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安后頭就將小李氏有可能承寵的事說給了老夫人聽。

老夫人只是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并沒有其他表示。隨安縱然覺得不安，也只得按捺下種種疑竇，卻因為小李氏連著林頌鸞，心里總是有刺拔不出來的樣子。

可沒過了幾日，宮中突然傳出小李氏懷孕升為李嬪的消息。

林太太帶著林頌鸞來了徵館。

這還是們頭一次主過來。

下，兩個人的眉眼都特別的生，相比才來褚府那會兒的畏，這會兒多了些咄咄人的自信。

老夫人在正屋見了們娘倆。

林太太聲音溫歡快：“在褚府住了這麼久，多虧了老夫人里里外外的照拂……”

林頌鸞說的就明白多了：“若是沒有您跟太尉大人提拔，小姨母也不了宮中貴人的眼……，到底是小姨母有福氣，這麼快就承寵懷了龍嗣……”

紫玉悄聲對隨安哼笑：“里說著謝的話，心里不定多想炫耀呢。”

隨安保持不，用嗓音回：“這還不是炫耀啊？難道要拿著一串鞭炮來老夫人跟前放放？”

紫玉噗嗤一聲樂了出來，忙用帕子捂住，徐媽媽就拿眼睛脧二人。

隨安垂頭不再說話，心里卻在腹誹：若是褚翌知道，他當初給小李氏機會，才使得今日林家人抖起來，不知道會不會氣得半死。

說起來，小李氏這件事，也應該告訴他一聲才是，褚太尉跟老夫人不重視，可不代表褚翌這個小心眼兒不重視，要是他回來后才曉得小李氏風了，到時候說不定會把怒火懟到上。

老夫人見慣風浪，對林氏母的炫耀波瀾不驚。

隨安見了的樣子，心下略定，可回了屋后，還是連夜寫了一封信。

當然，這次寫信十分委婉，簡直輕描淡寫，遣詞用句比之老夫人的波瀾不興還要不興波瀾，一點也沒有因為褚翌嘲諷褚秋水縣試落第而存心故意激怒他。

然而，事實如何，還是在信中寫了個清楚明白。

褚翌收到信，僅僅這平平淡淡的幾句話，用不著隨安更多的添油加醋，就夠他怒火滔天了。

“無能！無能！”連聲罵了兩個無能，也不知道罵的誰。

褚小將軍并不善于罵街，說了這四個字兒就消了音。

之后也沒有寫信給隨安，似對此事毫不在意。

前次東蕃吃了那個大虧，損了幾員將領，一直憋著一氣。東蕃王庭那邊重新派了坦牧將軍過來，坦牧將軍正是之前在睡夢中被殺的坦由將軍的兄長。

坦牧將軍倒不是對兄弟有多麼深的誼，而是他覺得坦由死的窩囊，作為同一脈的他也到了侮辱。

正好栗州的東蕃守將也覺得忍不下去，兩下合計，也就顧不得栗州秋收在即，坦牧將軍很快召集他從王庭帶過來的銳兵馬，準備攻打華州。

他們想的很好，一鼓作氣攻下華州，正好把華州的秋糧也收囊中，最不濟，到時候帶著糧食退回栗州踞守。

劉傾真知道消息，連夜召集將領開會。

只是還沒商量出個拒敵的對策，會中先有人對褚翌提出質疑，說要不是褚翌兵行險著，殺了坦牧的兄弟，坦牧也不會在這時攻城。

能過來開會的都是些三四品的武將，褚翌雖然升任將軍，可在屋里并沒有位置，他一直站在墻角安靜的聽著。

褚家老六褚越跟老八褚琮都在屋中，他們自然要維護褚翌，屋里很快吵嚷一團。

有人就高聲道：“事不足敗事有余！”

褚翌的目冷冷的盯著那說話的人，直把他看的再說不下去了，才轉頭抱拳對劉傾真道：“末將愿領五千兵馬為先鋒出城敵！”

劉傾真呵呵笑著打圓場：“你當日也是為了戰事，只是吃一塹長一智，凡事還要多考慮大局……”又對其他人道：“小孩子年輕氣盛，大家都是老將，也該多護多包涵著些。”

再不是當日聽說褚翌突襲栗州城之后的那種作態。

說起來，褚翌在軍中并非爺，別人怎麼樣，他就怎麼樣，軍功也不是冒領的，而是他自己一步步拼殺出來的，褚六跟褚八雖然為他掠陣，卻沒有替他拼殺，然后讓他將功勞領了。

這些事，在座的將領們心中也有數。

只是林子大了什麼鳥都有，有人覺得褚翌是后起之秀，就有人覺得褚翌風頭太過，不知天高地厚。

劉傾真說完，又有另一個將領道：“褚小將軍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我們這樣在華州城里不出，整日東蕃罵我們兒子也是煩人，只不過首次出兵就帶了五千人馬是不是太多？這后頭若是再有戰事，總不能我們傾城而出吧？”

褚越跟褚琮相視一眼，也站起來請命：“末將愿為武略將軍褚翌陣。”

他們二人都是從小跟著褚太尉各地征戰，能拼能打，由他們發話，劉傾真終于認真考慮褚翌出兵敵的事，若是褚翌兵敗而亡，前頭有這倆不同母的哥哥墊背，他倒是不用負責太多。

事討論到晚上才有了決定：褚家三兄弟各帶一千兵馬，由褚翌正面迎擊坦牧。

褚越跟褚琮憂心忡忡，坦牧帶了三千蕃兵，還盡是銳，而他們這方雖說也有三千人出城，可由于他們兩人是陣的，其實真正打仗的是褚翌跟他帶領的一千人。

對陣時間定在了明日。

到了下晌，褚六跟褚八聯袂過來找褚翌。

褚翌正在拿著一塊鹿皮自己的戰刀。

上陣殺敵，他用過劍，用過槍，最后還是覺得用刀比較順手。

褚家其他人不在，褚六就是大哥，他先說話：“我跟八弟的隊伍當中各選了五百銳給你……”

褚翌將鹿皮一扔，站起來拿碗倒了三碗水。

褚六一臉“欣”的看著他。弟弟長大了，知道尊老，知道給哥哥們倒水了！

說起來，王老夫人雖然是繼母，但因為褚太尉常年在外，并且都帶著兒子們打打殺殺，王老夫人管著后勤，每次命人送來的吃食藥材，都是兄弟幾個人人有份，并不厚此薄彼。褚翌是嫡子又是最小的，他也沒有那種我天生高人一等的想法，見了幾位兄長，禮數上并不缺失，在軍中也不氣。已經算是紈绔當中的優秀紈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