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上挑了銀線，隨著的步伐跳躍著細細碎碎的芒，湖水中央著金的漣漪已褪去了，那芒現在閃爍在了的上，搖曳翻飛之間攬盡一湖風。

上是著線裁制的深綠薄襖，玲瓏有致的曲線和纖細的腰肢盡覽無余，頭上挽了個單環高髻，只了一只翡翠綠的珠釵，黑緞般的長發散開披在肩上，有一綹垂在前，正被繞在手里玩著。

云鬢峨峨，青拂腰，綠舞香，綽約婀娜。

甚至還上了淡淡的妝，腮紅潤，月眉星眼，那眸中的波顧盼生輝，藏著似水的流年和迢迢的山水。

悠悠走來，終于在他面前站定。

謝瑾從未見過這樣的沈蕁，他的目從出現后就牢牢地粘在上，再沒移開過。

“……我是誰？”沈蕁見他不說話，撥開拂到肩上的一柳枝，瞧著他一笑，“這回不會認不出了吧？”

謝瑾百集，盯著的眼睛，角也浮起了一笑意，“……沈大小姐。”

“嗯，總算眼神還好，”朝他出手來，掌心朝上攤開，“拿來吧。”

謝瑾愣了愣，出手來去取腕上的紅繩。

“哎呀，不是這個。”沈蕁睨著他，眸似秋水，微微含嗔。

“……那是什麼？”

沈蕁白他一眼，“耳墜啊！”

另一手到自己耳下，著耳垂下那只剔瑩潤的翡翠耳滴，“另外那只不是在你手里麼？說好你摘面時我穿這條子給你看，我可是老早就讓人從上京的府里把這條子翻出來送到這里，怎麼，你就這樣空手來見我？”

“我……”謝瑾被帶著責備的眼風一掃，一剎那間后背都沁出了的薄汗，“我……我早就丟了……”

“丟了？”沈蕁審視著面前的青年，心下了然了幾分，還是故意問他：“為什麼要丟？”

大概是為了接旨，他過江來收拾了一下，看上去還算鮮，但倉促間不知從哪里搜刮來的這黑袍一細看，還真是不太合，大了一些，也不知是服本就大，還是他這段時日瘦了。

摘下了面的他眉眼依舊，這會兒又恢復了多年以來最悉的那個謝瑾，盡管臉頰也消瘦了些，但廓愈加分明，眼神也更加深邃和鋒利。

其實還是更喜歡這個謝瑾。

笑盈盈地上下打量他，春風拂面的眼風卻讓面前這人愈加張。

謝瑾想向解釋，無奈這會兒芒太盛，讓舍不得把目從上挪開的他腦子轉得很慢。

沈蕁沒等到他的回答，嘆了一聲，摘下耳朵上那只耳墜往湖里一扔。

謝瑾忙道：“你干什麼？”

“只有一只還留著做什麼？”沈蕁著被耳夾夾紅了的耳垂，埋怨道：“早知就不帶了。”

謝瑾惋惜道：“扔了多可惜。”

“可惜什麼？我人就在你面前，還要這勞什子做什麼？”笑道，“行了，這條子我也穿給你看了，你滿意了嗎？”

“……滿意了……”

“見到正面覺得好看麼？”

“……好看，”謝瑾這會兒神也自如了，笑著問，“這宅子是你的？你家什麼時候在陳州有一所宅子？”

沈蕁嗔怪地瞥他一眼，“難道我什麼事都得讓你知道？我外祖在陳州府做過兩年太守，這宅子是我娘的嫁妝，后來給了我——快把你這服換下來吧。”

“你這里有我的服？”謝瑾奇道。

沈蕁已轉了，一面走一面道：“是啊，咱們在靖州城里的東西，大部分都沒了，那管事倉促間只收拾了兩個箱籠，我到這里來后找到他，就把東西搬這兒了，我瞧了瞧，正好有個箱子里都是你的。”

“那管事呢？”謝瑾放慢了腳步，落后一截，盯著的背影瞧。

“管事和靖州宅子里的幾個下人都安置在這里了，”走了一陣，發覺人沒跟上來，疑地轉過來看他，“干嘛走這麼慢？”

