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不知葉清酌想要與說什麼,只覺著心中有些惶恐難安,覷了眼葉清酌的臉,在葉清酌對面坐了下來。
頓了頓才又徵詢著葉清酌的意見:“要不,奴婢去給世子爺煮一壺茶?”
葉清酌搖了搖頭,卻沉默了下來。
蘇婉兮愈發惴惴難安了起來。
“我聽母妃說,這一回,救我出來的那主意是你想的?”葉清酌眸子清亮,目不轉睛地著蘇婉兮。
蘇婉兮不敢看他的眼睛,只一直低著頭:“世子爺有此一劫,本就因奴婢的疏忽大意而起,奴婢只是個丫鬟,能夠做的,也就只有這些了。”
葉清酌笑了笑:“很好,你整日在我邊,我知你有些小聰明,卻也不知,除了那些小聰明,你卻也是有大智慧的。在我邊做個丫鬟,到底還是有些屈才了。”
蘇婉兮一愣,未經思索便將聽到這話腦海之中的第一反應說了出來:“世子爺如今不是已經讓奴婢做了清風院主事了嗎?還是說,世子爺不希奴婢在世子爺邊侍候了?”
說到後面那一種可能,蘇婉兮的心忍不住猛地了一。
葉清酌一直在看著蘇婉兮,自是將的神變化盡收眼底,眼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我何時說過不要你在我邊侍候了?”
蘇婉兮只覺著像是被扔進了海上浪之中一般,心跟著葉清酌的話起起伏伏,如今卻又暗自鬆了口氣,不是那個意思就好:“那世子爺……”
葉清酌角翹得愈發高了幾分:“我只是覺著,你在我邊做一個丫鬟委屈了一些。從我救下你的那一刻,我便知曉,你負海深仇,楚王府,只是爲了尋求楚王府的庇護,想要藉著楚王府的勢力,報仇雪恨。我可有說錯?”
蘇婉兮脣蒼白了幾分,搖了搖頭,苦笑了一聲:“世子爺不曾說錯,奴婢的確是負海深仇的。”
蘇府滿門的仇,從未有一刻敢忘記。
“那便是了,我雖不知你真正的份,也不想去查探追究,你既然了我楚王府,就只是阿。只是你若一直在我邊當個丫鬟,卻定然是無法報仇的。”
不等蘇婉兮開口,葉清酌便又接著道。
“你雖說著這一回救我是因爲你覺著是你的疏忽導致了我這場牢獄之災,你想要將功贖罪。且其實憑著楚王府的實力,即便是沒有你在,我定然也不會在牢中呆得太久。可是對我而言,不管你是出於什麼緣由,你救了我便是救了我。”葉清酌的手輕輕挲著椅子扶手上雕刻著的貔貅。
葉清酌眼中亮的有些嚇人:“阿,你想要報仇,我可以幫你。”
蘇婉兮一愣,忍不住擡起了頭來,見著葉清酌眼中的芒,心下猛地一:“世子爺……”
心中卻有些驚慌了起來,葉清酌說不知的真實份,也不想追究,說可以幫報仇。
只是……
蘇婉兮咬了咬脣,世子爺定然不知,的仇人是誰。的仇人,
是宮中那個與他有著脈至親的樑帝,是權傾朝野的宰相,是君府,也興許,除了那些人之外,還會牽扯出許許多多的人來。
葉清酌抿著角笑了起來,卻突然出手來,了蘇婉兮的腦袋。
蘇婉兮被葉清酌這突出起來的作弄得猛然一驚,擡起眼來呆呆傻傻地著葉清酌。
葉清酌的心突然就好了許多,眼角眉梢俱是笑意,只笑著站起了來:“清風院主事這個份,可以讓你在清風院,甚至在楚王府中爲所爲,可是若你的仇人並非這楚王府中之人,卻是全然沒有法子。”
“我會給你一個更適合你的份,你若是有了這個份,便可打著楚王世子的名義,在外面府外也能橫行霸道,興許,以後這份還會更高一些,屆時,不管你的仇人是誰,你皆可隨心所地爲家人報仇雪恨。”葉清酌走到葉清酌面前站定。
蘇婉兮一驚,連忙就要站起來,卻被葉清酌按住肩膀按了回去。
葉清酌比蘇婉兮高,如今一個坐著,一個站著,愈發讓蘇婉兮覺著有子深深的迫。
一直自恃冷靜沉著,可在這樣的形勢之下,卻也仍舊忍不住地心跳如擂。
葉清酌似是瞧出了蘇婉兮的侷促難安,眼中閃過一抹戲謔,用兩隻手扶住蘇婉兮椅子的扶手,微微彎下了腰來,目灼灼地著蘇婉兮。
蘇婉兮整個人都像是驚了的兔子一般,瞪大了眼看著葉清酌,連呼吸都有些不順暢了。
葉清酌輕笑了一聲,突然開了口:“你覺著,世子側妃這個名分,你可喜歡?”
