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清風院,蘇婉兮才又讓院子中的其他人拿了糕點去分了。剛將桌子整理好,就瞧見葉清酌快步走了進來,輕墨跟在葉清酌的後。
“去讓管家準備馬車。”葉清酌吩咐著,輕墨忙應了聲,又匆匆離開了。
蘇婉兮見葉清酌的神,眼中帶著怒,面亦是鐵青,只怕是出了什麼事。
“世子爺又要出府?”蘇婉兮低聲問著。
葉清酌點了點頭,額上青筋有些暴起:“葉楚楚在外面惹出了人命,鬧到了昌黎府衙之中,父王不在府上,我得去瞧瞧。”
蘇婉兮一愣,心中猛地一跳,莫非是因爲君慕言的那件事?
若是因著君慕言,定要去瞧瞧的。
蘇婉兮沉了片刻,連忙道:“鬧出了人命?什麼事這樣嚴重?”
葉清酌蹙了蹙眉:“我也不知道,方纔只收到消息說在外面殺了人,可是事的前因後果尚不清楚。”
蘇婉兮忙道:“奴婢跟著世子爺一同去吧,世子爺生起氣來可有些駭人,奴婢去給世子爺煮茶,讓世子爺一怒火纔好。也不知道是什麼形,興許有能夠用得上奴婢的地方。”
葉清酌目落在蘇婉兮臉上,沉默了片刻,才頷首應道:“那收拾東西走吧。”
蘇婉兮快速地將茶都裝了起來,跟著葉清酌一同出了楚王府,馬車已經備好,葉清酌上了馬車,蘇婉兮纔跟了上去。
只是尚未啓程,就聽見有聲音傳來,聲音有些吵雜,聽不清說些什麼。
輕墨的聲音從一旁傳了進來:“世子爺,是瑾側妃,說定要去瞧瞧。”
蘇婉兮瞧見葉清酌的眉頭快速地皺了起來,冷笑了一聲道:“那就讓看看去吧,看看兒都做了什麼了不得的事。”
又是吩咐人準備馬車的,過了好一會兒,馬車才了。
到了半路,就有消息傳了過來,說是三小姐發現了君家公子在城中養了個青樓子,且孩子都已經有兩三歲了。因而大怒,將那子給殺了。君公子收到消息趕去阻攔,和那子一同護著兩個孩子,卻也被三小姐重傷。
葉清酌的神更冷了幾分,蘇婉兮低頭煮著茶,暗自咬了咬脣,心中卻是暗恨,爲何只是重傷,爲何葉楚楚竟沒有殺了他。
到了昌黎的府衙之中,卻也不見想象中審問犯人的形,府衙十分平靜。輕墨上前亮明瞭份,衙役便帶著葉清酌一行了院。
葉楚楚坐在客座上,面上是滿臉憤懣,手邊還有茶水。坐在主位上的應當就是府尹,額上有細的汗珠,見著葉清酌進來,忙不迭地迎了上來。
“世子爺,下可實在是不知該如何置啊。三小姐是陛下封的縣主,可是畢竟是人命關天的事,死者雖只是一介青樓子,可是卻也難保家人前來鬧事啊……”
蘇婉兮目落在那府尹上,心中漸漸明瞭。
雖然殺了人,可是葉楚楚畢竟是楚王府中的小姐,又是樑帝封賞的縣主,若是鬧大了,傷的是楚王府的面子,他自是不
敢決斷。
葉楚楚見葉清酌來了,臉上才帶了幾分怯怯地神,只是轉瞬間就消失不見了。
“不就是一個賤人嗎?死不足惜。一個青樓子,哪來的什麼家人。”葉楚楚冷笑了一聲,面上仍舊是一副毫不在意的做派,說完又瞧見了葉清酌後的瑾側妃,就癟了,委委屈屈地喊了一聲:“娘,那君慕言騙我!”
葉清酌聽葉楚楚毫無悔改之心,臉愈發冷冽了幾分,上前揚起手就給了葉楚楚一個掌,將葉楚楚打懵在了原地。
“草菅人命,還大言不慚!”葉清酌咬牙切齒地道。
瑾側妃臉上閃過一抹心疼,卻也只站在原地,暗自握了手,嘆了口氣道:“楚楚,你太胡鬧了。”
見葉楚楚癟了就要落淚,葉清酌卻毫不爲之所:“上一回,你在街上隨意打殺了人的教訓你可是已經忘了?好了傷疤忘了疼是吧?”
