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列道:“喜歡不喜歡的,不是我們這樣的小民說了算的。要說呢,大王劃分領地還算公道,我們……是拓拔氏部落的,這一劃分,最好的草場劃了一部分給了其他的部落,這不……我們部落還被遷到了原來細封氏部落的領地,可大王事公道,我們也沒啥說的。”
主人吉婦給摺子渝續滿了茶,嘆口氣:“這些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以前是自己爲了自己的部落,每人有每人的部落、頭人,這回都是大王的人了,這仗打的就了,我心裡還是歡喜的。”
看了扎列一眼,低聲道:“我們家就只剩下我們兩夫婦了,以前可是一大家子呢。跟這個打,跟那個打,全都……,只要平平安安的,就算日子比以前苦一些,那都沒甚麼的,何況只要不打仗了,這日子總會越來越好的,可是……頭人們不樂意呀。咱們有了國,就得上繳稅賦,各部頭人都得歸大王管,那些劃了土地的,得了權力的,能樂意嗎?聽說……前些日子,上百位頭人在興州夜闖王宮,要造大王的反呢……”
摺子渝一聽瞿然變,急忙問道:“後來怎麼樣了?”
扎列瞪了妻子一眼,代答道:“誰曉得,我們還是聽從鹽州來販鹽的一個行商說起的,聽說呀,一百多位頭人,集合了他們的家族勇士,人數超過了大王的軍隊呢……”
張十三忍不住道:“怎麼可能,他們能把部族勇士明目張膽地拉到興州去?再說興州是王都,豈能沒有大軍坐鎮?”
扎列道:“嗨,這不是外邊有人鬧事嘛,回紇人反了,立了個王,那商人說他們的軍隊打到了鳴沙,還有……還有……”
吉婦卻沒什麼顧忌,說道:“還有咱們拓拔氏以前的主李繼筠,借了吐蕃兵,從蕭關殺過來了,大王派了大軍去迎敵,這些個頭人們就在王城鬧起了事,一百多位頭人,每人只要帶去百十個侍衛武士,那還不得上萬人?聽那商人說,興州城殺得流河,雪都染紅的了……”
摺子渝張地道:“那……那後來怎樣?他們功麼了?”
“功個屁!李睿那是多大的本事,還不是讓大王鬥了個落花流水?到他們一羣廢,就知道對我們兇,搜刮我們厲害,一百多隻羊,鬥得過一隻老虎?他們敗了,他們作死不要吶,我們現在就是擔心……不知道大王會如何安置我們這些部民,我們只想過些安生日子罷了,可不想跟著頭人造反,要是我們部落因此被大王遷到極北大漠裡去……”
吉婦愁容滿面的嘆了口氣,摺子渝見扎列一臉張的樣子,不瞭然地一笑:“扎列兄弟,你不要擔心,我們和李繼筠沒有甚麼關係。”又轉頭對吉婦安道:“你放心吧,楊……大王是個明君,他不會把那些頭人的罪遷怒於你們頭上的。”
吉婦道:“但願如此。”
摺子渝笑道:“我們就是往興州去的,還認識……大王邊的一些人,你們的心願和擔心,我們會轉告大王,相信大王會妥善安置你們的。十三,今晚承蒙扎列夫婦的款待,明晨起行時,再贈主人一對金錠。”
扎列一聽又驚又喜,連忙道謝不止,說道:“你們要往興州去啊?看你們人這麼,又是冰天雪地的,就不要走翰海了,要是穩當些,就一直往南走,到了鹽州,再往西拐。”
那樣走的話,就走了個直角,比起穿越翰海的直線距離多出一大截,摺子渝歸心似箭,正想多準備些食,花上幾天功夫直接穿越翰海沙漠,一聽這話,不問道:“何必要走鹽州,翰海……,我走過幾回的,莫是大隊人馬自然不便,不過這麼點人並不難通過的。”
扎列道:“百位頭人謀反,敗是敗了,可他們有些殘部逃了出來不肯歸降,如今就逃逸在翰海大漠裡充作了馬匪強盜,行商們現在都寧願繞遠路也不穿越翰海呢,你們人數,既有金銀又有人,過翰海……太不安全了。”
摺子渝這才恍然,欣笑道:“多謝扎列兄弟提醒,那我們就走鹽州吧,雖說路遠了些,能太平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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