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衍聖公早已不復孔子風範，已然是一位大地主兼大商人。這意味著工商不能屯田，士農不得經商，兩樣都被孔功建的家族犯了。

季爲聖武帝之後，衍聖公一脈幫著說了不好話，給季正名。孔功建心說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要不是我幫皇上正名，他哪有這麼容易過天下讀書人這一關。

於是孔功建便來求季，希他可以破例，放孔家一馬。

季好好安他一番，說道：“衍聖公，不知多人盯著你們家，你要是破例，這往後也不用實行分稅法了。”

因爲消息閉塞，大多數老百姓不知道孔家的齷齪行徑，但金字塔頂端的人卻很清楚。這些人就看著衍聖公怎麼應付革新，若是衍聖公配合，大部分人都會配合，若是衍聖公掀桌子反了，那些人絕對會跟著掀桌子。

沒辦法，孔子在中原的影響力實在太強了，強的令人髮指。

但是，這不代表季一定要給他面子，猶如後世清朝統治中原，剃髮易服的時候，衍聖公也去求清朝皇帝破例。

結果清朝皇帝不僅沒破例，還威利，衍聖公帶頭剃髮易服。衍聖公公開剃髮易服，對中原百姓的思想打擊相當地沉重。

金錢鼠尾辮子實在太難看了，清朝皇帝裡喊著滿漢一家，喊人剃頭，皇帝自己都不願意剃頭，上朝時就帶個帽子遮掩。

知道歷史的季，很清楚衍聖公是個什麼德行。

“國法，不能破例。”季說道。

衍聖公聞言低下頭，不敢再跟季求。

季不僅沒有給他破例，還要求衍聖公大張旗鼓地分家。

把孔家的商業跟農業分開，重新造籍的時候，把一部分孔家後裔列爲士農，一部分列爲工商，分別繼承商業和農業。

雖然他們分開之後，依舊有聯繫，但季相信人都是有私心的。隨著時間推移，總有一天孔家會分的很遠，因爲沒有哪個庶子不想自立生。

本來孔家都是嫡長子繼承衍聖公之位，繼承家主之位，掌控家族的土地和商行。現在分兩家，嫡長子肯定忌恨季，但庶子一定很激季。

如果季不頒佈分稅法，一個庶子哪有機會繼承一半家產。孔家無論農業商業都極爲龐大，屯田百萬畝，商行更是藉著星宿商會的扶持迅速發展，如今一年收數千萬兩白銀。

衍聖公一定很爲難，到底把天地分給庶子，還是把商行分給庶子。無論怎麼分都可以預料到，庶子得了這麼大一筆家產，絕不會再甘願被嫡長子也就是下一任衍聖公控制。

“衍聖公，分稅法要貫徹落實，你們孔家必須起到帶頭作用。朕並非不講面的人，只要你按照我的吩咐去做，我可以用無上神功給你延年益壽。”季說道。

“當真！”衍聖公猛地擡起頭，眼中閃過一。

他已經七十多歲了，沒幾年好活，很快就要把公爵之位傳下去。正因爲如此，孔功建才那麼容易屈服，他犯不著用這條老命跟季拼。

有句話說得好，我死後管他洪水滔天。

衍聖公已經認清楚現實，不管他用什麼手段，都無法違逆眼前這位千古大帝。既然如此，乾脆表現的好一點，說不定聖武帝會給他一些好。

果不其然，孔功建剛剛低頭，季便說出令他神振的許諾。

有的人老了之後，恨不得早點死，有人老了以後卻想方設法活久一點。孔功建屬於後者，他經常挪用孔家資源請高人煉丹，爲的就是多活那十幾年。

風雲世界無奇不有，用天材地寶練靈丹，延壽十年並非難事。不過延壽丹藥通常只能服用一次，不能疊加效果，除非找到更好的藥材。

延壽十年容易，延壽百年的丹藥卻是有價無市，普天之下沒有幾人能練出來。很顯然，衍聖公還沒這個本事，請到那樣的世外高人。

“不信？我先讓你增壽十年！”季催五氣朝元，隔空把一律元氣打孔功建的，並替他煉化。

孔功建被季的真元籠罩，整個人彈不得，彷彿回到了胎兒時期。

他經常服用丹藥保養氣神，固然得到一些好，可是藥三分毒。尤其是吃效果差不多的丹藥，吃多了本沒有效果，反而積累一些毒素。所以孔功建看似老當益壯，其實並不好，他自己都能覺到神日益衰弱。

