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婉兮的眼中滿是驚愕的神,目愣愣地著葉清酌,因著脖子被他扼住,有些不過氣來,原本蒼白的臉亦是開始泛起了紅,難得厲害。
“不是的……”蘇婉兮辯駁著。
“不是?”葉清酌冷笑了一聲:“也是,你蘇小姐哪裡用得著勾引本世子?分明就是你蘇小姐魅力太大,本世子難以抵抗,才喜歡上了你這個水楊花朝三暮四的人罷了,是我瞎了眼!”
蘇婉兮覺著自己的心似是在不停地往下墜落一般,卻不知什麼時候才能落到底。
只是他手上的力氣不小,蘇婉兮忍不住咳了起來,卻是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外面突然傳來輕墨的聲音,似乎帶著幾分張:“世子爺,王爺來了。”
屋中兩人俱是一愣,葉清酌眸沉地看了蘇婉兮一眼,鬆開了手。蘇婉兮這才稍稍緩過神來,捂著脖子,抑制不住地咳嗽著。
葉清酌卻已經回到椅子上坐了下來,像是方纔什麼事都不曾發生過一樣。
蘇婉兮咬了咬脣,半晌才緩過神來,整了整上有些凌的衫,低著頭站著。
外面響起了腳步聲,隨即楚王便進了屋。
楚王的目在蘇婉兮和葉清酌上轉了個圈兒,便笑著輕斥著葉清酌:“怎生讓蘇小姐站著?”
葉清酌神淡淡地,角的笑容似諷非諷:“是兒子疏忽了,只是兒子這屋中沒有下人,便只能勞煩蘇小姐自個兒找地方坐了。”
楚王笑了笑,似是並未發現蘇婉兮和葉清酌兩人之間的暗洶涌,又輕聲斥了葉清酌一聲,便轉過頭來向了蘇婉兮,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蘇小姐,請坐吧。”
蘇婉兮低著頭在那椅子上坐了下來,楚王才又笑著開了口:“此前在楚王府中不知蘇小姐份,多有怠慢,還蘇小姐莫要介懷。”
因著方纔被葉清酌扼住了嚨,蘇婉兮覺著嗓子有些疼,便放輕了聲音應著:“蘇府早已經不復存在,若非世子爺相救,楚王府收留,如今哪有什麼蘇小姐,應當是我多謝王爺和世子爺纔是。”
楚王哈哈笑了起來:“本王倒是也聽說了,是清酌將蘇小姐從葬崗救了回來,本王這孩兒素來子清冷,倒是難得做一件善事,竟然就救下了蘇小姐,也實在是有緣。”
蘇婉兮聞言,攏在袖中的手暗自握了起來,咬了咬脣,沒有應聲。
楚王便又道:“不過,此前因著不知道蘇小姐的份,才讓蘇小姐委屈著在咱們府上做了近兩年的丫鬟。如今既然蘇小姐的份已經大白於天下,蘇小姐再以丫鬟的份呆在清酌邊只怕就有些不妥當了,本王已經讓人收拾了一間院子,正好蘇小姐現在應當也無事,不妨一同去瞧瞧那院子可合蘇小姐心意,蘇小姐若是不嫌棄,今日便搬過去住吧。”
蘇婉兮自然明白楚王的心思,今日的份被拆穿,若是被人知道在楚王府做了兩年的丫鬟,那些文士武將的,便也不知會
做何想。
且如今葉清酌因著瞞份的事,只怕心中是不願意見的,再呆在這裡,也無非惹他生厭罷了。
心中想著,便也低聲應了下來。
楚王眼中笑意愈發深了幾分,站起來:“蘇小姐請吧。”
蘇婉兮下意識地看了一眼葉清酌,卻見他臉上全無任何表,彷彿他們方纔所言之事全然與他無關一般,蘇婉兮原本還帶著幾分期盼的眼神便漸漸地暗淡了下來,低著頭出了屋。
楚王給收拾的院子倒是離著葉清酌的院子算不得太遠,院子不大,卻也算得上環境清幽的了,院子裡侍立著四個丫鬟,楚王笑瞇瞇地同介紹著:“這院子是本王方纔讓王妃人收拾出來的,這幾個丫鬟便是分派來侍候你的,你瞧瞧這屋中有什麼覺得不喜歡不妥帖的,可以直接吩咐丫鬟去辦就是。”
“多謝王爺,已經很好了,我很喜歡。”蘇婉兮低著頭應著。
“那就好。”楚王想了想,又道:“那蘇小姐便先好生歇息一會兒,稍晚些時候,本王再讓人來請蘇小姐一同商議商議……定北軍的事。”
打份被揭穿開始,蘇婉兮便知楚王定會找詢問定北軍的事,倒也並不覺著詫異,只輕輕頷首應了下來。
楚王便離開了院子,蘇婉兮在院子中站了一會兒,才轉進了屋子。
屋子裡也佈置得十分的雅緻,一瞧便是兒家的閨房的模樣,只是蘇婉兮卻全然沒有毫的心思欣賞,只低著頭走到牀下的人榻上坐了,微微蹙著眉想著心事。
事在朝著想要的方向發展,楚王與樑帝翻了臉,楚王起事,帶著定北軍投奔楚王,依照著如今楚王手中勢力迅猛發展的勢頭,報仇之事指日可待,爲何卻一點也歡喜不起來?
