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牡丹院,徐嬤嬤就讓飄絮給重新找了一裳來,飄絮送了裳過來,便催促著蘇婉兮去沐浴將裳換了。
蘇婉兮從淨房出來的時候,飄絮還等在屋中,臉上帶著愧疚的神:“你與那繡房的管事嬤嬤有過節怎麼也不與我講一聲呢?要知道竟會這樣算計你,我定然不會讓你自個兒過去取裳了。”
蘇婉兮笑了笑:“我也不知竟然這樣膽大妄爲,會在裳上手腳。”
正說著話,徐嬤嬤就親自帶了大夫進來,同蘇婉兮道:“也不知道那老虔婆子用的是什麼藥,還是讓大夫瞧瞧有沒有大礙吧。”
蘇婉兮也不推拒,笑著請大夫坐了。大夫給把了脈,輕聲問:“現在可還覺著?”
蘇婉兮想了想,老實道:“此前實在是太的時候沒忍住撓了撓,撓過的地方還是覺著有些不舒服。”
大夫讓給他看看撓過的地方,蘇婉兮想了想,將袖捲了起來,胳膊上紅了一片,約約可以瞧見是蘇婉兮用指甲撓出來的印記。
大夫點了點頭:“我開一些止的藥膏給你,覺得哪裡就塗抹上便是,立馬就能見效的,能夠緩解緩解你的痛苦。”
大夫開了藥,蘇婉兮便送著大夫離開了屋子。
徐嬤嬤轉過來笑著同蘇婉兮道:“我已經將這件事同王妃說過了,放心好了,王妃會爲你做主的,你今晚便在屋中好生歇著吧,明日早上陪我一起將今天送來的那些東西分到各房各院去。”
蘇婉兮連忙應了聲,徐嬤嬤便同飄絮一同出了門。
飄絮走到院子門口,又轉過看了眼靜靜站在門口的蘇婉兮,蘇婉兮上有一種讓人覺著十分沉靜的氣質,只隨隨便便穿著一丫鬟的裳往那裡一站,便好似了畫一樣。
飄絮蹙了蹙眉,掩下心中翻騰的緒,轉過了頭不再看蘇婉兮。只淺笑著同徐嬤嬤說著話:“王妃對阿可真好。”
徐嬤嬤瞇著眼笑了起來:“哪兒是對阿好?不過是屋及烏罷了,阿是世子爺看重的人,要知道,能得世子爺看重的,可不多,王妃自然樂見其。”
飄絮咬了咬脣,眼中閃過一抹嘲諷:“可是昨日阿不是當著王妃的面拒絕了世子爺嗎?”
徐嬤嬤聞言,笑容愈發深了幾分:“你一直在牡丹院中侍候,對世子爺也不怎麼了解,世子爺的那子啊……”
話說到一半,卻也並未往下說,只輕聲吩咐這飄絮道:“今晚世子爺要過來用飯,你囑咐廚房多做幾個世子爺喜歡的菜。”
飄絮點了點頭,心中實在是有些不甘,便又問道:“世子爺要過來,王妃爲何不讓阿去外廳侍候呢?”
“昨天鬧那副模樣,怎麼也得給兩人緩緩的時間啊。若是今日讓阿去侍候,只怕又得不歡而散了。”徐嬤嬤笑了起來:“世子爺忙,平日裡極能夠來牡丹院陪王妃吃個飯,昨天就沒吃上了,今天若再鬧一場,王妃可就得發火了。”
飄絮聞言,也不知出於什麼樣的心態,竟然覺著有些歡喜,想著那阿能夠得世子爺青眼,定
也不過是因爲近水樓臺日久生的緣故,如今阿已經到了這牡丹院,與世子爺難得見上一面,男人本就是喜新厭舊的,只怕要不了多久,就將阿給忘了。
傍晚時候,葉清酌就來了牡丹院,今日倒是一個下人都沒有帶,一進屋目就在屋中掃了一圈,似是因爲沒有找到自己想要找的人,神有些失落。
楚王妃見了,臉上勾起一抹意味不明地笑來。
“我聽聞你剛回府?最近可忙?”楚王妃笑著問著。
葉清酌了袍子在椅子上坐了下來,點了點頭,眼中略顯幾分疲憊:“最近事有些多。”
丫鬟端了茶上來,放在了葉清酌旁的桌子上,葉清酌出手,用手指輕輕了茶杯,便又了回來,將茶杯的蓋子掀了開來。
熱氣自杯中嫋嫋升起。
“忙也得顧念著自個兒的子纔是,都要到年關了,過年那幾天可無論如何都得要出空來,年節裡,府中往來多,你父王也忙,我一個人可忙活不過來。”楚王妃目落在葉清酌的臉上,輕聲道。
葉清酌漫不經心地“嗯”了一聲,有些心不在焉,端了茶杯喝了一口,眉頭就蹙了起來。
楚王妃將他的神盡數收眼底,微微挑了挑眉:“怎麼?我這茶不好?我這可是上好的廬山雲霧,還是賜的,知曉你喜歡喝這個,只你來的時候才讓人泡給你。”
葉清酌低著頭搖了搖頭:“茶葉很好。”
茶葉很好,只是煮茶的人不對,茶的味道也不對罷了。
楚王妃沉了片刻,是葉清酌的母親,只是孩子大了,有了自己的心思,也有些揣不了。
