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瑟拔釵的手一頓,緩緩看向了王媽媽。
王媽媽眨眨眼,笑的心照不宣。
“真的?”
琴瑟騰地起,提著角就往外走,卻被王媽媽拉住。
“我的好姑娘,你好歹也扮上一扮,哪能這樣素著就去了?”
琴瑟低頭一看,自己一白常服,妝也沒畫,首飾也沒有,倒像是個戴孝的。
當下就坐回了鏡子前。
看著鏡子,突然想起適才的紅痕,當下氣不打一來。
為何聽到他來就跟蝴蝶看見花一樣的追過去?
為何他想見就要上趕著?
為何他要見就要為他扮一扮?
可他呢?
明知道想見,卻一直躲在暗不肯面!
琴瑟剛拿起的梳子往桌上一拍,“我不扮,誰說我要見他了?”
知道琴瑟口是心非的子,王媽媽好笑的搖頭,“你日盼夜盼的,好容易盼來了人,又使得什麼小子?人家特地來看你,你難道不扮的的去見?”
說完,沖著寶珠道,“還愣著干什麼,還不趕給你家姑娘梳頭?”
“我不,他是誰,我為何要扮給他看?”琴瑟氣哼哼的扭了頭。
跟著琴瑟久了,哪能不知道琴瑟說的是假話,寶珠笑瞇瞇的就上來給琴瑟梳妝。
看琴瑟雖上說的不見,卻一直盯著鏡子里,在意的很。
王媽媽便笑道,“這才對嘛,這位公子可不簡單,你若跟了他,怕是一輩子不盡的榮華富貴。”
琴瑟冷哼一聲,對榮華富貴四個字很是不屑。
王媽媽卻以為是不信的話,故意賣了關子,“你可知他是誰?”
琴瑟還有氣,“管他是誰?”
了個冷臉,王媽媽也不在意,只湊近了琴瑟,神神的說道,“他是太宗皇帝的重孫,當今濮王的第十三子。”
琴瑟心下一,默了默才笑道,“王爺之子,果然是個王孫貴胄!”
見無甚驚奇,王媽媽得意的搖頭,“這可不止!”
琴瑟心里咯噔一下,這都不止,那他……
見黑白分明的眸子看向自己,眼底張不已,王媽媽這才滋滋的揭破了謎底,“當今圣上早年無子,將他過繼到了宮中養,后來后宮有孕,又見他送出宮,但是圣上現在子嗣單薄,朝中傳言啊,他還是最有可能的儲君人選。”
“……什麼?”琴瑟聽到自己的聲音在發。
王媽媽越發低了聲音,“就是啊,這位以后可能是要當皇帝的!”
啪!
琴瑟手中的梳子落下。
知道他貴,卻不想,是個這麼貴的。
難怪當日問他難道你能貴過當今皇上,他卻笑而不語。
雖不是皇上,但他是儲君,是未來的皇上。
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真的是頂破天的貴啊!
……
十三喝到第三盞茶,終于等到了琴瑟。
雖然已經習慣了的貌,但當進來的時候,他還是有些怔忪。
細眉秀目,瓊鼻櫻,滿頭的珠翠閃的人眼花繚。
這幾日看慣了的梅妝,突然這麼致的扮上,自是人眼前一亮。
十三擱下茶,子一斜,擺出品人的姿態,“我以為你不會來了。”
聞言,琴瑟走到他眼前,迎著他審視自己的眸,微微一笑,“為何不來?我說過我喜歡公子的。”
十三玩味的笑。
在知道他的份之后,琴瑟還能說出喜歡二字。
真是他意外。
見他笑了,琴瑟杏眼一瞪,“你為何現在才來找我?”
十三抿著笑,“你不是要我看你跳舞,早來了不也看不到。”
說的一點都不期待見面一般。
既如此,那后巷里咬的人又是誰?
琴瑟恨得咬牙切齒。
“那你為何現在又來了?”
十三低下眼瞼,復又抬眼看,“想你了,就來了。”
說的誠摯無比。
琴瑟心口一,心湖起了漣漪。
定定的看了十三半響,傾近他,問出最后一個問題,“那麼,為什麼要告訴我你是誰?”
十三仰眸,一眼不眨的凝視著眼底的驚濤暗涌,還是笑。
“你難道不想知道?”
“不想!”
琴瑟尖了聲音。
眼圈瞬間就紅了。
“你以為我知道你的份,就會萌生退意?你妄想,我不會這麼容易就打退堂鼓的!”
十三靜靜的看著。
像是看了在說假話,像是知道適才有心生怯意的一瞬。
他故意的。
明明答應來看,卻又在滿心歡喜時,這樣冷不丁的丟下一個炸彈。
炸得整個人措手不及。
想到他的份……
一把揪住他的領子,惡狠狠的質問,“為什麼!你從前不肯告訴我,一定有你的理由,而你現在告訴我,肯定是有了變數,是什麼,是什麼原因讓你改變了主意?”
十三不語,注視的眸溫潤,堅定,卻又涼薄,殘忍。
他平靜的面容,襯托著自己的狂,瘋癲,和歇斯底里。
看著他英氣的眉,含笑的眼,高的鼻,還有抿一條線的薄,無一不好看,無一不致。
這樣好看的臉,這般風華的人。
巍巍的出手,想要一,然而卻在上時,害怕的了回去。
不敢,也不起。
明明他近在眼前,卻又遠在天邊。
份之別,卻是差之千里。
琴瑟此生,從來沒有那一刻如現在這般,自慚形穢,無面對。
都沒有勇氣正視他,巍巍的眼瞼半垂著,從下自上的打量他。
誰能想到,宜州一別,展眼再見,兩人已經嘩然兩重天。
他是高高在上的十三殿下。
是卑賤低下的秦樓子
因而生的卑微,像是藤蔓一樣,從心底繞繞的支發芽,將的心纏住,纏的無力呼吸。
看著一雙杏眼水蒙蒙的,眼眶中淚花瑩然,連看得他的眼神都怯生生,充滿惶恐。
突的,一閉眼,再抬眼看向他時,眼中一抹冷然劃過,所有的緒都收的妥妥帖帖。
“公子請吧,我想我們之間,沒什麼可說的了。”
琴瑟袖子一拂,毫不留的轉。
從前,不知道,便抱著裝傻的態度活下去。
而今,既然他要打破這種得過且過的局面,那就別怪狠心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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