蘇婉兮蹙著眉頭坐了片刻,擡起眸子來瞧見桌子上放著的茶壺,便拿了茶杯放在自己面前,正要提茶壺倒茶,一旁的丫鬟便連忙趕了過來,急急忙忙地搶在蘇婉兮之前將茶壺提了起來,給蘇婉兮倒了茶,面上有些惴惴不安:“蘇小姐想要什麼儘管同奴婢們說便是……”
蘇婉兮一怔,半晌纔回過神來,倒是已經習慣了,忘了如今是蘇家小姐的份住在此,不再是阿了。
在屋中發呆了好一會兒,一直到晚上用了飯,楚王才傳了人來請了蘇婉兮。
蘇婉兮跟著侍從一同到了楚王院子中的書房,書房中只有楚王一人,似是爲了避嫌,楚王並未將書房的門關上。
“白日裡,蘇小姐說,定北軍不在寧城?不知,定北軍如今在何呢?”楚王開門見山地問著。
蘇婉兮低著頭抿笑著:“定北軍素來神出鬼沒,定北軍如今在何,婉兮也不能隨意,還王爺莫要介懷。”
楚王訕訕地笑了笑:“應該的,應該的,是本王魯莽了。”
楚王頓了頓,又接著道:“本王如今起兵,基不穩,蘇小姐想必也是知曉的。本
王想要定北軍的支持,不知蘇小姐是怎麼個意思,若是蘇小姐有任何的條件,都可以同本王提。”
蘇婉兮聽著楚王的話,亦是沉默了下來。
半晌,才輕聲開了口:“蘇府的形,楚王爺想必也是十分清楚的。我父親當初被指通敵叛國,只是我父親實在是冤枉的,王爺可相信?”
楚王連連頷首:“蘇府世代忠義,蘇將軍爲人正直,一心爲民,本王素來對他十分欣賞,自然是相信的。不瞞蘇小姐所言,當初蘇府出事之後,本王亦是派人去查探過此事,那些所謂的證,本王瞧著卻是覺著大有蹊蹺,只怕是有人陷害了蘇將軍。”
蘇婉兮點了點頭,想起父母家人,心變得沉重了起來。
“那陷害蘇將軍的人,本王亦是有了幾分懷疑……”楚王目落在蘇婉兮上。
蘇婉兮輕輕頷首:“十有八九,是徐瑾。”
“蘇小姐也知道?”楚王似乎有些詫異,頓了頓,才又笑著道:“此前早就聽聞蘇小姐聰明伶俐,如今得見,倒果真令人佩服。”
蘇婉兮低著頭笑了笑:“王爺擡舉了。”
頓了頓,方擡起眼來,向桌子上的燈盞上躍的燭火:“當初蘇府出了那樣的事,我本該隨著父母親人一同去的,只是心有不甘,因而才茍且活了下來,活下來,不過便是爲了報仇而已。”
楚王聞言,眼睛便亮了起來:“蘇小姐若是要報仇,本王倒是願意襄助。”
蘇婉兮挑了挑眉,眼中暈開一抹墨:“我千里迢迢來到寧城,自然也是有心帶著定北軍歸附王爺的,只是……”
楚王眼中亮愈盛,急忙追問著:“只是什麼?蘇小姐有什麼話直說便是。”
蘇婉兮沉了片刻,纔開口道:“定北軍存在已經有數百年,只是因著太過強大的緣故,即便是上位者,也頗爲忌憚。兩年多前,蘇府有此一劫,便也是因此。若非陛下早已對定北軍心生忌憚,即便是徐瑾再怎麼挑撥離間,陛下也不會連辯駁解釋的機會也不給父親,便定下了蘇府的罪名,那樣急不可耐地將蘇府滿門抄斬,且想盡法子想要定北軍的調兵令。”
蘇婉兮淺淺一笑:“王爺如今正是用人之際,自然急切地想要拉攏我,以便藉著定北軍事。可有了父親的事,我卻是不得不考慮,若是等著事之後,等著王爺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之後,會不會也會因爲對定北軍的忌憚,而採取卸磨殺驢的法子。”
“俗話說,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婉兮倒也不是不信任王爺的人品。只是因爲兩年前發生的事,覺著有些怕了罷了,王爺可會怪罪婉兮胡思想?”
蘇婉兮說完,含笑向楚王。
楚王自是連忙擺了擺手:“蘇小姐有這樣的擔憂,本王自然是十分理解的,怎會怪罪?”
楚王在屋中踱步半晌,才轉過頭來向蘇婉兮:“針對蘇小姐所言,本王倒是有一計,不知蘇小姐以爲如何?”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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