七十多歲的孔功建，每次出遠門，比如這次來進京面見皇帝，出門之前都要服用一粒養神丹。服用養神丹之後，孔功建一天都能保持神奕奕，但是藥效一過馬上萎靡下去。

季這一縷元氣蘊含了他的髓，這一縷元氣便是靈丹妙藥。煉化過程中，孔功建出嬰兒睡的，舒適的表，竟然陷了夢鄉。

不過很快，這一縷元氣完全煉化之後，孔功建又清醒過來。他睜開眼睛，覺煥然一新，煥發生機，好似年輕了十幾歲。

“看看你自己的變化，就知道朕有沒有誆你。”季好似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失去一縷元氣對他影響微小，一天就能修煉回來。

一個侍衛捧著一面鏡子上來，遞給衍聖公，他接過鏡子一看，頓時驚喜不已。孔功建真的年輕了幾歲，眼角的魚尾紋了很多，頭髮也黑了一些。

“多謝皇上賞賜，從今往後您一句話，功建赴湯蹈火在所不辭！”衍聖公激地跪下來，這一刻他對季的政策再無毫抵制。

“恩，回去把分家的事做好，給天下人樹立一個榜樣。”季說道。

“功建明白，我會把儒家所有人召集起來，帶頭分家。”衍聖公心說分家就能延壽十年，以後要好好跟著這位主做事。

孔功建回到山東孔府之後，馬上召集儒家所有弟子，開展了轟轟烈烈的分家祭奠。爲了配合季宣傳分稅法，孔功建還特意請了皇家報全程跟蹤報道。

孔家很多人反對分家，奈何孔功建決心已下，背後又有季撐腰，下面的人反對也沒用。關鍵是還有很多人支持，尤其是那些本來沒有資格繼承家產的庶子。

“分家是一定要分的，我孔家聖武大帝恩澤，自當爲天下表率。問題是怎麼分，是讓嫡系改籍爲士農，還是讓庶子改籍爲工商。”孔功建道，雖然商行這一塊很賺錢，但舊思想令他更看重田地。

“工商賤籍，嫡系自然要繼承士農戶籍。”孔令然道。

其餘族人也都微微點頭，認同了孔令然的看法。

重農輕商的思想不是上說說而已，在這個農耕社會，土地是最重要的。無論從利益還是尊卑來考慮，嫡系都沒理由改爲工商戶籍，所以這個問題很快定下來。

其實庶出也想繼承土地，但是他們沒有資格挑剔。能繼承孔家商行，對他們來說已經是撿到了，因此分家祭奠進行順利。

第二天皇家報館跟其餘五家報館就出了新聞，標題就是孔子說的那句話：我孔家聖武大帝恩澤，自當爲天下表率。

新聞一出，中原再次掀起一陣熱議，而分稅法也在孔家的表率下順利落實下去。至金字塔頂端那些人不敢反抗，因爲他們更在意名聲。

反倒是底下有人不吃衍聖公這套，依舊暗暗抵制。不過這都不算事，錦衛和劍閣在之前的政策實施過程中已經積累了足夠的經驗對付這些人。

“爹，每天待在紫城太無聊了，我想出去玩。”這天，季正在後花園指導季弘羽修煉減法，季靈突然跑過來抱怨。

季連妃子才那麼兩三個，自然不會把皇宮規矩放在心上，所以家裡人很自由。子想找他隨時都可以，只要不再有外人的時候胡鬧就行。

“我也覺得很無聊，我想去找孃親和大哥。”季弘羽附和道，他現在後悔留下來了，早知道皇宮生活這麼空虛不如跟著母親去冒險。

偌大一個皇宮，就他們幾個人住，然後都是些丫鬟侍衛。

季想了想道：“認識你們的人應該不多，你們想出去玩的話，稍微打扮一下，裝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正好我也想出去走走，乾脆爹帶你們一起去玩。”

