒。”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