世子側妃?
什麼世子側妃?
蘇婉兮眼睛瞪得愈發大了許多,全然呆住,葉清酌問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
似是覺著蘇婉兮這副模樣十分難得,且十分有趣,葉清酌便靠蘇婉兮愈發近了幾分,額頭抵住了蘇婉兮的額頭,溫熱的呼吸噴灑在蘇婉兮的臉上。
“此前其實是不太想讓你做後院裡面的姨娘夫人的,因爲總覺著,夫人姨娘什麼的,不能丫鬟那樣,日日都呆在我邊侍候著。世子側妃倒是極好,可以住在清風院中,像如今這樣。你雖然是個丫鬟,出看起來低了一些。只是這一次你立了功,我向父王母妃提一提,他們斷然也不會拒絕。”
葉清酌的聲音是難得的溫:“我本是有意將世子妃的位置許給你,可是世子妃之位,聽起來鮮,卻不一定是最好。世子妃需要做的事太多,且太過扎眼,太過引人注目,特別是楚王府的世子妃,可不好做得很。不過,你若是要做這世子妃,也不是做不得,雖然你的份的確是麻煩了一些,卻也不是全然沒有法子可想的。”
見蘇婉兮全僵著,彷彿一座石頭雕像一般,葉清酌笑意愈濃,這才稍稍退開了幾分:“嗯?我難得說這般多的話,你倒是給我一個迴應啊?這世子側妃你做還是不做?還是說你想要世子妃?”
蘇婉兮只覺著全的都像
是被凍住了一樣,有些艱難地吞了口口水,半晌,才找回了自己的神志。
葉清酌方纔說的那些話,一點一點地在腦海中迴響著。
蘇婉兮咬住脣,只覺著手腳都不知該怎麼放了。
其實在最開始知曉葉清酌是楚王府世子的時候,不是沒有打過葉清酌的主意。
那個時候被君家父子打得只剩下一口氣,又被釘在了棺材之中被活埋,險些就沒了命。初楚王府,迫切地想要活下去。
那時候想著,若是能夠爲葉清酌的人,攀附上葉清酌,自然能夠在楚王府活下來。
只是葉清酌不傻,不可能輕易讓一個不知來歷的子近了,的希落了空,只得在楚王府中破爬滾打著自己走出一條活路來。
再後來,這樣的心思也就淡了。
平心而論,對於報仇這件事,若是依附葉清酌,自是可以順遂許多。
如今外面得厲害,戰連連,羣雄四起。樑國早已經被蛀蟲蛀得搖搖墜,若是樑帝在這樣下去,滅國不過是早晚的事。
相較於草出生的柳明遠而言,楚王本是皇室統,且因著此前打了不的勝仗,在百姓心中亦更得民心,若是有意那個位置,定然更容易許多。
若是能夠想方設法地說服楚王和葉清酌宮奪位,的大仇便指日可待。
蘇婉兮咬了咬脣,一想到這樣的可能,心便忍不住跳得厲害。
此前也的確是有這樣的想法的,手中並非全然沒有任何的籌碼,若是給機會,是有把握能夠說服楚王和葉清酌的。即便是不能說服,也有法子得楚王和葉清酌不得不反。
若是一年前,葉清酌問這樣的問題,定然不會錯過這樣的機會,定會牢牢抓住這個機會,想方設法地開啓的報仇計劃。
可是如今,面對葉清酌突然拋出來的話,卻是有些不知道該不該接了。
蘇婉兮的手暗自在袖中握了起來,只怕是真的喜歡上葉清酌了。
正是因爲喜歡上了,所以纔有了諸多顧慮。
想要爲父母家人報仇,可是最大的仇人卻又是他親的爺爺。
害怕他爲難。
越是與他相,對他越是瞭解,越是知曉,葉清酌本不像平日裡表現出來那樣的冷漠涼薄,不是真正的什麼都不在乎。
他對自己在乎的親人,亦是看得極重的。
蘇婉兮咬住脣,心中搖擺不定。
“怎麼?這個問題讓你這麼難以選擇?”葉清酌蹙起了眉頭,定定地向蘇婉兮。
蘇婉兮苦笑了一聲:“奴婢的仇人,位高權重。奴婢想報仇,卻又不希將楚王府捲其中……”
葉清酌目落在蘇婉兮的臉上,似是在看是不是在說謊糊弄他:“哦?位高權重?有多位高權重?”
蘇婉兮沉默了下來,終是開了口:“奴婢的仇人,是當今聖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