謝瑾這才微微一笑，趕上前牽過的手，“手怎麼這麼涼？”

“問你呀！”沈蕁氣哼哼道，“半天都不來，我在湖邊吹了好久的冷風，不就為了給你看一下麼？”

“難為你了，真是的。”謝瑾笑道，將腰肢一攬，心滿意足地擁著去了太湖石另一邊的一座紅瓦水榭。

水榭依山傍水，雕欄飛檐，玲瓏致，沈蕁直接領他去了兩間屋子中間的暖閣，暖閣開間很窄小，布置卻很素雅清寧，糊在窗上的紗是淺淺的碧，窗邊垂下的輕幔上繡了朵朵亭亭玉立的荷葉，東西壁上都掛了字畫。

東壁上是一幅狂草：“暖閣春初，溫爐興稍闌。晚風猶冷在，夜火且留看。”

西壁上是一幅《采蓮圖》，題跋是同樣字跡的狂草：“秋荷一滴，清夜墜玄天。”

暖閣中央的位置橫著一張寬大的木塌，接東西壁，塌中間擺了長條的書案，這會兒設在暖閣地板下的地龍已經燒了火，里頭溫暖如春，盡管紗窗都微微翕著，謝瑾不一會兒還是出了一薄汗。

“真是個好地方，”他贊道，“文風雅韻，翰墨飄香。”

沈蕁揭了案上的蓮花連枝燈罩子，把蠟燭一支支點亮，笑道：“我很來這兒，從大江北岸過來后瞅著空來過幾回，倒比以往來的次數都多了……我想著，既要赴你這個約，怎麼也得把架勢做足，何況在軍營里頭也不方便。”

說到最后一句時，微笑著睇他一眼，清眸回盼，一波一波的秋水漾過來，本來就熱的謝瑾覺得自己這時更熱了。

暖閣的槅扇外頭本已擺了一桌飯菜，這會兒都涼了，沈蕁喚了下人拿下去熱，自己給他找了出來，讓他去沐浴換。

謝瑾出來的時候，正坐在塌上的書案前提筆寫著字，聽到靜也沒回頭，只說道：“謝宜和謝思你沒見到吧？謝宜被松州軍的陳老將軍借了過去，要幫著訓練一批士兵，謝思也跟著去了，對了，你今兒見到你爹沒有？”

“沒有，”謝瑾上了塌，從背后俯下去瞧寫的什麼，“他讓我接了旨就趕回對岸去。”

沈蕁聞言擱了筆，轉過頭言不由衷地笑道：“那子也穿給你瞧過了，你一會兒吃了飯還是快走吧。”

謝瑾的手已經擱在腰上，在耳下，鼻尖撓著的耳垂，低聲問道：“你舍得我走麼？”

低沉的聲線震著耳，傳進耳朵里，沈蕁立刻覺得全都了，轉過來楸住他的領，笑道：“你說呢？”

兩人對視一息，謝瑾用指腹輕輕抹了抹上的胭脂，吻了上來。

戰事發以來，兩人東征西戰，盡管中間也有短暫的相聚，但相互之間的并未得到紓解，這會兒在這個春意盎然的暖閣里，不再抑的滾滾而來，瞬間就沖滅了一切的自制和忍耐。

謝瑾越吻越深，到后來幾乎是吞噬一般的力道，讓全熱得像被火燎過一般，又又麻地發著抖，癱倒在他懷里。

掙扎著低呼，“等——等一下——”

謝瑾懲罰似地含著舌尖重重地吮，片刻后還是按捺著從口中退出去，“這種時候還讓我等什麼？怎麼等？”

“不是——一會兒還有人送熱飯過來，你去把槅扇關上。”

謝瑾無奈，下了塌把八面槅扇都關好，沈蕁理了理發，將案上的硯臺紙筆都移到墻的架子上。

剛剛放好，子一輕，已被人抱了起來，擱到了塌上，他跟著上塌來，再是一抱，托著坐到長塌中央的書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