心思轉了轉,才又開口轉開了話茬子:“你那丫鬟也不知你怎麼調教的,了委屈也悶不吭聲的。今天早上去廚房裡幫我取牛,聽聞踩著了青苔摔了一跤,這大冬天的,昨夜又下了一夜的雪,路上哪裡來的青苔?只怕是被人算計了,卻也沒去追究,只想著牛取得晚了,還說要來同我賠罪,被我打發了。”
一旁靜立著的飄絮聽楚王妃這麼說,卻是微微蹙了蹙眉。
今日早上的確將蘇婉兮摔跤的事同說了,還悄悄唸叨了一句,這大冬天的,怎麼會有青苔啊。
本想告訴楚王妃的是,阿只怕是撒謊了。卻不曾想,楚王妃竟然對葉清酌說,蘇婉兮應當是被人算計了。
“後來去繡房那裡領裳,繡房的那管事嬤嬤似乎與有些宿怨,在給的裳上了手腳,放了令人會覺得的東西,我讓去幫著徐嬤嬤清點過年用的一些東西,穿著那裳難,卻因爲擔心耽誤了事也一聲不吭。要不是回來的路上,繡房那婆子跑來看笑話,被徐嬤嬤瞧出了不對勁,只怕就要將今天的罪都爛在心裡了。”
楚王妃一邊說著,一邊打量著葉清酌的神,便瞧見葉清酌著茶杯的手微微收,瞇了瞇眼,眼中閃過一道暗沉之。
“先前我讓徐嬤嬤帶了大夫去給看了看,徐嬤嬤說,胳膊上都被自個兒撓得紅腫一片,上其它地方大抵更厲害,只是不吭聲,
徐嬤嬤也不好問。”楚王妃嘆了口氣:“這丫鬟子倒是好,可惜太過溫了一些,遲早得吃虧。”
葉清酌一聲不吭地聽著,心中雖然早已掀起了不小的波瀾,臉上神雖仍舊淡然。
“如今在母妃這裡,母妃自然也不會讓吃虧的,這些事,母妃與我說做什麼?”聲音清冷。
楚王妃聞言,“噗哧”一聲笑了起來,心中想著,自己這兒子,倒是愈發地口是心非了。
心中卻又有些擔憂,人心腸,生了氣,說幾句話便能哄好。可自己兒子若一直這樣口是心非下去,可怎麼是個頭?
這樣想著,便又蹙了蹙眉,目落在葉清酌臉上看了良久,才若無其事地轉過頭問著飄絮:“晚飯可準備好了?”
飄絮點了點頭:“回稟王妃,準備好了。”
“那便開飯吧。”楚王妃站起來,同葉清酌一起進了飯廳,只母子二人,倒也沒有食不厭寢不語的忌,便閒閒地說了一些日常瑣事。
吃了飯葉清酌也沒有多留,徑直離開了。
飄絮侍候著楚王妃洗漱歇下了,纔回了院子,見著旁邊蘇婉兮住著的屋子尚且亮著燈火,便走過去敲了敲門。
蘇婉兮來將門打了開,飄絮往屋中看了一眼,笑著道:“還沒睡?”
蘇婉兮點了點頭,在清風院中侍候的時候,葉清酌每日事都不,因而總是睡得很晚,早已經習慣了那樣的日子。
如今到了牡丹院,王妃每日裡戌時三刻左右就會歇下,倒是讓蘇婉兮有些不適應了。
“在做什麼呢?”飄絮又問。
蘇婉兮見飄絮的目一直往屋子裡面飄,並沒有要離開的打算,便笑了起來:“閒來無事繡繡花罷了,進來坐坐吧。”
飄絮倒是毫不客氣,徑直擡腳了屋中。
走到桌子旁坐了下來,目就落在了桌子上放著的繡花撐子上:“這是你繡的?山水圖?”
見蘇婉兮點了頭,飄絮便笑了起來:“我還以爲你會喜歡一些花花草草的圖案呢,這山水圖瞧著有些大氣磅礴了。”
頓了頓,眼中帶著幾分打量:“該不會是繡給哪個男子的吧?”
蘇婉兮拿起繡花撐子,卻是笑了起來:“不是,我自己喜歡山水圖。”
“哦。”飄絮若有所思,目落在蘇婉兮上,想了想纔開了口:“晚上的時候,世子爺來牡丹院陪王妃用膳了。”
蘇婉兮聞言,正要取過針線的手微微一頓,低低“哦”了一聲。
飄絮便又道:“王妃還責怪世子爺呢,說他也不知道怎麼教導人的,讓你變了這樣悶不吭聲的子,吃了虧也不知道說,而後還將今兒個發生的事都同世子爺說了。”
蘇婉兮低著頭,飛快地穿針引線。
飄絮自顧自地道:“只是世子爺卻似乎有些不耐煩,說既然你已經是牡丹院的人了,這些事就不必同他講了。”
飄絮看了一眼微微有些怔愣的蘇婉兮:“你說,世子爺怎麼就這麼不近人呢?你好歹也是他邊侍候過的人啊……”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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