葉楚楚咬著牙不語,只是眼中卻滿是倔強。
屋中一片寂靜,沒有人敢說話,只是外面卻突然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是原本等在馬車旁的小廝跑了進來:“世子爺,府中來了人,說君家那位公子送回府之後,因傷勢太重,沒救過來,君家帶了人到楚王府去鬧去了。”
屋中衆人皆是變了臉,葉楚楚面染上了蒼白,子輕著站了起來,慌慌忙忙地道:“怎麼可能?我不過只是打了他幾鞭子而已啊。”
瑾側妃這下子也慌了,有些無措地著葉清酌。
蘇婉兮從方纔便一直梗著的心終究是落了下去,君慕言,還是死了。
目落在葉楚楚的上,卻又帶了幾分同。
若說方纔葉楚楚還滿不在乎的話,現在只怕纔是真正的怕了。那個人死了還好說,不過是個下賤的風塵子,即便是被贖了,也仍舊不了賤籍,葉楚楚爲縣主,殺了一個賤籍的子,並不是什麼大事。
可同樣是人命,君慕言和那子卻是大不同的。
君慕言是戶部侍郎府上的公子,份雖比不上楚王府家的公子,卻也是十分貴重的,且如今他已經是五品員,就更是難辦了。
打殺朝廷命,鬧出了人命,只怕是難以善罷甘休了。
葉清酌目落在葉楚楚的上,冷笑了一聲:“倒果真是長本事了。”
說完,便轉過了:“回府。”
蘇婉兮急忙跟在葉清酌的後出了府衙上了馬車,蘇婉兮掀開簾子,瞧見葉楚楚在丫鬟的攙扶下魂不守舍地走了出來,被人扶著上了瑾側妃的馬車。
楚王府門前停著幾輛馬車,蘇婉兮瞧見那馬車的車角掛著寫著“君”字的琉璃燈,只是馬車上已經被綁上了白花。
葉清酌自然也瞧見了,大門前守著的小廝取了腳踏過來,葉清酌目落在那幾輛馬車上:“君府的人呢?”
那小廝連忙低聲應道:“王妃說,在府門口鬧著影響不好,讓人請進府中了。君府的人實在是有些……”
那小廝頓了頓,才又道:“竟然將棺材一同擡了過來。”
“王爺回來了嗎?”葉清酌冷著臉,又問。
“回來了。”
葉清酌匆匆了楚王府,蘇婉兮低著頭,跟在葉清酌的後。
君家的人被安置在花廳之中,那棺材就停在花廳外,蘇婉兮目落在那棺材上,角冷冷一翹。
還未到花廳門口,就聽見裡面吵吵囔囔的聲音,君夫人撕心裂肺的哭聲從裡面傳來:“我的慕言出門的時候還好好的,結果怎麼就沒了?王妃你也是爲人母親的,這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痛……”
話說到一半,就哽咽著再也說不下去了。
花廳中都是的仇人,可是如今還不是時候,也害怕被認了出來。就隻立在了花廳外,將頭埋得低低的。
白髮人送黑髮人,知道痛了?當初在自己父母家人都沒了的時候,那樣落井下石的時候,可想到自己也是會痛的。
當初他們君家將打了二十大板,又釘棺材之中的時候,有沒有想過,自己也是有父母親人的?若是自己的父母還在,知曉了那樣的苦,不知道該如何傷心,如何難過。
葉清酌了花廳,蘇婉兮就聽見楚王爺含著寒意的聲音傳來:“那逆呢?”
話音剛落,瑾側妃就帶著人扶著葉楚楚進了花廳。
而後,瑾側妃的哭聲便又傳了出來:“王爺,都是楚楚的錯,可是楚楚也是被他們急了啊,當初那君府來求娶楚楚的時候,明明說的好好的,那君慕言沒有妾室沒有通房,若非如此,妾也斷然不會答應將楚楚嫁給他。可哪裡知道,這親事剛定下來,就發現那君慕言不僅有外室,還連孩子都有了。他們君府這樣欺瞞咱們楚王府,分明就是不把楚王府不把王爺你放在眼裡啊……”
“明明是他們欺瞞在先……”
那瑾側妃能夠在這楚王府中有一席之地,也斷然不可能是個好相與的人,一開口就咬住了君府的痛。
君府求娶葉楚楚本是高攀,自是害怕楚王府不願意的,那等齷蹉之事當然能瞞則瞞。這等欺瞞之事,哪怕求娶的是一個門戶相當的子,說出去也不是什麼彩的事,更何況對方是楚王府。
他們只怕打的主意是,等著葉楚楚進了門之後,即便是發現了,那時也已經木已舟,也無法改變了。
哪裡想到竟然這麼快被人捅了出來,又哪裡想到,葉楚楚這樣的,怎麼會是一個忍得下去的人,如今丟了自己兒子的命,自是悔不當初的。
“是,我們欺瞞在先是不假,可是這欺瞞之罪,也罪不至死啊……”君夫人咬了咬脣,嚎得更厲害了一些:“不管如何,三小姐殺了我兒子,這可是無法磨滅改變的事實,我那可憐的兒子啊……”
“嘭”的一聲,打斷了屋中的哭鬧聲,蘇婉兮悄然探頭一瞧,卻是楚王手中的茶杯猛地落在了桌子上,杯子中的水潑灑了不出來。
楚王的面冰冷,帶著上位者的威嚴,也帶著一讓人驚懼的肅殺之氣。
“那你們君府將這首棺材的擡進了我這楚王府,是想要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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