季靈和季弘羽聞言大喜，說了一聲謝謝爹，一溜煙跑去換服。

不多一會，季靈便換了一男裝出來，打扮一個俊秀的公子哥。季弘羽今年十四歲，因爲質好，高已經達到一米六。他換了一青布，頭髮用布條紮起來，裝扮一個樸素的書生。

季要出去遊玩，當然不會拉下李清和李秋水，讓們也換上樸素的服一起離開。至於皇宮裡的事，季暫時給了軒轅分，反正這個分思維跟他一樣，完全可以勝任皇帝這個職位。

“遊坦之，宮裡的事你多照看著，別讓下面知道我們走了。”季吩咐遊坦之留下來打掩護，現在是大侍衛，可以臨時調所有侍衛和宮。

“卑職明白，要不要找幾個人保護你們？”遊坦之不放心。季現在可是皇帝，萬一在外面出了事整個中原都要大，到時候他百死難辭其咎。

“找誰，下面還有誰是我的對手？”季笑著道。

“陛下神功蓋世，自然沒人是您的對手，打下手卻是可以的。”遊坦之說道，他心想武功再高也有疏忽的時候，有兩個先天武者跟著保險。

“不用，人多扎眼。”季說道。

一家人從後門走出皇宮，也不騎馬，就在京城閒逛。

季一家人穿著都很樸素，服料子是棉布的，毫無富態。李清和李秋水在他兩邊，季靈和季弘羽走在前面。

京城的主街道已經改造水泥路，不過兩邊的房子沒變。因爲繁華地區的建築都很不錯，沒必要推到重建。

走了兩條街，沒發現什麼特別的事，都是常見的百姓生活。

畢竟是天子腳下，縱然有些作犯科的東西，也不會大白天展現出來。而季也不想去追究那些東西，因爲背後故事早就被錦衛呈上來，他都看了好幾遍。

季不需要抓個狗來刷聲，他也沒這個心。有些事還是給下面去做比較好，當皇帝的沒事跑出去抓貪，不累死也煩死。

至於豪門欺百姓的事兒，在封建社會幾乎是不可避免的。到了就管，不到季也不會特意去找事，有這閒工夫還不如想想怎麼革新。

“爹，人家都說上有天堂下有蘇杭，咱們去蘇杭怎麼樣。”季靈對京城並不是很興趣，喜歡去沒去過的地方。

“去蘇州可有些路程，咱們騎馬也得十天半月。”季說道。

“怕什麼，您不是留了一個替在宮裡嗎。話說回來，您那個替在哪裡找的，竟然跟你長得一模一樣。”季靈好奇道。

“相公，我看還是不要離開太久爲妙，免得那替心懷不軌。”李清說道，怕替趁季不在打皇位的主意。

“你們放心，那個替裡面的元神是我的元神一部分，其實就是我。你說我會背叛我自己嗎？”季笑著說道。

“什麼武功可以把元神分開？”李秋水好奇道。自從季用麒麟幫煉之後，的壽命已經延長了五百年左右，而且整個人年輕許多，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

“是一種專門修煉元神的武功，名爲大衍功。”季說道。

“元神分開了還是你嗎？他會不會產生自我意識。”李秋水問道。

“會，所以每過一段時間我都會把他的自我意識祛除，令他長不起來。元神分開之後，冥冥之中依舊有聯繫，我只要一個念頭就能把他元神裡的某些意識消除。”季說道。

“有趣，那又是誰的，我瞧著武功不賴？”李秋水道。

“那是我在火麒麟守護之地找到的，原本是一骸骨，被我用特殊法白骨重生。這骸骨前一定是個高人，所以白骨重生之後，功力比我還深厚。不過我煉化那個人的真元之後，現在已經超過他了。”季說道。

他說的那個人就是大當家，笑傲世的功力比拳道神還強，季煉化他所有真元和玄武脈之後，不僅壽命突破千年，功力也增長許多。

季一家人邊聊邊走，在驛站僱了一輛馬車，前往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