彰武元年七月下旬,不知不覺又到風風輕雲淡,秋高氣爽的時節。
王府裏,兩派人馬熱火朝天,新軍的擴充招兵也開始了。
最終的目標是新軍陸軍六萬,擴充一個師,新軍海軍擴充到兩萬人,一共八萬,明年還計劃擴充新軍海軍到四個師,四萬人,這樣新軍一共十萬,掛名在殿前司下,平時拱衛京都。
另外,新軍淘汰下來的遂發槍和火炮,開始換裝給其它軍,新軍派出教教軍如何使用火。
這種擴散無疑是有風險的,風險就是遂發槍技的泄。
對此李星洲並不擔心,其一是新軍有了更好的後裝零四式步槍,其二就是簡單的技遲早會被效仿學習,可再高級的零四式後裝步槍和火炮是不可能的,即便給他們圖紙,他們也造不出。
如此,反而不必過多考慮那些。
事實上,這幾月以來,在王府附近晃悠的人不,鬼鬼祟祟的也很多,十有八九是各國陸續派來的探子,李星洲組織開元府抓了一波,不過還是有人敢來。
另外一邊,七月中旬,魏雨白、方新凱旋,還有隨同進京賞的樞院也逐步開始了對夏戰爭的“廟算”。
主要參與人員就是皇帝、李星洲、樞使溫道離、樞副新軍海軍司令使狄至、懷化將軍新軍陸軍司令劉季、新軍陸軍副司令魏雨白、新軍陸軍副司令嚴申、新軍海軍副司令參林,侍衛軍馬軍指揮使趙華、同平章事王越、參知政事何昭、戶部使湯舟為、度支使薛芳、兵部判部事包拯、耶律大石........
不過事不是一天兩天就能定下的,李星洲組織大家隔三差五討論商議,回家之後眾人又再次想想,有了想法下次再來提出。
不過除去軍人,德公、何昭、湯舟為等人的提出來的多有點紙上談兵的意思。
隨著不斷討論,最終結果反而越來越趨向當初魏朝仁的戰法。
隻是在細節上有些出,比如狄至提議一軍從河東村出兵,渡過黃河,以唐隆鎮為前沿,向西築城進攻的同時令海軍將士混淆敵人視聽從黃河東岸渡口登船,直沿河向北攻擊北麵山腳下的兀刺海城若戰局有利則再順著河南下,攻擊夏國興慶府核心重地兩麵夾擊。
而劉季也提出隻要給他兩個師,他能帶人從開元出發向西走鄭州、過潼關,在河中府補給,然後北上延安府,沿著河穀前進從南向北發攻擊。
如果戰鬥有利則轉向西北,進攻夏國核心腹地,如果戰事不利,就在夏國南築城推進,以後方延安府、河中府為補給後方紮下來,慢慢推進。
而且他看上了東南的龍州西部一山川河流匯的隘口在夏國洪州治所往北大概十幾裏的地方,如果釘在那裏就能打擊洪州、龍州、銀州一帶補給線。
李星洲在地圖上一看也覺得很要,後世好像是座要的城市隻是他想不起來。
而且劉季思考得很周全這還不隻是戰上的考慮還有戰略層麵的考量。
唐隆鎮在夏國東麵方向,龍州在夏國東南方向。
如果兩線同時開戰,夏國必須把兵力不斷往東南集結,那其腹地西麵就會空虛,這時如果沿著大河的軍隊南下,其核心腹地就赤暴出來了。
李星洲也慢慢發現,劉季狠歸狠,絕不隻停留在一個悍將的層麵,是個很有想法的人。
經過半個多月陸陸續續討論,綜合大家的想法,李星洲在地圖上點出幾個戰略點。
這幾個點是眾人提及最多,也是最關注的地方。
最北麵,兀刺海城,山腳下,夏國人用於抵草原的要塞重鎮,如果不拿下,那麽順黃河北進南下的攻擊方向就無法實現,因為它擋在要地中間,就在黃河轉彎的彎道上,不拿下要麽無法前進,要麽退路被堵死。
無哪種都十分不利。
其二則是銀州,位於黃河西岸,在無定河中上遊河畔,距離黃河岸邊直線距離大約一百裏,修築在河穀東側的軍事要塞。
隻要突破銀州,就能直接突夏國在東麵的聚居腹地。
隨後則是洪州、龍州防線,劉季認為這裏是突破口,洪州、龍州前沿外突出,後方補給線在河穀匯集,如果在南麵沿著河穀北上,不與前沿的洪州守軍糾纏,直接在後方河穀築堅城,能阻斷洪州、龍州補給,讓兩個重鎮難以為繼。
隨後就是夏國首都興慶府,那自不用說。
最後則是首都南麵的危州,也稱靜塞軍,此地原來夏州。
夏州是夏國重要發源地,也是如今夏國要地,地河穀,是要道匯聚之地。
夏州節度使又稱定難軍節度使,當初黨項族的祖宗就是被封定難軍節度使隨後發家,最終建立夏國的。
無論如何,威州、洪州、龍州、銀州、兀刺海城,這幾個重鎮,將為決定整場戰爭勝負的要地。
能不能拿下這個幾個重鎮,關乎此戰勝負。
半個月的陸續會議終於經過李星洲總結得出第一階段的果,那便是明確戰略目標。
一旦把目標明確下來,盯在威州、洪州、龍州、銀州、兀刺海這幾個地方,那辦法肯定會接踵而來,三個臭皮匠賽過諸葛亮,其實辦法多得是,關鍵在於如何統籌大家的思想,求同存異,往一個方向用力。
接下來,樞院開始第二階段的探討,那就是的用兵,如何用兵,走哪裏,誰可為統帥。
此過程就會更加漫長一些了。
這次,他們的戰場將在三座大山環抱之間,北麵的山,西麵的賀蘭山,東麵呂梁山,中間廣大地域就是戰場。
無論是“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山”還是“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壯誌餐胡虜,笑談飲匈奴。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這其中都關乎中華民族的命運。
這次他們要在山腳下攻破兀刺海城,要在賀蘭山下拿下夏國首都。
如果做了,往後他或許會被人們同秦皇漢武一起並論。
到這一步,說不激是假的,李星洲不斷高階自己,你已經很了,你是個老油條了,該沉下心裏,不要想那些七八糟的的,以免影響判斷。
可偏偏無法,有時他會半夜難以眠,站在樓臺久久看向西北天空,細數星辰,心裏想,在賀蘭山腳下,在山上,看到的星星也是那些麽.......
到這一步,他終於開始理解許多人了,到了這一步,什麽酒財富,權勢言,已經索然無味,隻有留名青史的,隻有讓子孫後代銘記歌頌的快意依舊令人心馳神往。
畢竟這就是這個文化中薪火相傳源遠流長的東西。
當然,興致來了慨一下歸慨一下,裝的時候也可以吹吹牛,可說沒有力那是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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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沙堡方向,蒙古十萬大軍營帳連綿一片。
烏沙堡是由堅固城牆鏈接的堡壘群,全長五百裏左右,由西向東,延綿到草原,中間有二十餘座邊堡和屯兵城,都是為防備北方草原各部而建立的。
鼎盛時期,金國屯兵於此超過八萬人,連綿分散在各個屯兵城和堡壘之中。
如今形勢不同,東麵大段已落蒙古人手中。
而且此城當初防守重心在南京,也就是幽州,後來幽州被景國所奪,金國繼承上京為首都,又丟失南麵土地,頓時陷尷尬境地。
一方麵蒙古人走北麵也能從草原翻山直接殺到上京。
一方麵南麵也有通路,他們必須兩麵作戰。
在北麵,於山穀之間阻擊蒙古人。
在南麵,依托烏沙堡壘防群最後的西麵一段,抵蒙古人的進攻。
好在烏沙堡最後的六座堡壘足夠堅固險要,他們隻用駐守的四千多人,就讓蒙古人無可奈何。
可北麵戰況非常不樂觀。
戰敗之後新組建的三萬大軍全用於北麵防,在山穀之間設立阻擊陣地,依舊難以抵蒙古大軍。
好在察翼提出一個方案。
他敏銳的指出,上京在兩條河流的界,背靠大山,南方有多條通過山道的河穀,但無論蒙古人走哪一條,想要進軍上京,最終都要走東西走向的沙力河岸邊的大道。
所以防守西麵所有進攻,不能分兵去防守各個山穀通道,隻能在上京城外五裏,在河邊築城設關卡防防。
而東麵,則向烏裏吉木仁河往北推,屯兵河穀高地,阻擊想要從河穀兩邊南下的敵人,因為東麵況也是,往北有很多小路,但在上京城北十裏左右,就全匯聚到河穀中,隻有一條能繼續向南。
至於實在擋不住的部分蒙古人,命令山頭駐守的士兵不要下山與他們戰鬥,他們頂多在上京劫掠一番,不可能攻破上京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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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翼的布置十分有效,即便蒙古人數量是金軍好幾倍,可在河穀中行軍,隻能一字排開,數量優勢無法發揮,而金軍在河穀兩側居高臨下用弓弩,石頭堆他們造殺傷。
衝山蒙古騎兵優勢然無存,不衝山山上的金軍無論怎麽引,辱罵都不下山。
生生把各路蒙古軍卡在上京西麵和北麵山穀中。
量不要命衝過山穀的,也隻能在上京城前罵罵咧咧,本拿堅城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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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雖暫時堵住蒙古軍,可察翼依舊憂心忡忡,他明白這不是長久之計。
想了許久的退敵之策一籌莫展,直到看到兒寄來的家書,信中說和姐妹們在景國開元過得很好,讓他不用擔心牽掛,還說懷孕了。
察翼一時五味陳雜,兒跟著皇上五六年都沒懷孕,他還以為是兒有問題,如今看來皇上對他們家的提防早就開始了.......
信中說李星洲把接到王府,還懷孕了,母憑子貴,隻要有了孩子,將來應該會很不錯,至不用擔憂如何度日,榮華富貴是不了的。
李星洲啊,雖然想到就恨得牙,可察翼必須承認,如今景國已是天下第一大國,那個年輕人的權勢天下有人能企及,兒跟著他也好.......
蒙古人也很厲害,特別是他們聯合起來之後,可這和景國人打仗是另一回事,蒙古人艱難歸艱難,他還可以支撐,即便最終要敗,也是能堅持一段時間。
可和景國不一樣,似乎總是一即潰,完全沒有取勝的希,也沒有取勝的機會。
他們的軍隊紀律嚴明,他們的工匠手藝湛,造出來的東西讓人膽寒。
想到這他突然皺眉,心裏閃過一個念頭,如果景國肯給他們一些火槍的話.......
皇上找道家高人研究過火,可總是差一點,兩國打起來之後那些個道家高人也不知所蹤,聽說是帶著金銀跑了,自己造火的事不了了之。
可如果現在有兩千支景國人得火槍呢?察翼越想越覺得可行,他見識過景國人手裏火槍的恐怖威力,隔著百步以上,鐵甲能輕易貫穿,正麵打騎兵更是槍響人馬就倒。如果把有兩千支火槍,布置在狹窄的河穀高地上,那蒙古人想過來簡直癡人說夢!
而且他決定景國人可能不想他們被蒙古人滅亡。
道理很簡單,韃靼人搶掠風,如果沒了上京,那麽很快蒙古人的地盤就會和景國接壤,到時景國人要麵對蒙古人,蒙古人不可能那麽老實。
可到底要如何說服景國呢?
察翼匆匆起,隨後大步出門,他要去找劉旭,這種事需要劉旭想辦法,他想必是最懂得如何說服人的。
他也想到以李星洲的流氓格,肯定會獅子大開口,可那也沒辦法,如果沒有火槍,他們可能要死!
人都要死了,還在乎什麽外之,就算李星洲想要上京的所有金銀,隻要能換到槍,他也願意。
這麽想著,他很快騎馬到了劉旭府邸。
才翻下馬,卻發現劉旭府邸門前有衛軍,往裏麵看,院子中還有皇上鑾駕,看來皇上也在找劉相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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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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